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是继续折磨我，还是又有什么新的鬼点子？
爱丽丝攥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警惕。
安波洛丝收敛了笑意，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突兀的声音在空旷的宴会厅里传达地格外清晰。
“还记的我为什么要俘虏你吗？”
一卷文书被魔法推到了她的面前，上面完整地记录着些严苛得近乎闹剧的条款，而在落款处留下的鲜红色手印，与她的右手能完美贴合。
依照这份契约所描述的：为了成为眼前魔王的奴隶，她甚至需要付出五亿帝国金币的代价。
更可悲的是，在爱丽丝将这个天文数字还完之前，无论双方都没办法解除这份契约。
静下心来便能意识到，她与魔王之间就是通过这份契约联系在了一起。
单方面有利于对方的契约。
“……”
超过兰斯维尔一整年税收的欠款，哪怕是对运气再自信的赌徒，也不会轻易许下这样的承诺。
她绝不可能还清这个天文数字。
很好，被囚禁，被改造到现在甚至还背上了绝不可能还清的债务。
爱丽丝就像是被一圈又一圈蛛网束缚着的猎物锁死在魔王安波洛丝的身边，无法动弹。
“你恨我。”
安波洛丝平静地陈述着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即便不得不表现出屈服，但你的心里依然恨我，恨我把你变成这样，恨我逼你签下契约，或许还恨我为什么不在战场上老老实实去死。”
“难道我该感谢你？”
“那倒也不必。”魔王站起身，绕到爱丽丝身后，用手臂抱住了她，“恨我还是爱我都无所谓爱丽丝，我只是想要你的头脑为我所用，帮我战胜敌军、碾碎叛徒。”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爱丽丝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因为解除到主人而升腾的，令人厌恶的感觉。
将自己变成这样，只不过是因为她选择了拒绝。
魔王是个偏执的疯子，她不会允许有人胆敢拒绝自己的权威。
之前他拒绝了，于是变成了她。
感受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她几乎压抑不住内心那股对于“主人”的依恋感，身后的尾巴已经投敌牢牢缠在安波洛丝的手腕上邀功一般表达着亲昵。
主人想要使用我？好高兴，快些同意吧，让自己和主人都感到快乐和舒服不正是你的任务吗？
爱丽丝简直快要迷失在这份没道理里的兴奋中，呆滞了很久才终于稳定了心神。
“我不会背叛帝国。”
爱丽丝咬着牙挤出了一定被主人惩罚的回答，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她的内心。
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将整个上半身压在自己身上的安波洛丝将手臂紧，让爱丽丝可以看见自己的“叛徒”究竟表现得有多亲昵，温热的呼吸拂过爱丽丝的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可以，我不强求你参与和兰斯维尔相关的战争。”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在爱丽丝耳边响起，都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哪怕不是惩罚，对爱丽丝来说这样的刺激也太犯规了。
“他们原本就不值得。”
爱丽丝想要反驳，可魔王已将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
禁言魔法让她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呜的丢人动静。
安波洛丝似乎很满意她这副无法反抗的模样，用指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带来一阵陌生的酥麻感。
“三天，三天之后我的军队会集结完毕。”
魔王放开了娇软的女仆，却并未解除那烦人的魔法，她缓慢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欣赏着女仆小姐的表情。
“特蕾莎应该也算是你的熟人，如果你还记得那个在战场上穿着奇装异服大喊大叫的吸血鬼的话。”
爱丽当然记得，因为真的很有辨识性。
当初接过指挥权的自己，一连七天每天晚上都能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方向看到这家伙带着一队骷髅兵试图劫营，然后被弓箭手赶跑。
因为过于愚蠢，爱丽丝曾一度认为这是魔王的诱敌之计，直到发现这玩意明勾也咬，于是狠狠的伏击了一波。
结果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这个善兵之将了。
谁不喜欢那个刚开局就迫不及待给自己送人头呢？
“更多的情报只能等伊琳娜回来才能知道，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现在可拿不出在兰斯维尔时那种规模的军队，最多只有一千人，”
如果没人选择离开的话。
“我会给你支付薪水，日常每天五个金币，每解决一家叛军阀额外算一千奖金——从你的债务里扣。”
那不是约等于什么都不给嘛，就凭整个日薪干到老死也不一定能等到还清的那天吧？
“为了防止你消极怠工，我可以答应你——”
她拍了拍手，示意收到召唤的侍者将托盘中的点心放在爱丽丝身前。
“当债务还清，我会放你自由。”
那还请务必多扣一点，扣得越多越好。
当然爱丽丝自己也清楚，信这个，还不如信眼前的契约其实效果反转，实际上自己才是安波洛丝的主人。
魔王的这句话不过是在玩弄人心。
所谓打一棒给颗甜枣大约就是这样的道理。
爱丽丝注视着餐桌对面似乎在等待自己回应的魔王。
她很清楚安波洛丝已经将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即使不是今天，她一定会找个时候命令自己接受这份工作的。
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她的目的，把自己揉扁捏圆也不过是她基于这个目的延申出的恶趣味罢了。
还有该死的禁言魔法。
在魔王的注视中，爱丽丝小口小口地将点心吃下。
其实只要表示顺从就足够了，但爱丽丝还是将点心消灭了干净。
毕竟食物是无罪的。
“很好，我喜欢乖孩子。”
此番言论让爱丽丝的动作一僵，什么意思？乖孩子，说我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爱丽丝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发红滚烫的脸颊。
不愧是魔王，竟敢使用精神攻击嘲弄可悲的女仆。
“说起来，上次为你补魔是在两天前刚刚转化的时候。”
她两手十指交叉支撑着下巴，像是观察小动物一样注视着爱丽丝。
“你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所以我让后厨准备了这些点心。”
虽然依然欠揍，但爱丽丝能感受到安波洛丝的放松，在正事谈完后，她似乎享受着逗弄自己的乐趣。
啧，喜欢把人变成幼女萝莉的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