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映在镜中的澎湃

作者:是阿盛呀 更新时间:2025/8/23 22:58:30 字数:6774

“火与兽的双重属性,拥有这样的魔法才能,不加入魔法部工作岂不可惜?”

“我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原来是这件事啊……”

阿尔曼听完面前骑士的话,一下子放松了起来。他随后拿出两根香烟,点燃一根,递去一根。

“早不抽了。话说你都有孩子了,不打算戒了吗?”

“有孩子又不是束缚自己的理由。平时少抽就是了。现在在你面前,我还不得多抽两根过过嘴瘾?”

“我是来聊正事的,能不能严肃一点。”

“你在我这里的时候严肃过吗?”

“…唉……”

名为「忒洛斯」的骑士身穿着奇特的白色轻甲。轻甲的设计兼具庄重与优雅,中央刻有骑士团的徽记,并由这中央的图案向外发散出无数线条。线条的走势一开始如流水般柔和,却又在关节处显露出锐利的弧度——

“行了,回去告诉他们,我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我不想参与上层人的任何事务,就这么跟他们说好了。”

即便是旧友阔别已久的重逢,也会因为立场与身份的不同而产生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两边谁都不好再次开口,于是,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阿尔曼将手肘撑在腿上,用右手顶住了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地抿了抿嘴,随即终于是说了话。

“…他一直很好。绿色的头发很像他的母亲。放心好了,我会尽到……”

“都这个时候了,还提他干什么?”

骑士出声打断了阿尔曼的似乎有些沉重的自白。声音和语气比起刚刚,似乎刻意地冷酷了起来。

“其实你也是爱他的吧。我理解你的处境,其实你也不用装得这么冷酷无情。比起当一个不被理解的怪物,还是当一个为深情而烦恼的人类要好的多啊。”

“……”

“人总是要从过去走出来的,你也一样。这并不是忘却,而是与过去的和解。不管怎么样,布伦希尔德也会希望你……”

“…够了。”

同样是忒洛斯打断了阿尔曼的话,但这次他的语气明显平淡了许多——或者说,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谁知道你这么做,什么时候才能出的去。”

忒洛斯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好好,你能听就不错了,我不奢望你一定要听进去……”

阿尔曼吊儿郎当地向后倒去,躺在沙发上,同时翘起了二郎腿,眯了眯眼睛。

“但是,忒洛斯,你就像是我的亲兄弟一样。我呢,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的呀。”

骑士不太明显地踌躇了一下,这在「终末的骑士」,被誉为最高尚的圆桌骑士——忒洛斯的人生中,是极其少见的。

“…你这家伙……”

骑士打开房门,临走前以目光向阿尔曼道了别。关闭房门的一瞬间,一张纸片在空中飘飘荡荡,滑落到了地上。

——虽然假装的很不在意,但其实阿尔曼可是一直在盯着忒洛斯的。所以,在纸片出现的一瞬间,他便跳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

纸片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古文字与图案,让人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阿尔曼却轻车熟路地将它贴在手臂上。很快地,他的身体便从手臂开始,慢慢变得完全透明。

“卢恩符文真好用啊,虽然我不会用。”

卢恩符文,传说中一位大神在死前将自己的智慧封存于了一种文字之中,这种文字便是卢恩。卢恩符文广泛运用于古籍以及魔法书中,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古文字。而高超的卢恩使用者还能利用其刻画而成的法阵,再现一些早已失传的魔法。

魔法部现在所研究的大部分古籍便是由卢恩符文书写。目前在圣城中也仅有魔法部的专业人员能够解读一小部分。或者说,能够解读卢恩的人员,全部被魔法部逮了去吧。

而忒洛斯便是隶属于魔法部的唯二圆桌骑士之一——由于其优秀的魔法资质和对卢恩魔法惊人的巧妙运用,在新王登基后,他便被分配到了魔法部进行工作。

等到身体完全变得透明,阿尔曼便悄悄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望向旅店对面的一个小餐馆里。从昨晚婉拒魔法部邀请,刚被安排进旅店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身处餐馆靠窗座位那里的两个人。二人的衣着十分普通,似乎是在正常的用餐,但在阿尔曼看来,两人的气息,也就是「珐」,显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感觉。

尽管这感觉很微弱,但不巧的是,阿尔曼就是一点异样都不会放过的谨慎之人。

“果然啊,是派来盯梢的吗。”

如果只是昨晚在这里吃个晚饭,那也还说得过去。但待到了第二天上午,这个不是饭点的时候,那就几乎可以确定了——

打开房门,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压制「珐」的释出,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便立刻关上房门,快速离开旅馆。中途只要注意不与他人接触导致骚乱,引起怀疑就可以了。

“终于逃出来了。至少先把这封信送过去吧,不要让瓦路易等的太急了。也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会被软禁啊。”

阿尔曼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却没有注意到——

金发的骑士微微闭着双眼,紧紧握住手中的圣剑,倚靠在王宫外的墙壁上。他并没有戴着头盔,英俊的面容和金发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果然,忒洛斯那家伙放人逃了。”

金发的骑士稍微歪了歪头,向身体左侧稍微偏了偏——

“安塔尔卿,你怎么看?”

