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望月。”
望月笙迷迷糊糊地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揉了揉沉重发酸的眼皮，发出一声带着睡意的、含糊不清的呜咽，像只被吵醒的小动物。
几秒钟后，他才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脸上还带着刚从深睡中醒来的懵懂，显然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
“到……点了吗，聆玥？”
他用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软糯又带着鼻音的声音喃喃问道。
一边下意识地伸手在床边摸索，习惯性地想找手机点外卖。
“不用点外卖了，望月。”聆玥见状，轻声提醒道。
“诶？为什么……？”
望月笙歪了歪头，脸上写满了困惑，配上那还没完全清醒的表情，显得格外孩子气。
看到这副模样的望月笙，聆玥也不由得怔了一下。她没有任何犹豫，悄无声息地将这难得一见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聆玥？”
直到望月笙带着疑惑再次出声，聆玥才猛地回过神，想起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蒲寒安回来了。她现在正在做饭，差不多快好了，所以我才叫醒你。”
“这样啊……寒安回来了…”
望月笙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计算了一下。
蒲寒安这一趟出门差不多也有两天了，虽然她之前说过可能要出去几天，但算上往返的时间，看来事情处理得还算顺利。
等会儿有空的话，或许该问问她具体情况。
毕竟这事也与他有关，总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他又在床上呆坐了两分钟左右，才慢吞吞地爬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衣柜前。
打开柜门，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件毛茸茸的连体睡衣，睡衣带着帽子和一条软软的尾巴，整体是俏皮的鲨鱼造型。
他熟练地把睡衣套在身上。室内空调温度开得适中，并不会觉得闷热，反而因为他体质偏弱，多穿这么一件正好能防止着凉。
穿戴好睡衣后，望月笙也差不多完全清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到很沉，与他刚完成聆玥猴睡的那一觉一样。
“噗。”望月笙看着屏幕，忽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望月？”聆玥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没事。”他摆了摆手，唇角仍带着笑意。
他只是忽然想到，这两次拼尽全力，都是为了聆玥，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暖，不由地笑了出来。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尽管身体疲惫，但看着聆玥一天比一天更接近真正的人类，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便油然而生。
这早已超越了最初单纯出于目的性的研究，变成了一份带着温度的期盼。
“对了聆玥，程序的编写怎么样了？”
想起正事，望月笙在电脑前坐下，小心地将睡衣的尾巴从椅背后方捋出来，目光投向屏幕。
“已完成绝大部分，随时可以投入测试运行。”
“寒安那边……饭大概还要多久好？”他本想仔细检查代码，又想起蒲寒安还在厨房忙碌，不好让她久等。
“预计还需半小时左右。提前叫醒你，也是希望您能慢慢清醒过来，这一次睡得有点久了。”
聆玥的语气温和却肯定。
望月笙点了点头，看来时间还充裕。
“那好，趁这个时间我仔细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移动鼠标。
“如果寒安饭做好了，记得提醒我。我得先检查一下你写的程序有没有什么问题。”
“明白，望月。”
...
“搞定了！”
随着最后一行代码优化完成，望月笙双手向上一扬，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聆玥所编写的程序本身完成度就非常高，他所做的更多是精简冗余、优化逻辑，让整体运行更加流畅高效。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远比预期要少，这让他不禁有些惊讶，聆玥在编程方面的进步，确实远超他的想象。
“接下来，就等3D打印机送到，打印出第一版测试模型再继续优了。”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手机查看物流信息。
“唔…看起来也快到了。”
物流信息显示包裹已经抵达小区附近的配送站。
“望月，该出去吃饭了。”聆玥的声音适时响起。
“好。”
望月笙应了一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终于走出了这间他几乎窝了两天的房间。
脚刚踏出房门，望月笙的鼻子就不自觉地动了动，一股熟悉而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循着香味来到餐桌前，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桌上摆满了色泽诱人的菜肴，尤其是那盘油光红亮的红烧肉，更是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整整两天靠外卖度日，若是放在以前他或许还能忍受，可自从上次尝过蒲寒安的手艺，那些外卖顿时就显得索然无味了。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筷子刚要伸向那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却被一旁伸来的手轻轻拦住。
“先去洗手。”蒲寒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知道啦—”望月笙拖长了音调，虽然嘴上答应得勉强，身体却已经很诚实地转向厨房。
毕竟做饭的人最大，为了能早点吃上这顿期待已久的饭菜，他自然不会违抗。
他认认真真地在厨房洗手池前反复搓洗了好几遍，这才擦干手，兴冲冲地小跑回餐桌前坐下。
“这下总可以吃了吧？”
他甚至还特意伸出手，在蒲寒安面前晃了晃，展示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双手。
“嗯，吃吧。”得到许可后，望月笙立刻拿起筷子，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起来。
久违的美味让望月笙手中的筷子几乎快出了残影，吃得格外专注投入。
看着他这副模样，蒲寒安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满足的笑容，一路提着重物回来的酸痛仿佛都减轻了许多。
果然，厨艺就是要做给在乎的人吃才有意义。
光是看着望月笙吃得这么香，她就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这可是她亲手做的饭菜，而他正吃得如此开心。
“对了，我还买了些水果，已经洗好放在厨房了。吃完饭可以去拿一些吃。”
“知道了。”望月笙嘴里还嚼着饭菜，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又埋头继续吃起来。
……
“饱了。”
终于，望月笙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对了寒安，有些事想问问你。”
“好呀，”蒲寒安正在收拾餐盘，闻言动作稍稍一顿，随即温和地说道。
“等我洗完碗再说吧。你先去看会儿电视休息一下，水果也记得拿上，现在吃不下可以慢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