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的那个态度没有错,是我自己太傻了。
这些事情自己和水月都很明白。所以在遥苏醒的时候,自己就决定告诉她自己和水月交往的事。慎之心里是这么决定的。
不管到时候遥会怎么说自己和水月,慎之都要将这个事实告诉给她。说不定会想杀了自己和水月。但这也没有办法。这种事情是不能隐瞒的。
现在无非是责备自己的人从遥换成了茜而已。
事情突然让慎之有些吃惊了,但慎之也已经有所觉悟了。
慎之抬头仰望着天空。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悔恨呢。
曾经那样仰慕自己的茜的那个态度...那个落差实在太大,比慎之预料中的还要难受。
遥醒来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慎之来说,其实也有些部分,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在此基础上,再加上茜现在的样子。
拜托,不要再让自己抱有不像话的想法了。别让自己再去想,遥醒过来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了。
慎之扶着额头。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遥的时间才有开始前进了不是吗。
“可恶!!”
慎之踢飞脚下的小石头,石头消失在花圃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道女声在慎之的耳边响起,慎之转过身去,发现站在那里的人是刚才的护士,是叫做户田吗?
“啊...不...抱歉...”
看着面前的护士,慎之心想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把石头踢进花圃里。
户田摇摇头表示,“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没什么。”
“嗯。”
“请...打起精神来。”户田只说了这些,便走开了。
慎之目送着户田离去,心道:她是看到自己和茜的谈话了吗?
慎之一想。也是,在那种地方当然会被看到了。
哈哈...回去吧...
慎之迈开脚步离开了医院。
.........
.........
慎之回到家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慎之到家后还在想医院的事情,自己明确说了,明天会去,这真的好吗?
正如井川医生而言,不是作为遥的男朋友,也不是作为前男友,而是作为一个人,她现在需要着自己。
而自己,难道不该向她伸出援手吗?
没那回事。所以,自己所做的事没有错。
但是,这应该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慎之脑海里想起自己的女友——秋本.水月。
没有和水月商量,自己就擅自答应了,这样真的好吗?
慎之不知道。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说出口了也没办法。
总之...得考虑今后的事情了。得把打工的轮班换到下午了。现在提出这个,能行吗?
慎之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手机拨打了自己所在工作地方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金子的女声,“喂,这里是樱花之庭。”
“我是鸣海...”慎之道。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金子却还得客客气气的,真令人生气啊。
“哈啊?请问是哪位?”电话那边的语气瞬间变了。
金子这家伙。
慎之道:“不好意思,现在有正经事,店长他在吗?”
“这个口气,让人很不舒服啊~”电话这边金子不爽的提了一句,接着她便答应了,“我知道啦,稍等。”
慎之等了一会儿,一道男声响起,“换人接电话了。”
“啊...今天真是对不起了。”慎之向店长道歉。
“那位亲戚没事了吗?”店长问。
“哎?啊啊,哎哎...是啊。”
对了对了,慎之都差点忘了,自己请假的理由是亲戚病倒了。
“然后关于轮班的事情...”慎之直入主题。
“嗯,从下午13点开始到晚饭结束...怎么样?”店长说道,“我也正准备打电话确认呢。”
“店、店长!!真好说话!!”
“是吗。我是挺擅长说话的。”
嗯?慎之隐约间好像听到后方有什么动静。
“那么,明日开始就这么办吧。嗯,和金子交换吧。”店长如此说道。
很快...电话里又传来金子充满怨念的声音,“你这种人,踩猫屎去吧。”
喀嚓——电话被挂断了。
金子很吵,顾客很烦,工作很忙,这样的职场,慎之却感到很安宁。
在那里的家伙们,完全不知道遥的事情。是啊,这是自己身边唯一一个,不需要考虑那件事的地方。
慎之叹了口气。
如此想来那里好像成了一个重要的场所,真奇妙。虽然金子很烦就是了。
工作时间换了。这样一来明天开始就可以上午去医院了。
接下来是...水月他们,水月还在上班吧。
泽树现在在吗?
想到这,慎之拿起手机拨打了泽树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喂。”电话这头泽树说道。
“喂?是我。”慎之拿起手机说道。
泽树听出慎之的声音,立马说道:“哦。是慎之你呀,你换了手机要告诉我啊!”
“啊啊,是我不好。现在有空吗?”慎之先是道歉,而后问道。
“嗯,怎么了?”泽树问。
慎之沉默了一会儿。
察觉到慎之情绪不对的泽树问道:“慎之?发生什么事了吗?”