另一名骑士同样倚靠在墙边。不同的是,这位骑士戴着由红色条纹装饰的奇怪头盔,就连后来说话的声音也像是被堵着了似的,低沉的不像人声。

听到金发骑士的话,安塔尔西亚缓缓站起身来。但他似乎并不是要回答问题,反而是活动了一下脖颈和手腕,似乎准备大打出手。

“…伊利奥斯,我说过了,你要是再用卿来称呼我,我就把你那把圣剑加拉汀给……”

“别别别,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伊利奥斯象征性的向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示弱的立场。安塔尔见状也不再继续威胁,再次靠在了墙上。

“王亲口说的,要好好注意任何外来的子民,尤其是还会魔法的。忒洛斯明知故犯,私自放人,只消等着王来治罪就是。这倒也好,不需要我们再和索菲亚那家伙打交道……”

“…那好,我们进去吧。”

从忒洛斯被安排来劝说阿尔曼开始,两位骑士就早早在这里等待了。用他们的话来说,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圣城更好的发展罢了。

自己的一切所做所想,皆为心中对大义的坚持——

他们无条件信任着王,愿意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王,奉献给卡美洛——

——为此,他们必须替王肃清前进路上的任何障碍。即使是曾并肩战斗的自己人也绝不手下留情。

——即使必须要舍弃曾经持有的感性;即使必须忘却曾经珍贵的记忆;即使可能会变得伤痕累累;即使可能会化为一撮随风飘散的灰烬……

无需迟疑也禁止迟疑。现在只不过是第一步,拿可笑的魔法使骑士开刀罢了。

“好啦好啦,不是还有姐姐陪着你吗?撅着嘴闹别扭可是会变得不可爱的哦?”

“可是大哥哥留就了张纸条,说不来就不来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忙店里的工作了呢?姐姐你怎么就不急呢?”

“我吗…我急什么呀?”

眼见安娜用手指顶着嘴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露米娜刚急着要给笨拙的姐姐指点迷津——

“对呀,他要是在酒馆不好好工作怎么办?还是去看一眼吧。”

“……”

露米娜气的直翻白眼,安娜还只当她不舒服,甚至还问她身体怎么了,要不要背她回家。

“…大哥哥说不定根本就不在店里,而是背着你去别的地方鬼混了呢?”

“啊,你说的也对。他要是在外面跟坏孩子交了朋友学坏了怎么办?”

安娜用右手的拳头轻轻捶了一下左手手掌,俨然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虽然担心的起点错了,但好歹结果误打误撞的对了。看着姐姐认真思索的表情,露米娜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牵起了姐姐的右手,继续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话说回来,你知道大哥哥工作的地方在哪儿吗?”

“好像是叫多瑞阿的一家酒馆吧?去问问应该就能找到了吧。”

好吧,好吧,也还算说得过去。

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露米娜还是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呀,这不是小特拉戈吗!你怎么在这儿呀?”

绿色的头发晃来晃去,打断了露米娜的思绪。她的反应很快,立刻向那一堆绿色投去鄙夷的目光。不过特拉戈正对着安娜鞠躬打招呼,暂时没有注意到露米娜的眼神。

“安娜姐好!露米娜小姐好!我今天本来是一个人回去,想起来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就往回走了走来等你们了。”

尽管特拉戈有所忍耐,不过他略显紊乱的呼吸以及脖颈处缓缓滑落的两地汗珠都表明,他刚刚正在进行剧烈运动而非走路或等待。可惜姐妹二人中仅有一人发现了这点,天然呆的那位还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同时,露米娜的忍耐也到极限了。

“我都看到你被父母接走了!你不过是支开了父母悄悄跑过来的吧!一身汗臭味,别想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露米娜咄咄逼人的态度和直白的毒舌一点情分也没给特拉戈留,三人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好在我们的安娜作为姐姐大人,其广阔的胸怀简直令人赞叹。

“这么凶干嘛呀,小特拉戈只是想和我们一起做个伴吧?直说就好了,不用不好意思的哦,明天我也可以跟你父母说,以后我们三人就一起走吧。”

“…真的吗?谢谢安娜姐!”

