1.

作者:星瀚协议w 更新时间:2025/11/20 10:31:24 字数:2274

罗伯特·森特诺曾写下一个故事,他曾经写到一半,后来就不再去写,直到故事成为现实的真实历史,他从历史科普书籍中看到自己笔下的人物出现在那里,而他那时只是笑了笑,回家以后,他翻出沉眠已久的草稿,吹去上方的灰尘,于是他突然感觉他被扼住了咽喉,接着是大脑和心脏。他并未感到慌乱,他只是说,让我们看看已经写下的故事吧。

卡沙·哈努特从夏日的短影子中看到自己的命运是举起土地来向诡谲无变的世界发起冲锋,转眼他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世界永远云雾缭绕,正像时世的无常从启初至现在都是世界的常态,稳定是哈努特一家奢求而不可得的贵妃,他们厌恶变化,正像他们渴望稳定,四百年后读到这里的巴赫·科桑斯曾嘲笑卡沙·哈努特的早年竟这样不懂得变通以至落得那样悲惨的境地,三度拥有土地又三度失去土地,明明最开始时改种棉花就可以渡过一切难关,却奋力地拒绝这一事情,但是巴赫·科桑斯从不知道那个时代的境况是怎么样的,而生活在他四百多年前的卡沙·哈努特无比清晰地知道世界的曾经是怎么样的,大地和山脉的魔鬼发出淅沥沥的诡辩叫声,罗伯特和罗伯特家的狗在追逐丹尼尔斯这个狗日的窃贼时同他一起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了踪影,从罗路易-哈登地区一百一十四万户人家的躯体上钻出来的虫子在蚕食完他们和他们的土地后裹挟着人群朝西面发起冲锋,梦中的镜子之城散去了它迷糊不清的云雾,卡沙·哈努特跪在晶莹剔透且布满着水珠的湿润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时依然闪耀着光芒的碎琉璃,他在先前仿佛失了魂,后来又像传说中超越了过往一切骑士的骑士、完成了十三项无人能比的伟业的罗米·盖叶斯那样发起了人生最后也是最高的冲锋,整座城邦跟着他座下的马的叫声一齐随飓风消失,卡沙·哈努特在现实的尘土中已经沉沦了太久,现在乘骑在马上的他想着这时理应四处飞扬的尘土,他不再在心中默念了,只是由于颠簸,他只得颤颤巍巍地发出坚定不移的声音。

他说:“唯有神是独一的。”

他说:“上帝将从他们手里夺去宝剑,因为用剑之权属于全体教徒”

四十五年后的卡沙·哈努特正是这样说的。

现在让我们开始叙述这个故事吧,

让我们从头开始说起。

曾经的曾经这里是一座山脉,

后来山脉随着运动变成了低矮的丘陵。

曾经这里是低矮的丘陵,

后来丘陵变成了平原。

现在这里是平原,

有着星罗棋布的密集沼泽。

沼泽那时还是农民的天敌和死敌,

平原虽是星球的赠礼,它富饶且美丽,然而它躯体上密集的沼泽却让分散的农民无力开垦,只有富有的领主才有力量清理和开垦这片平坦的土地。

卡沙·哈努特的祖父罗路易·哈努特带着一家人以及一村人掀翻了尚未扎稳根基的领主,趁着大好的时机从吃人的平原中逃出,他们的目标是贫瘠的山区或者森林。

我们叙述的故事将以此作为开始,你说,故事是否是这样发展过来的呢?接下来还未被说出来的故事已经被它自身潜在的叙述了,只是还未展开,只是还未彻底地成为现实,只是那些细节如人名、地名、时间、事件等等还未可知且也无定。

我们能够知道故事的大体结局,却不知道何时结局,将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局,结局的具体会是什么样的,推动着故事走向结局的人们的名字是怎么样的;我们知道故事发展的大体趋势,却不知道故事中的事件将怎样欢呼着跃出水面,事件的样貌又是怎么样的。

故事的这种必然性不是由外在于它的绝对命令或第一因命令而出的,而是说,构成它的各个具体事物本身是有其特定、确定的性质的,其相互之间也会以特定的方式产生联系、影响,由于它们自身的运动,因而也正是其内部的诸要素决定了这种必然性亦即规律,我们决不能做到预言故事还未确定时的它的未来的每时每刻,然而我们却可以看到它的那种规律。故事是偶然的,然而也是必然的。

罗伯特·森特诺说,所以,杀死故事的叙述者从短期看是有用的,然而从长期看却是无甚作用的,故事已经成为了现实,故事已经展开了它的开始,我们将不可避免地看到故事的结尾,正像我们现在不可避免地看到故事的开始,所以,就让我们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尾吧。

神说,不,绝不,故事从不应该是这样开始的,也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祂发出凄沥沥地叫声,删除了卡沙·哈努特的存在,删除了时空的结构,删除了所有的事件并予以重塑。无限的疆域被祂用无限样式的无限果壳包裹起来,接着,在祂瞬间展开的无限阶梯或无限梯阵中,一个层次通向另一个层次,而这个层次又通向另一个层次,在系统中越来越深,将无限性无限地嵌套在另一个无限性中,就像门格尔海绵或曼德布洛特集合一样。直到最后,连因果律和可能性的存在都被颠倒了。

“哦,不,朋友,”罗伯特·森特诺说,“请不要说大话。”

他回过头来,外在的场景这时正无限的缩减和变换,因果律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颠倒又回复的操作,直到它崩塌为止,无限大的力压迫着他的身躯,以至此时已被崩碎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时他想起那个著名的典故,一个爱吹嘘的人夸口说自己在罗陀斯岛跳得很远,没有一个奥林匹克选手能超过他。旁边的人听不下去了,就对他说:“这里是罗陀斯,就在这里跳吧!”

他说:“这里是罗陀斯,这里的人是罗伯特·森特诺,卡沙·哈努特将来到这里,就在这里跳吧!”

让我们从头开始说起。

曾经的曾经这里是一座山脉,

后来山脉随着运动变成了低矮的丘陵。

曾经这里是低矮的丘陵,

后来丘陵变成了平原。

现在这里是平原,

有着星罗棋布的密集沼泽。

沼泽那时还是农民的天敌和死敌,

平原虽是星球的赠礼,它富饶且美丽,然而它躯体上密集的沼泽却让分散的农民无力开垦,只有富有的领主才有力量清理和开垦这片平坦的土地。

卡沙·哈努特的祖父罗路易·哈努特带着一家人以及一村人掀翻了尚未扎稳根基的领主,趁着大好的时机从吃人的平原中逃出,他们的目标是贫瘠的山区或者森林。

后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森林,在这里生活下来。

故事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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