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
【哈基祈这家伙,突然之间在搞些什么?】
风原黑着脸,原本还没啥感觉,现在听完祈这家伙的话语,他反倒是有些慌了。
深吸了两口气,风原将从妖精岛那里薅来的莲子全部都掏了出来。
随着罐子打开,六颗圆润如玉的莲子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华,阵阵清香飘散而出。
风原只是问了一口,就感觉身上的压力无形中消散了许多,临界的意志也随之有所上升。
这并非是莲子提高了他的意志力,而是莲子解放了他的意志力。
目光闪动了一下,风原还是放弃在此刻去购买辅药的想法。
他现在连自己采摘的药草都信不过,更何况是从他人手中购买来的?
当下不再犹豫,风原一仰头,六颗莲子如同奶茶珍珠一般顺着喉咙滚入腹中。
【解放全部算力,解算主题,支配。】
随着大部分的思维被文尽支配,风原顿时觉得脑袋一重,强撑着身子回到房间后,他便再也感受不到这个身体。
……
“小子,你身体中蕴含的生命力还真是庞大啊!”
明明只是个藤蔓,地心藤却发出一阵砸吧嘴的声音,纠缠在一起的藤蔓间还残留着浓重的鲜血味。
此刻,它吊着只剩一个脑袋和躯干的风原,凑到了面前。
没有面容的脑袋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原本满是恶意的声音中,此刻带上了一抹警惕与疑惑。
“你还有什么后手没有施展吗?”
它颇为疑惑的甩了甩风原,像是在甩弄钢笔般把墨水搞得到处都是。
但很快,地上涌动的藤蔓就将那富含生命力的血液吸食殆尽。
进食的快感让地心藤陷入了狂乱之中,心头涌起的些许疑惑此刻全部都抛之脑后。
“啊!多么鲜美的血肉啊!只是分身就如此的美味!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吃掉你的本体!!!”
原本还能勉强看出人形的地心藤彻底崩溃开了,化作无数藤蔓一点一点的将风原给包裹起来。
藤蔓如同蛆虫般爬满面孔,视线在一点点的被黑暗遮蔽。
风原的心中此刻却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这就是他人被我用藤蔓束缚住的感觉吗?】
随着**感愈加猛烈,风原的眼神快速变得平静无波,主动碎裂开了身体,化作一条条蠕动的地心藤。
加护·万态拟物。
模拟器形态——地心藤。
藤群意志接驳。
随着风原的解体拟态,不断蠕动的地心藤忽的颤抖起来,它忽然愤怒的嘶吼出声:“海姆!你敢算计我!”
接着,它快速的收缩枯萎,陷入地下之中,将所有的意志全部收缩,用来对付这个该死的入侵者。
……
枫叶飘舞着火焰,就像是逝者在闪烁着光辉。
“海姆!!!”
猖狂舒展着身姿的地心藤猛的收紧缠住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它神色森然,死死的嘞住对方的脑袋。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敢屏蔽我的感知?!你以为就凭那个小鬼就能把我取代吗?!别做梦了!!!”
海姆的神色没有变化,只是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抚摸着身上的藤蔓,指尖滑动的很慢,带着满满的不舍与依恋。
这让地心藤的态度稍微软化了一些,开始好言劝说着:“反正你也没有几年活头了,不如放我离开,只要你愿意归服,我便许你一个长生又如何?”
海姆怔怔的看着身上的藤蔓,忽的惨笑出声。
脑海中却回想起了一些过往。
那时的他,还很年轻。
不需要考虑民生琐事,也不需要和贵族虚与委蛇。
修行,诵经,研习草药,以及……
“小呆姆?”
柔和的女声忽的在海姆耳边响起,就像每个春日中,午后洒落在他发丝间的阳光。
“师傅……”
海姆喟叹了一声,无神的看着眼前由无数藤蔓编织而成的面容。
时间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痕迹,只是……
“去做吧。”
肯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让海姆的意志出现了动摇。
只是,他忽的想起来,那个飘血的下午。整座城市都陷入了赤藤的狂欢之中。
“寿元劫!”
缓慢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海姆本就花白的发丝在一根根的掉落。
原本还算饱满的皮肤,也随着话语,开始一点点的干枯发皱。
“啊啊啊啊!海姆!你该死啊!!!”
温和的女声瞬间变得癫狂起来,藤蔓凝聚而成的手臂狠狠的掐住海姆那松弛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阻碍我的长生路!!!”
“你都杀了我一次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海姆浑浊的眼睛,无神而温柔的注视着对方。
“弟子…愚钝,看不破长生……愿舍此…残躯…渡师尊…复归神国。”
随着话语断断续续的落下,海姆像是再也挺不住这一口气了,浑浊的眼神快速陷入黑暗。
临死前,他的眼前不再是自己的年少时光,反倒是想起了与风原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们这一脉,世代镇守着这株魔藤。
魔藤势威,汲生机成长,宿主难活百年。
想要破局也简单,只要堪破寿元衰劫,便可拥有无穷寿。
只是成也魔藤,败也魔藤,有其相助,霞境七劫的前四劫度过容易,但寿元衰劫,却如同天堑一般。
为此,他们一脉若想长寿,必要吃人。
以他人的生机供养自己,化作魔藤傀儡,亦可长生。
数往今来,舍命镇压者有之,守不住本心者也有之。
海姆本以为,自己也将会步入师傅后尘。
无法再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欲望,最后沦为魔藤的傀儡。
尤其是在教会和王国都默许舍弃洛城的前提下,他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是,在风原将子藤送回他手中的时候,他忽的犹豫了。
像是梦回无数个夜晚前,他也曾是如此将这发现的藤蔓送给自己的师傅。
未曾生怜,他的邻居,伙伴,亲人,爱人,全部,全部都惨死在他的眼前。
他想要心狠,想要像自己的师傅一样不管不顾,更何况,风原算是什么?
连他开讲课都跑神的学生,连徒弟都算不上!
只是……他在扒开自己心上那层坚硬的伤疤时,发现下面还是软的。
“呵……像我这样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