安娜已经牵好了特拉戈的手,同时向露米娜伸出另一只手。不等露米娜爆发,安娜就先眨了眨眼睛。尽管露米娜任然有些不爽,但也还是牵上了安娜的另一只手。

“对了,我还有…这个!是用来吃的棒棒糖哦。”

特拉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两根棒棒糖。不过在卡美洛之外的沙漠村庄中,自然没有这种东西。对于从小在沙漠中生活的安娜和露米娜,这就是五颜六色的圆盘插在了一根白色棍子上,看着很漂亮,居然还说能吃的话……

“这个…不会很贵重吗?”

“没有,城里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这只是一种可以含在嘴里吃的糖果罢了,放心吃吧。”

得到了特拉戈的解释,安娜放心地接过了糖果,将另一根递给了旁边一言不发的露米娜——

“你眼睛都发光了呀,露米娜,还不好好拿着谢谢人家!”

露米娜好像天生就对这种色彩缤纷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尽管是特拉戈送的礼物,在一番思想斗争下,她还是接过了这根棒棒糖。

撕开包装袋,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好吃!”

一股浓厚的甜蜜逐渐在口腔中化开,顺着味蕾流进心间。仿佛是在干涸的土地间降下甘露,这种新奇的感受,如果要说的话,就是甜的心都化了!

“好吃就好,我还怕你们会不喜欢呢。”

听到姐妹二人异口同声的赞美,特拉戈不好意思地摸起了头。不过姐妹二人都还沉浸在甜蜜中,只有安娜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几句。

“…对了,那个……露米娜,你说我身上的汗臭味,真的有那么重吗?”

正在品尝美味的露米娜正满心欢喜,沉浸在甜蜜的世界中,也顾不及说话。不过既然被提到了,那就不得不说些什么了。

“……”

刚刚还被自己毒舌狠狠伤害过的特拉戈,现在却又向自己奉上了这么好吃的东西。露米娜现在觉得自己的良心上有些过不去。眼神那事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自己还是对他那么凶,一点肚量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露米娜的脸也红了起来,最后,终于是以蚊子般的声音挤出了一句话。

“…其实那只是我瞎说的……对不起嘛……”

安娜见到妹妹乐意道歉,欣慰地吃着棒棒糖。特拉戈其实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但既然看到她那涨红的脸,那也就能猜到她大概说了什么。

“没事,我也不在意的。”

露米娜本来就害羞到了极点,已经想钻进地缝的那种。她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才开了口,不过刚说完话,她就后悔了。

现在再听到特拉戈的回答,露米娜还是没有忍住——

“别得寸进尺啦!”

她气愤的抬头大喊,却正好与另外一个人对上了目光,一下子停了下来。顺带着,牵着露米娜手的安娜,以及特拉戈,三人一起停了下来。

那位与露米娜对视的人也停了下来。他(她)身穿白色长袍,是在走过三人身边才停下来的。于是,他(她)压了压长袍上的连衣帽,没让安娜看到他(她)的面容,随即开了口。

“…小姐您好,我想问圣彼得四号街区该往哪里走呢?”

根据音色,可以确定是“她”了。安娜听完她的疑问,松开右手拿出棒棒糖,随即给出了解答。

“啊,从这里向前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右手边第二个住宅区入口就是了。”

“…走反了么……好的,谢谢您。”

她转过身去,顺着安娜他们本来走向的方向向前走去。安娜回过神来,又牵起露米娜的手,准备继续走路的时候,却发现露米娜还怔怔停在原地

“怎么了,露米娜?”

听到叫声,露米娜才反应过来。眼见安娜和特拉戈都疑惑的望着她,她连忙解释了起来。

“不是啦,刚刚那个大姐姐长的很像大哥哥,我才一下发了会呆的。”

“长的很像吗……说不定是兄妹呢。”

安娜随口说了一句,便拉着露米娜继续走了起来。三人间的氛围倒是没怎么变,仿佛刚刚那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话说啊,圣彼得四号就是我们家那里吧。我们不应该和刚刚那位小姐同行吗,她人怎么不见了。”

特拉戈提出了这一疑问,安娜随意的说可能是拐进哪个角落里了吧。不过她本就是个问路的陌生人,也没有必要太过计较。

于是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家。

“啊……累死啦!”

我瘫坐在酒馆的椅子上,大声抱怨了起来。

“店长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居然把伊可耶叫去聊天,就留我一个人工作!”

“诶,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吧?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店长一如既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即趴在酒馆前台的桌上,继续若无其事地打着盹。伊可耶则是用带着些许歉意的眼睛望着我,见我看到她,用嘴型又比了一个“抱歉啦”。

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和她都知道,要是她真道歉了,店长又要过来整治我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不过我干了这么多活,想要达到的目的却一点都没有达到,我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窝火的。

“已经下班了,回去吧。”

下班后将伊可耶送回教堂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一路上说说笑笑,也算有些乐趣。我了解到她的身世,母亲在弟弟出生的时候难产,父亲身为行刑人莫名染上重病,就连弟弟也莫名失踪。不过接连的打击还没有击倒这位少女,至少还有教堂的欧塞贝亚神父帮扶着她。神父也没有子女,两人还算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感叹世事无常,同时也为这坚强的女孩仍然没有失去希望而感到高兴。就在这时,旁边的一家亮着灯的店铺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店铺开着吗?”

