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破空袭来，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透过面具，我能清晰地看见灰衣人眼中纯粹的杀意。
完蛋，我这槽点满满的异世界生涯，难道就要以“被哲学恐怖分子捅穿喉咙”这种一点也不浪漫的方式草草收场吗？我甚至连这个世界的美食都没尝遍啊（虽然也不一定好吃）！至少让我当个饿死鬼啊！
“碍事！”
一声冷喝突然响起，灰衣人动作慢了半拍，下意识偏头躲闪。
咦？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我的主角光环终于上线了？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看起来像是用来装果酱的陶瓷罐子？
喂喂喂，瑟茜小姐，您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就是这半拍！
小陶罐砸在他旁边的洞壁上“啪”地碎裂，里面溅出的不是果酱，而是散发着馊掉柠檬味的黄色凝胶，糊了他半边的面具。
嘿，这招不错啊！物理攻击不够，精神污染来凑吗？
“呃？”灰衣人动作僵住，试图甩开那些粘糊糊的玩意儿。
“就是现在！发什么呆！”瑟茜冲我喊道，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死气沉沉，但内容总算靠谱了一次！
我这才从死亡线上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心脏砰砰狂跳。
“谢……谢了！”我惊魂未定地喊道。
“只是清除干扰观测体的障碍。”
行吧，指望这位大小姐能说句“你没事吧？”这种暖心的话，大概还不如指望我能学会魔法，然后把她变成一只只会喵喵叫的猫。
艾莉诺此时也趁机逼退了另外两个被闪光噪音弹影响还在晕头转向的灰衣人，退回到我身边，警惕地盯着对方。
领队的灰衣人终于勉强抠掉了脸上的凝胶，抬起头，看我们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意。显然，被果酱罐糊脸这种经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他估计现在想的不是杀我，而是想把我脱光了吊起来，用那玩意儿给我洗脸吧（喂喂，脑子别往奇怪的方向跑啊！）？
“蝼蚁的挣扎……令人厌烦。尽快清除。”他再次举起手中的短刃。
另外两个灰衣人也重整旗鼓，再次逼近。
虽然刚才靠着一连串的意外与灰衣人勉强周旋，但艾莉诺已经开始防守得越来越吃力了，剑都快挥出残影了。瑟茜的道具似乎也快见底了，扔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奇葩，比如会自己跳舞的扫帚，或者发出放屁声的垫子，虽然偶尔能起到点干扰作用，但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威胁。
我……除了抱头鼠窜和喊666，还能干嘛？在线等，挺急的！我这简直还不如路边捡垃圾的洛索菲啊！
等等……刚才……那个超大的虚无能量球，是不是在靠近我的时候自己崩溃了？
还有之前，那个叫什么“湮灭”的技能，好像也是碰到那片紫烟就萎了？而那紫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物质”吧？虽然很臭。
难道说……我的“常识”，或者说我身上的“唯物主义”光环，真的能对这些唯心主义的哲学力量产生克制？
我毫无依据地如此猜测，一个大胆到足以被拉去切片研究的（作死）想法在我脑海中萌生。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试试看？
眼看那个领队的灰衣人又想抬手吟唱什么大招，我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决定拿出我苦练十七年的终极技能——嘴遁·杠精之术！来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语言的艺术”！
“喂！那个戴面具的！你们整天念叨什么‘万物皆虚’、‘一切无意义’，不觉得累吗？很中二啊喂！台词能不能更新一下？”
领队灰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吟唱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相信什么……叫啥？噢，虚无主义？那你们自己算怎么一回事？你们说话、搞破坏，这些行为影响了现实，本身不就是一种‘存在’吗？如果你们信奉虚无的话，不应该避免干扰现实吗？你们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还是说，你们的哲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我一边喊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似乎……有点用？
他周身那危险的能量，在我喊出这些话的时候，竟真的出现了一丝波动。虽然很快又平稳下来，但这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虽然我估计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的话里对他信仰的质疑，似乎真的能对他的哲学力量产生某种干扰！
“还有你们！”我又指向另外两个灰衣人，“打架归打架，摆什么POSE念什么咒啊！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你看你们吟唱半天，效果也就那样，还不如直接上来捅刀子实在呢！花里胡哨的！”
那两人的动作也都慢了一拍，身上汇聚的能量出现了轻微的紊乱。
有戏！我心中狂喜！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有用！我的抬杠，竟然真的能干扰哲学力量！这算什么？用嘴遁打败哲学？这金手指也太寒酸了吧！
“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领队灰衣人似乎被我这番不着调的喊话彻底激怒了。他放弃了吟唱，直接手持短刃，再次朝我猛冲过来，速度比刚才还快！
看起来还是认真听取了我的建议（直接捅刀子）……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喂！
“卧槽！说不过就动手啊！玩不起是不是！”我吓得扭头就跑，形象什么的早就喂狗了。
艾莉诺立刻上前阻拦，与他缠斗在一起，剑刃与短刃相碰，迸发出一连串的火星。
另外两个灰衣人也反应过来，一人继续试图吟唱，另一人也拿出短刃攻向瑟茜和……依旧趴在地上“痛苦”咳嗽的珂赛特！
不是吧，早知道就不给他们提意见了，现在麻烦了！我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麻烦……”瑟茜似乎想掏防御道具，但手慢了一步。
眼看那灰衣人的短刃就要刺中珂赛特，趴在地上的珂赛特，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
珂赛特仿佛因为咳嗽而痛苦地翻滚身体，“恰好”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同时她的脚“不小心”猛地一蹬——
她脚上那只本来就有点不合脚的旧皮鞋，居然就这么被她“蹬”飞了！鞋子在空中翻滚，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个正试图吟唱的灰衣人刚刚张开准备念咒的嘴上！
