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出那间会议室的了。
面对着所有人的羞辱，嘲弄，自己的精神从最开始的愤怒和不甘到现如今的麻木。
已经坏掉了。
“好了，今晚就先这样。”
回过神来，爱丽丝发觉自己已然回到最初的房间。
安波洛丝显得十分高兴，显而易见，她对今晚的娱乐活动极为满意。
若是从前的自己，定会嘲笑魔王那忘乎所以的丑态。但如今的她只是暗自为这场无止境的折磨的告一段乱而松了口气。
安波洛丝缓缓走到窗边，月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看起来很放松，以为这就结束了？”
爱丽丝的心猛地一沉。
她望着安波洛丝的背影，那身黑色长袍在月光下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你还想怎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让你穿着女仆装在大家面前走一圈就这么算了，未免太便宜你了吧？”
安波洛丝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身衣服这么适合你，干脆就别换了吧。”
爱丽丝读懂了其中暗示，第一反应是魔王在开玩笑。
女仆？我吗？
那岂不是意味着今后的自己必须一直穿着这种不知廉耻的衣服服侍安波洛丝？
这种事除了折磨自己究竟有什么意义？
折磨自己啊。
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安波洛丝是个疯子，她只是想看自己破防崩溃却不得不装出体面正经的样子。
今晚的表演只是开胃菜，如果她接受了这个命令，那么在之后的时间里她会被魔王用类似的手段折磨无数次。
“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近乎绝望的破碎感。
“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只要你放过我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爱丽丝用膝盖磨蹭着往前挪，脸涨得通红，她怯生生地扯着这位曾经敌人的裙角，希望她能收回成命。
上次也是很这样的，只要自己再表现的卑微一点，顺从一点，魔王大人还是会收回命令的。
即使已经快要被羞耻感吞没，爱丽丝也依然没有停下来，她知道如果今晚不能让魔王改变主义的话，自己的未来将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你这人，只想着自己呢。”
熟悉的魔法将爱丽丝拎到魔王大人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眼中只剩下了哀求。
“卑微，可怜……简直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嗯哼？但你求我甚至都不愿意叫一声主人。”
“不是这样的，主人！我只是，我只是……”
爱丽丝慌乱地解释着。
“你觉得我在找乐子，吓唬你，只要装的乖一点我就会放过你对吧？”
爱丽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改变主意。”
安波洛丝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颤抖的脸颊。
“你在揣摩我，试探我，想要通过语言来让我按照你的想法行动，是吧？”
她松开魔法手臂，任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爱丽丝像断线木偶一样跌坐在地上。
“你没这个资格。”
“惩罚”再次降临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听从我的命令，不要试图有任何的试探，挑衅，阳奉阴违。命令就是命令，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给我去床上躺好。”
安波洛丝的尾音拖得很长。
爱丽丝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试图站起来，但发软的双腿根本无法用力。
魔王大人没有解除“惩罚”，但好在距离早上曾经睡过的床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得爬过去了。
爱丽丝迟疑了一下，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但她不敢违抗。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照亮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却照不亮她心中那片无边的黑暗。
魔王大人终于满意地笑了。
时间过的很慢，但这段屈辱之路总算有着一个尽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
安波洛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迎上安波洛丝深邃而冰冷的眼眸。
在那双眼睛里，她看不到丝毫怜悯，只有满满的掌控欲和一丝玩味。
“休息。”
要开始了吗？就现在？在这里？
爱丽丝的心脏狂跳不已，对将会发生的事情怀揣着某种战栗的兴奋。
她靠进魔王大人的怀抱，甚至自己都没能意识到。
熟悉的满足感和温暖抚平因为刚才的屈辱而有些紧绷的神经。
“唔”
——总之过了很久——
害怕自己节操不保的爱丽丝，一整晚都强撑着不让自己屈服于睡意。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主人忘记了给自己解除“惩罚”的缘故，无名火焰烧的爱丽丝的心痒痒的根本无法入睡。
被主人柔软的仍子顶着后背，就是在这样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戒备下，爱丽丝失眠了。
她可不敢赌自己这个恶趣味的主人会就这样放过他。
要是一不小心睡着了，这家伙偷袭怎么办？
就任由她去，还是要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惴惴不安的爱丽丝就这样熬了一整夜。
“嗯？爱丽丝，你什么时候醒的？”
“主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一夜没睡呢？
预料中的节操保卫战并未打响，但这一定是邪恶魔王的阴谋，不过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罢了。
警惕和平演变，人类！
安波洛丝揉了揉略显疲惫的双眼，瞥见爱丽丝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和红扑扑的脸蛋，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睡得好吗？”
爱丽丝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睡得好不好肯定你比我还清楚。
但这话当然不可能说出口，爱丽丝只能用幽怨的眼光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然而，伟大的魔王大人只是轻笑了一声：“看来有人还是没学乖。”
被吓得一激灵的女仆小姐紧张地呜呜耶耶了半天也没组合出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
好在，安波洛丝还是解除了羞人的惩罚，她从床上坐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黑色长袍滑落肩头，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
“帮我穿衣服。”
“是，主人。”
幸好安波洛丝是简约派，虽然爱丽丝此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女装，但努努力还是能做到的。
要是安波洛丝的服饰像皇都中的贵族女眷那样复杂，那就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了。
那样她只会觉得主人是在找新的方式刁难自己。
完成了。
爱丽丝却发现自己的主人仍盯着自己，眼皮跳了跳。
“怎，怎么了？不是已经穿好了吗？”
“……”
看得出来，爱丽丝阁下确实是个在战场上勇猛无畏的人。
安波洛丝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亲自调整着身上那些被爱丽丝胡乱固定住的装饰，抚平本不该存在的褶皱。
让一旁的女仆小姐不由的老脸一红。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种东西我又没有接触过，能给你穿上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好挑挑拣拣的？
当然，爱丽丝是不该说出口的，她只能装作乖巧地坐在主人旁边低着头以免又被逮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