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他们好过分啊!竟然要把做不完的任务丢到酒馆告示栏里,那我们和冒险者协会有什么区别嘛……”
人未至,莎伦娜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她一把推开大门,看清楚客厅的场景后,她的声音也就渐渐小了下去。
蔚蓝色的魔力萤光充斥着整个房间,像是一片蓝色的海洋一般。
祈身穿法袍,手持法杖,神色肃穆认真的看着盘膝而坐的风原。
在魔力与萤光的交相辉映下,时有仙鹤啼鸣,云雾缭绕之像浮现。
“这是这孩子的心象之景?”
莎伦娜吃惊的看着周围的景色,恍惚间如至云巅,又像是堕入地狱。
八面佛笑,羽化神游,山峦巨人镇天门。
牛头鬼啸,长舌怪嚎,皑皑白骨铸酆都。
“还真是恢宏浩大呢。”
莎伦娜喃喃自语,和战士挖掘自身秘穴,蕴养战魂类似。
法师也要挖掘蕴养自身的心象,越是奇特的心象,其在魔法的天赋上越高。
当然,重要的不是有多大多恢宏,而是要坚信自己的心。
只有相信心,才是魔法的根源。
“正是爱乱想的年纪罢了。”
祈这么说着,嘴角确实露出了一抹笑容。
虽然坚信自己的心才是关键,但是历史表明,初始的心象越浩瀚,在魔法一途上的天赋也就越高。
“只是你这是否太操之过急了?我倒不是认为他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启灵仪式,只是他的见识,如果能多读几年书,或许在魔法一途上的天赋能够更……”
说着说着,莎伦娜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她失神的看着周围雾霭中的场景。
山河破碎,鬼神嘶吼,一切震撼的场景在拉小,变远,世界化作一行行文字,又像是一片片花朵。
诸多世界,诸般妙景,恰似那诗不尽的风流。
在黑白的火光中,渐渐铸就一把黑白色的长剑——三千诗文尽风流。
“这是!”
其他的莎伦娜可能看不懂,可是那把生而具备圣力的剑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萤,烛,霞,月。
这四重境界,分别代表着,破限,明心,领域,规则。
只有掌握了规则的人,才可以被称作是圣人!
而足以突破规则的力量,才可以称之为圣力。
“圣器?”
莎伦娜失声的看着那把闪耀着黑白规则的剑器,她像是在寻求答案一般,求助的看向祈。
这太惊人了,天生掌握了规则和圣力的人,这种她只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怪不得对方在这个年纪就能铸造战魂,不,战魂对于圣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祈,要不我们跑路吧?和这种天赋的家伙纠缠在一起,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只会带来麻烦。”
回过神来的莎伦娜,已经准备去房间里面收拾行李,想要把祈一并打包带走了。
祈:“……”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真身游荡世间的原因,圣人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算是另一种生命了。
无论她之间层建立过什么样的关系,最后总会变成这样那样让她感到厌烦的附庸。
或许,只有像这样的天生圣人,才勉强算是她的同类吧……
祈有些无奈的用法杖抵住莎伦娜凑过来的脑袋,神色飘忽的说道:“反正这是我徒弟,我是不会走的。”
“你疯啦!这事要是被教会知道,咱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像这样天生觉醒圣器的人,未来成就最低也是个半圣战力。
这种高端战力,在这种战乱背景下,无论是哪个教会都不可能放过的。
只不过,是接纳,还是洗脑,亦或者是杀人取器……这些就不一定了。
“唉……莎伦娜,好好睡一觉吧,忘了今夜发生的一切。”
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想失去莎伦娜这个朋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原这件事也是她对莎伦娜的一个试探。
连还未成长起来的圣人都接受不了,要是祈暴露身份的话,想来对方也会像是以前那些人一样吧……
祈的法杖闪烁着梦幻的光芒,那是独属于魔女的空想之力。
她神色颇为落寞的接住软软倒下的莎伦娜,接着,法杖落地,无形的空之规则彻底将这个房子封锁起来。
今夜,将无人可以感知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
祈以为风原已经彻底陷入到心相觉醒的幻境中,但实则不然。
十里春花折梦旧。
这一把圣器代表的规则貌似和旧日,过去一类的规则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风原的旧梦分身真的可以产出血液,魅魔体液之类的素材。
甚至点点喝了,也一点事情都没有。
在祈注视不到的旧梦中,风原站在一片油菜花海中,他手持笔直木棍,脚下的两具尸体将花海染上了一丝血腥气。
那是旧梦永不停歇的诅咒,也是他折花必须背负的代价。
温暖的曦光照耀下,油菜花海的生机在缓缓恢复。
风原静静的看着那正陷入三千诗心象幻境中的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种抽离的状态,也让他察觉到了祈所做的一切。
原本在空想气息暴露的那一刻,他还以为祈不装了,准备把他们都给杀了。
风原已经开始思考起,如何才能从这具人偶的手中逃脱。
也不知道他加上两只恶之花分身,一起叠起来土下座,对方能不能放过他们。
想想都觉得太搞了,果然还是应该换成劈叉才行。
只是看着看着,事情貌似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祈并没有消失并杀死莎伦娜的想法,反倒是神色格外落寞。
“太奇怪了,我还以为魔女都是没有心的怪物。”
“看来我从游戏中收集的信息还是太超时了,或许此刻的祈并不像游戏中那么危险?”
“假面与陪伴吗?”
……
风原缓缓睁开了双眼,庞博的精神力像是刺激到了他眼中盘踞的死亡之力。
他能够隐隐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他的眼中孕育。
只是此刻,风原更加关心祈的精神状态。
那落寞的神色,真的十分让人在意啊!
“哟!你哭啦?”
祈:“……”
一法杖狠狠地敲在风原的脑袋上,祈面无表情的说道:“去把我给你的水弹术课本抄十遍!”
“不是,我是看你眼角带泪,想安慰你来着……”
“咚!”
“你一个瞎子能看见个什么东西?”
祈冷漠的说着,提着风原的脖子一把扔回了他的房间里。
风原:“……”
【呸!冷漠无情的女人,亏我还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