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石门紧闭。
阿月盘坐于蒲团之上,身前放着那只玄冰玉盒。
他打开盒盖,一股阴寒之气溢出。月髓冰莲静置于九幽地泉水中,花瓣舒展,中心那滴月髓散发着光晕。
他没有犹豫,将整株冰莲连同泉水一同服下。
冰莲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本源的太阴之力,流入经脉。那股力量所过之处,盘踞在他体内的火毒被迅速中和、消融。
灼痛感褪去,神魂感到一阵舒畅。太阴之力清除了火毒,并未消散,转而开始修补他受损的神魂。
随着神魂愈合,他体内的灵力开始自行运转,冲刷经脉。炼气九层巅峰的壁垒,在这股力量面前被轻易冲破。
然而,寻常修士丹田化海、灵气凝液的景象,并未出现。
在阿月的感知中,那股磅礴的太阴之力在贯通了所有经脉之后,并未在丹田停留,而是尽数涌入了他的命宫星海。
那片平坦的星图,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星海的中央,那片最深邃的虚无之中,一座沉睡了万古的、由无数星光构筑而成的古朴祭坛虚影,缓缓地苏醒、升起。它仿佛是整片星海的基石,一经出现,便让原本还在无序流转的亿万星辰,都有了明确的归属与中心。
这,便是“道宫”。
当这座“道宫”彻底显现,一股比之前更清晰、更磅礴的星魄之力,从道宫深处,那连通着太虚的节点,倒灌而入。
这股力量没有增加他体内灵力的量,却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灵力的质。他的太阴灵力变得更加凝练、内敛。
阿月缓缓睁开双眼。
静室之内依旧,但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已不同。他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五行灵气,能“看”到构成墙壁的石材中那沉睡的土行法则。他的目光穿透石门,落在了外面的两人身上。红娘的灵力光晕炽烈如火,却又带着一丝圆融;而凌不疑的,则如同一片深邃的、无法看透的迷雾。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似乎又纤细了一些。骨节的轮廓不再那么分明,皮肤之下,隐有月白色的清辉流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腕骨、指骨,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不可逆转的方式,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这便是“道之塑形”。
当肉身与星魄的链接愈发稳固,星魄的本质,便会更深层次地重塑这具现世的舟船,使其更适合承载那份来自太虚的大道。
他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以及那份随之而来的、更深刻的陌生感。他握了握拳,那份力量感是如此真实,但这双手,却又让他感到如此疏离。
他走到石门前,静静地站了片刻,平复着心绪。
“轰隆隆——”
静室的石门,缓缓打开。
门外,凌不疑与红娘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