“噗呜！”那个灰衣人被这突如其来还带着味儿的“暗器”砸得头晕眼花，吟唱再次被打断。他愤怒地看向鞋子飞来的方向，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而珂赛特，则借着那一蹬的反作用力，“慌不择路”地滚向了另一边，正好撞在了刚刚躲开攻击的我的腿上！
“哎呀！”
“我靠！”
“对、对不起！主人！”珂赛特立刻抱紧我的腿，抬起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害怕……呜呜呜……”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这他妈的都第几次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吧！她就是享受这种制造混乱然后看我反应的过程！这什么奇葩爱好！
但我现在没证据！而且也没时间深究了！福尔摩斯来了都得先保命！
那个被鞋子砸脸的灰衣人彻底暴走了，他放弃吟唱，也掏出短刃，和其他两人一起，发了疯似的向我们攻来，显然破防了。
“集中！防御！”艾莉诺的呼吸更加急促，剑身上的裂纹似乎又多了一些。
瑟茜又掏出了几个像是烟雾弹的东西扔在地上，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场面再次陷入极度的混乱中。
烟雾中，我一边集中精力努力躲避着可能从任何方向刺来的短刃，一边继续我的“精神干扰”：
“喂！你们这群面具怪人！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三流哲学爱好者同好会吗？要不我给你们组织捐点钱，改善一下伙食？怎么派出来的人，招式和武器都这么寒酸啊？只会拿小刀子捅人，能不能有点新意？”
“还有你们这身打扮，统一批发的吗？一点个性都没有！面具遮那么严实干嘛？是长得太抱歉见不得人吗？”
“哲学那么高深的东西被你们用得跟街头混混打架一样，你们的哲学老师知道了会不会气哭啊？会不会后悔没收你们学费？”
在外人眼里，我估计只是在不断地激怒他们。我说的话毫无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效果却出奇的好。每一次我只要开口怼人，对方三人身上的能量波动就会出现明显的紊乱，攻击节奏也会被打乱，尤其是那个领队，他似乎特别容易被我影响，好几次的攻击都出现了失误，差点砍到自己人。
艾莉诺还在顽强抵抗，瑟茜一边躲闪一边乱扔道具。珂赛特则在烟雾中“慌乱”穿梭，时而“不小心”踢起一块石头干扰敌人，时而“手滑”打飞瑟茜刚拿出来的药剂，时而又“吓得”一头撞进我怀里，让我差点把早饭咳出来。
每一次“失误”后，她都会带着哭腔说“对不起，主人！”，让我莫名火大。
我越来越确信，她就是个腹黑！还是个抖M！我求求您了，小祖宗，快点结束战斗带我们离开这吧！再这样下去我先被您玩死了！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被她不断“骚扰”的情况下，我反而被迫更加集中精神去应对（闪避）攻击，那种对哲学力量的干扰效果似乎也更强了。
领队的灰衣人越打越觉得不对劲，他发现自己无往不利的虚无之力，在面对那个一直胡说八道的黑发小子时，总会莫名其妙地失效或减弱，就像遇到了天敌。
任务似乎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向后跃开，对着另外两个同伴发出了某种信号。
那两人立刻放弃了进攻，迅速向他靠拢。
“嗯？要跑？打不过就跑？说好的万物皆虚无所畏惧呢？你们的信念就这么不坚定吗？这就放弃了？不再努力一下？说不定下次我就骂不过你们了呢？”
领队的灰衣人冷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没有说话，而是和另外两人同时抬起手，不是对准我们，而是对准了他们脚下的地面。
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的虚无能量开始汇聚！
“他们要干什么？”艾莉诺惊呼。
“不是攻击……像是要毁灭自身周围的区域？”瑟茜判断道。
“啥？打不过就自爆？要不要这么极端啊！输不起就删号？”
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塌陷，马上就要形成一个坑洞时，一直紧紧抱着我胳膊的珂赛特，突然害怕地一抖，手“不小心”碰到了我腰上之前从仓库管理员那里借来防身用的老旧小铁锤（靠，我都忘了这茬了……）。
那把小铁锤，就这么被她“碰”得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跳跃，精准命中了领队灰衣人腰间挂着的一个黑色的仪器上！黑鲨！
那仪器瞬间被砸得凹陷下去，闪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了。
领队灰衣人汇聚能量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腰间报废的仪器，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通讯器……！”他失声叫道。
另外两个灰衣人也明显慌乱了起来，动作都变形了。
“哈哈，你们老板知不知道你们出差打架还把公司配发的通讯设备搞坏了？这要扣工资的吧？说不定还要写检讨！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我这话就像触发了什么隐藏的“自爆开关”一样，灰衣人周围那已经极不稳定的虚无能量彻底暴走！
轰！
巨大的能量反噬在他们中间爆发开来，像是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个响屁，但威力惊人。
三个灰衣人同时惨叫着被炸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壁上，滚落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怪物。别看我，我也很莫名其妙啊？还是说，这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用嘴攻击？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技能也太社牛了吧！
领队灰衣人挣扎着抬起头，死死盯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否定’我们……”
我叉着腰，喘着粗气，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嘴上不能输：“哼！我是你祖宗！专治各种花里胡哨的哲学！”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好像……赢了？暂时？这胜利方式……嗯，能赢就行。
我看着那三个暂时失去战斗力的灰衣人，刚想松口气——
“主人……好厉害……骂人的样子……好帅……”
我：“？？？”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还有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啊？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小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