“那家是附近远近闻名的甜品店,也卖些零食。不过一般好像也不会开这么晚来着。正好有时间,要不要去看看?”

走进甜品店,原来是老板还在打扫卫生。今天的商品已经卖完了,只剩下两根棒棒糖了……

“取名叫超级棒棒糖吗,总感觉直击小孩子的本质和想象啊,应该很受欢迎吧。”

估计是露米娜会喜欢的类型吧。买两根回去好了。

“老板,还剩这五根吗?全包起来吧,我买了。”

一个银币一根,我个人其实感觉价格有点小贵。不过想想自从来到圣城,还没有给他们俩带过任何礼物,这次就先破费吧,下次有时间了一定来好好挑挑。

“喏,你的。”

我递伊可耶一根。这种时候不分享一下可就没意思多了。

“哇,谢谢前辈!”

我自己倒是对这些糖没什么欲望。不过看着花季少女享受甜食,看着那软绵绵的表情,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很甜呢,谢谢前辈啦。”

“…没事。下次店长损我的时候,可要多帮我说说话呀。”

望着少女甜甜的笑,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转移了话题。没过多久,便到教堂了。临走前,伊可耶还向我发出了邀请。

“那个,前辈,过两天会有贤人会举办的教堂活动,你能来参加吗?”

“好啊,具体什么时候?”

“嗯……还没定呢,有消息了到店里我跟你详说。”

“好。”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我终于是回到了家中。拿出钥匙拧开房门,不过在打开门前,我绝对想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嗯?你们两个还没睡吗?熬夜可……”

我有些惊讶,安娜和露米娜居然还没睡觉,都坐在沙发上,表情还有些严肃。

“站那儿。”

“…可不好…啊?”

突如其来的命令超出我的预料,我一下子被镇住,还真没敢动。

“你下班是十一点,到家最多十一点半。可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说吧,你这一个小时干嘛去了?”

“我?啊,送后辈……”

不对啊,大半夜送工作的后辈回家,露米娜不会……

“什么后辈?肯定是被狐狸精勾走了!你敢说个不是试试!”

眼见安娜的表情也十分严肃,负责问话的露米娜更是不容解释,我只好先服个软,幸好准备了礼物……

“诶等等,我还买了糖的!特地给你们买的,还没见过吧。这可是远近闻名的甜品店做……”

“跪着。”

“…啊?”

礼物战术居然没有用?!岂可修!!!

“我让你跪着!”

男儿膝下有黄金……应该还有解释的机会吧?

“…等等,你先听我……”

“听什么听!好好跪着!不要对着我,对着我姐!你对得起她吗!她这么担心你!”

“……”

我无言以对,只好跪了下来。说实话,露米娜这气势,没有仙人掌我都应该感到庆幸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啊!”

“索菲亚,体力活儿我还行,可这种教堂的活儿,我不一定能胜任啊……”

骑士穿着便服,朝着公堂之上的女人喊话。他将一柄长枪抱在怀里,有些忧虑地翻着文件。

“没事的,相信你自己吧。你在群众中的声望极高,约瑟区的圣徒教堂也很大,正好能吸引足够多的群众。凭你的经验,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别瞎操心,回去休息吧。”

索菲亚头也不抬,坐在办公用的长桌前批阅着文件。身为贤人会的首席贤人,也是圆桌之中的一员,平时的公务本就十分繁忙,现在甚至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了。

“…好吧。你自己要好好休息啊,那些东西我也不太会处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你了。”

“担心我做什么。我们都多老的交情了,阿索提塔。好好做你的正义骑士去,你也有很多工作的。”

同样是头都没抬,索菲亚压抑着自身的疲惫,加快了笔头,同时假装元气满满地回应了阿索提塔的关心。

“……好吧,我回去了。”

阿索提塔并非没有注意到索菲亚的逞强,只不过他知道,首席贤人的责任心强过任何人。这种事,只有一个人能劝的动她。

“不过要找王的话,也只能明天找了吧,现在太晚了。”

叹了口气,阿索提塔也知道现在的担忧也只是无能为力。索性乐观点,先回去休息,管好自己再说吧。

“哒,哒哒哒…嗒哒~”

回去的路上,骑士小声的哼着歌。他也清楚,除了乐观,他也没什么别的优点能和同伴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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