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泛起了浓雾，在一片静谧中，风原睁开了双眼。
“扑棱棱~”
一只白色水鸟扑腾着翅膀落到他的面前，鲜活的鱼儿翻滚着被放到了地上。
“辛苦了。”
风原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那只水鸟便再次扑腾着翅膀飞入雾中。
“第六颗萤火也快要凝结而成了。只是，我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
风原感受着十里春心象中又枯萎的一大片油菜花，眸光中闪过一丝动摇。
凝结萤火的标准并不是斗气的多寡，肉体的强弱，精神的强弱。
它凝聚的过程是更加唯心的，难以量化的过程。
这一过程，在这个世界中被称为澄烛明心。
萤光落繁星
烛火映心明
虽然凝聚萤火这个过程很唯心，但是强壮的肉体和旺盛的精神都会带动心的勃发。
除了这两样外，金钱，地位，权势，信仰，赞美，爱戴，愤恨，妒忌……
这些都是可以帮助超凡者凝聚萤火的。
只是，在进阶烛境的过程中，这些因为外物而凝聚的萤火都会反向影响自我。
这也是为什么，风原可以施展初级神术，却难以施展中级神术的原因。
因信仰而进阶的烛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了。
他们从心灵上，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物种。
可是话又说回来，步入超凡之后，又有几个可以称之为人？
无需高级魔法绝对拟物，只是简单的中级魔法象形拟物，就可以将一个人从外貌躯体等方面化作另一种生物。
如果不是天赋能力等限制，这已经算是改变物种了。
而绝对拟物更是如此，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小面包，闻起来也像是小面包，甚至吃起来也是。
那么他真的不是小面包吗？
绝对拟物还会被真视之眼等法术看穿，可能被强大的法师察觉到异常。
那加护万态拟物呢？
“我真的还算是人吗？”
风原感受着化作水鸟的分身视角，内心充斥着一种迷惘的感觉。
“这是心魔？”
圣器十里春轻颤，风原从迷惘中醒来，虽然意识到了这是要凝聚第六颗萤火的征兆。
但是明白归明白，却是不知该如何破妄。
就像他不知道该如何唱出春来了这首歌一样。
“依靠斩杀的恶念来砥砺自我，这种凝练萤火的速度还真是迅速啊。”
风原感慨了一声，这还是他没有放开斩杀的原因。即使是这样，两个月凝聚五颗萤火，在游戏中也算是独一份的存在。
在游戏的描述中，艾瑞儿她们那一届那可是天之骄子扎堆，甚至拥有圣器的就不下一掌之数。
即使是这样的环境，她们能在第一个学年完成萤烛脱变的都不足三人。
“我是错的？”
想着想着，风原又陷入了迷惘之中，周身五颗萤火飞舞，闪烁间，映照的雾气更加浓郁了。
“我是……谁？”
风原茫然的看着自己爪子，翱翔的翅膀快速划破河面，将一条出来透气的鲜鱼叼入口中。
“药……我带了药……”
在他即将陷入迷惘之中的时候，黑白文字浮现在严重，让他的视角快速拉了回来。
“咕噜。”
风原将藏在口袋中的青色药剂服下，那是在芙兰哪里学到的，可以辅助凝聚萤火的药物。
腥辣的口感直冲脑门，让风原疲惫的神情为之一振，心头不断涌现的迷惘感这才消散不少。
“有些太仓促了，没想到斩杀金花妖精的恶念竟然……唔，又要来了。”
风原喘着粗气，将还在外面游荡的水鸟分身快速收了回来，整个人的表情再次变得迷惘起来。
“圣……敌！”
“低贱的血食！”
“教会的走狗！”
“咕噜噜噜……”
一声声喝骂声不断的在风原的耳边响起，嘈杂的话语声还夹杂着声声娇吟，血腥的雾气也因此沾染了一丝迷蒙的色彩。
风原灰白的瞳孔像是充血了一般红胀起来，炽烈的气息在他的胸膛徘徊。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如同羊脂玉般的滑嫩触感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低沉诱惑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吹拂。
“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看我呢？”
温凉的玉指粗暴的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原来你的前世是媚娃啊？”
风原恍然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妖精，不过对方此刻的面容却是变了一副模样，那头璀璨的金发已经化作一片雪白，柔嫩的搭在那触目惊心的高耸上。
“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压下其他分身的杀意。”
风原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那像是浴池一般的场景，又凝视着眼前这个魅惑众生的尤物。
她双手抱臂，白腻的大腿交叠着搭在一起，像是看臭虫一般俯视着风原。
“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我主动？”
像是在对风原发出邀约一般，白发媚娃那重叠的大腿缓缓分开。
“有趣。”
风原笑着，便要将十里春召唤出来，只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怎么会？】
完全没有响应！
就像是圣器不属于他一样，他此刻完全感应不到十里春的存在。
“嘻嘻，你是在找这个吗？”
搭在他脑袋上的黛娃吐气如兰，说出来的话语却让风原心头悚然。
笔直的木棍搭在风原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身体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你的神智应该泯灭了才对。”
风原在听出声音主人的那一刻，他那沉着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
经历了多次斩杀之后，对方应该完全没有了意识才对。
“嘶~”
也就在此刻，风原赤红的眼瞳流出来一抹死气，那直达灵魂的冰冷让他混乱的思维为之一静。
“这不是我的心魔。”
这种明悟在心中升起，却有带来了更多的迷惑。
不过没关系，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把她打趴下，还有什么问不出来了。
如此想着，风原一个过肩摔将背后的黛娃砸落在地上。
在噗的一声闷响中，对方炸成了无数雾气。
“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白发媚娃毫无波澜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由得对自身的魅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是瞎子！”
风原理直气壮的说道，便要将对方砍成臊子。
下一刻，他便感觉脑袋被对方抱起，额间涌现一抹温凉的触感。
“嘛~无所谓，反正你已经被玷污了……”
随着话语落下，雾气在风原的眼前缓缓消散，第六颗萤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耳边则是传来纱娅那惨无人寰的哭声。
“锅锅有狗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