“遥...醒过来了。”慎之如实告诉给了泽树。
“哎?谁醒了?醒过来...喂,难道说!”泽树明显吃了一惊。
“嗯,是遥。”慎之应道。
“这样啊...你已经去过医院了吗?”泽树顿了顿,说道。
“嗯,我去过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慎之没明白。
“在电话里,大概说不清。”慎之回答。
“这样啊...明天能见一面吗?”泽树对慎之说道。
“我正想问呢。”
“那么,我10点去你那边,在房间等我哦。”
“知道了。”
“她呢?”
“你自己说得出口吗?”泽树提及遥的事情。
谈到这里,慎之沉默了,他知道泽树指的人是谁——自己的女友秋本.水月。
“要不我来告诉她吧?”
面对泽树的话,慎之再次无言。
“如何?”泽树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慎之不由问道。
泽树笑着说,“因为四个人中间,我是牵扯最少的。我能看到你的难处。”
“拜托了。”慎之请求。
泽树道:“知道了。但是别说你拜托了我哦?秋本知道会生气的。”
“嗯。”慎之应道。
“自己想好怎么解释吧。这点总能做到吧?”
“嗯。”
“那么,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慎之瘫坐在沙发上。
逃避了,自己逃避了。自己没有勇气去跟水月说。
慎之感到很后悔,没有事先给水月打个电话说。在和泽树通话地那一点点时间里,慎之的决心就动摇了。
不...真是这样吗?
慎之痛苦地摇摇头。
不是决心动摇了,而是自己本来就在等着那个不是吗?把不愿意做的事情留到后面,打电话给打工的地方,打电话给泽树...
自己和秋本之间有一道无形的枷锁,那就是遥...
因为自己,水月她也改变了很多不是吗?她本来很有机会的进入的职业队,她没去成。因为没有通过考试。
那件事,诚如茜所说,确实是水月自身的问题。但是那和遥的事故也绝非没有关系。
那段时间里,自己几乎没有余裕去考虑水月或者上学的事情。
慎之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都记不清了。
从事故开始,到那个初秋的一年里,能回忆起来的就只有几天。就是这么糟糕。
水月、当然还有泽树,都把自己的事情放到其次,来支撑那样的自己。
然后就是...自己没能再去医院探望。
到后面,水月为了安慰慎之献出了自己。到现在,慎之没想再失去一路支撑着自己的水月。
仔细想想,和秋本.水月在一起后,那个时候的我,可能已经从心底里开始放弃遥了。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
当时自己的心情的确很低落。但就在那个时候秋本.水月出现了,她就像是自己的救赎一样,把自己从浑浑噩噩的现实给拉了出来。
为了填补无法再见到遥而产生的内心的空洞,慎之选择了逃避。而秋本就在这个时候填满了慎之空洞的内心。
但是,只要能支撑自己能听自己倾诉的,就不管是谁都好了,也不是那样的。
除了知道整件事、也通过那件事情也开始考虑人生中一些重要事情的秋本之外,对慎之而言别人谁都不行。
当然,慎之的这些话没法对秋本去说。自己实在是肮脏。卑鄙,背叛了秋本的友情。
但是秋本理解了这样的自己,也接受了那样的自己。
如果不是秋本.水月的话,是绝对无法理解自己的。就算没有明确的语言交流,慎之和秋本也能互通心意。
在自己遭遇种种悲痛和愤怒之时,秋本.水月是自己唯一的光明。水月对自己来说不是遥的替代品,她是自己新的开始。那种对遥的愧疚感也早就消失了。
面对遥时感受到的是朦胧的爱,但面对水月时却感觉得清清楚楚。
慎之记得自己没有对遥说过爱,虽然说过很多次喜欢之类的。
那个时候,说爱这种词是件很难为情的事情,慎之最终也没说出口。
在过去的岁月里,慎之第一次说这个词,还是在面对秋本的时候。
后来...没能和遥一起做的事,也都是和秋本.水月一起做了。
老实说,现在在没经历今天的事以前,已经完全走出了遥出事的阴影,只是加固着彼此之间的羁绊向前走。
慎之内心的伤痛逐渐消散,都快要想不起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遥醒过来了。
这是慎之不愿看到、但又有些被触动的事情。他想起了过去和遥的回忆也看到了森宫一家的态度,他实在不忍心抛下。所以回答说明天也去。
但现在自己该怎么对自己的女友水月说呢?
慎之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