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不喜欢？”
“什、什么怎么样，我，我不太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凌薇琳被这直白的话语说的眼神飘忽，手指不自觉地卷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将碎发别到耳后，却无意中露出了早已通红的耳尖，急忙又把手缩了回来。
心底乱成一团。她对望月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说是喜欢，那肯定是有的。可这份喜欢，究竟是朋友之间的投缘，还是…
少年精致可爱的容貌，认真时的神情，偶尔露出的羞涩笑容，还有那份藏在温和下的坚韧。
这一切都让她忍不住想去靠近，去接触他，再加上两人相似的经历，让她从初见时就没来由地觉得亲切。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她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个看起来怯生生、却又比谁都较真的身影，她很清楚她在乎他。
姜梦易静静看着好友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原本散漫的姿态不知不觉收敛起来。她稍稍坐正，语气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所以，你自己也还没弄明白，对那个‘小可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吗？”
凌薇琳抿着唇没有反驳。想了想姜梦易说得对，她确实理不清，到现在她都说不出自己对望月笙究竟是哪种情感。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还这么短，万一她贸然开口，最后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维持不了，怎么办？
“那只要先搞清楚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就行了？”
“可、可这种事情，要怎么才能弄明白啊？”
这句话点醒了她。是啊，只要先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能坦然面对他。问题是，她现在就像站在雾里，连自己的心情都看不真切。
她抬起头，带着些许茫然和期待，望向似乎已经有了主意的姜梦易。
只见对方轻轻托着下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弯，闪过一抹俏皮的光。
“我倒是有个办法哦～”
“什么办法？”凌薇琳立刻追问。
“先——不——告——诉——你～”
姜梦易故意拖长了音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卖关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见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凌薇琳心头一阵急躁，猛地站起身，抬手作势就要往她肩上捶。
“你找打是不是？”
“别别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姜梦易瞬间认怂，一边缩着脖子往后躲，一边连连摆手。
“您那一拳下来我可遭不住！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再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嘞好嘞！小的这就老实交代！”
姜梦易求饶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双手合十举到胸前，紧接着一个夸张的九十度鞠躬。
看上去几乎下一秒就要跪地谢罪，看来她是真的被凌薇琳‘教育’怕了。
“其实很简单，关键在于你得真正意识到，他是个男孩子。”
姜梦易终于直起身，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在她看来，凌薇琳之所以迟迟无法明确自己的心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位“小可爱”实在长得太可爱了。
她回想起望月笙那张精致稚嫩的脸庞，再加上那一头柔顺的齐肩短发，任谁第一眼看去，都会下意识地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推测，凌薇琳最初认识望月笙时，多半也是这样的印象。
说到底，正是因为两人从一开始就缺少那种异性之间该有的距离感和认知，才让这段关系始终模糊不清。
所以，只要能让凌薇琳清楚地意识到望月笙是一个‘男性’，之后的一切，或许就会自然而然地明朗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意识到望月是个男孩子’？”
凌薇琳一脸不解。她当然知道望月笙是男生，可姜梦易这番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见自家闺蜜迟钝到这种地步，姜梦易一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转念一想，她要是真能自己想通，也不至于还毫无进展。
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杂念，重新挂上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
“哎～这可就不好明说啦。既然你现在还没感觉到，那保持这样反而更好，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包在我身上，准能让你明白！”
“你找打是不是？绕来绕去不还是什么都没说明白？看来你是真想吃拳头了。”
“正因为你还没意识到，才更要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嘛，那样效果才好！”
凌薇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还以为姜梦易能说出什么高见，结果到头来还是在故弄玄虚。
但看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凌薇琳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姜梦易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可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那就信你一次。不过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只是在拿我们找乐子。”
“放心放心～我保证，这次一定让你‘看清’真相。”
另一边的望月笙也回到了家中。
一踏进熟悉的玄关，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他长长舒了口气。
换上拖鞋，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这里才是他的绝对领域。
“我回来了，聆玥。”
他有些疲惫地坐在电脑椅上，身体微微后仰，聆玥闻声转过头来。望月笙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向她讲述这次外出的经历。
他提到凌薇琳，还有她那个名叫姜梦易、让人难以招架的朋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接着，他神色一正，说到了最重要的发现：那家可能与亲戚勾结的外包公司。
“所以，聆玥，优先查一下那家外包公司最近的资金流水，特别是大额款项的来源和去向。”
“明白。请稍等。”
趁着聆玥检索数据的空隙，望月笙起身走向浴室。他褪下身上的衣物，简单地冲洗后，便将自己浸入盛满温水的浴缸中。
“啊~舒服…”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全身，驱散了外出带来的疲惫与紧绷感。
果然，泡澡是最能让人放松的方式。望月笙将白皙的身体缓缓滑入水中，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均匀地呼吸。
氤氲的热气中，他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今天算是认识了新朋友吗？想起商场里的一幕幕，凌薇琳显然是希望他和姜梦易也能友好相处。
可那种过于热情、边界感模糊的类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真的能顺利相处吗？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聆玥的声音清晰地穿透浴室的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望月，有结果了。”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