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婚是局,但我真心动了!

作者:落星沉v 更新时间:2025/8/22 21:20:03 字数:2891

殿内檀香燃尽的焦味混着争执声涌进林渊鼻腔时,他正用茶盏边缘轻轻叩着掌心——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需要压下翻涌情绪,指节与瓷器相触的凉感总能让他冷静。

那瓷盏是旧年苏轻月送他的青瓷小盏,釉面温润如初雪,此刻却盛着早已凉透的碧螺春,茶汤泛着冷光,像凝固的月影。

指尖摩挲杯沿一道细裂纹,粗糙的触感刺入神经,仿佛正一寸寸擦过他被系统惩罚冻得发僵的经脉,寒意顺着指尖爬进骨髓。

“林少主好大的威风!”柳师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带着天剑道宗使者的玄色斗篷拂过青砖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如同蛇尾扫过枯叶,“我宗圣女与你青梅竹马三百年,你说退婚便退婚,说夺剑心便夺剑心?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莫怪我等掀了这青云山的议事殿!”

话音落下,殿中烛火猛地一颤,光影摇曳,映得梁柱上盘龙浮雕如活物般扭动。

林渊抬眼,正撞上天剑道宗大长老喷火的目光。

那老者腰间悬着七柄镇山剑,此刻剑鞘上的云纹都因愤怒而微微震颤,金属轻鸣如蜂群低嗡,震得人耳膜发麻。

他能感觉到,十八位青云长老的神识如蛛网般在殿中交织扫过——赵元朗昨日呈的“证据”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也扎进他识海深处。

“柳师姐。”他开口,声线平稳得像山涧寒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吐一个字都要咬碎半口牙。

舌底残留着昨夜鬼火灼烧的焦苦味,丹田处那团冰棱正顺着奇经八脉啃噬血肉,寒毒如细针扎进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

三日前苏姑娘剑心失控,冰封演武场三十里。

我若不收寒月剑心,她的剑魄早被冰煞反噬成碎渣。

他屈指一弹,寒月剑心的虚影在殿中浮现。

众人倒抽冷气——那柄名震九州的仙剑,此刻竟像块裂了纹的冰玉,裂纹里渗出的不是灵光,是缕缕黑气,如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腐朽铁锈般的腥气,还夹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前世执念的哀鸣。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直钻人心,令人脊背发凉。

“胡扯!”天剑道宗大长老拍案而起,镇山剑“铮”地出鞘三寸,金铁交鸣震得案上茶盏跳起,茶水泼洒,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我宗圣女剑心纯粹,怎会有这等污糟东西?”

林渊垂眸,袖中指尖掐进掌心,痛感让他清醒。

他能看见苏轻月站在演武场中央时的模样——白衣沾着碎冰,寒风卷起她发丝,眼神里的惊惶像被踩碎的星子,碎光四溅。

那时他必须狠下心,必须让所有人相信他是夺宝的恶徒,否则天剑道宗的护短长老会直接用“护道”之名,将苏轻月困在宗门禁地三百年。

“长老若不信,不妨以神识探一探。”他抬手,寒月剑心虚影缓缓飘向天剑道宗众人,声音低沉如夜风拂过荒碑,“这黑气里有……前世的因果。”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卷进一阵风雪。

冷风扑面,带着冰雪刺骨的寒意,林渊睫毛微颤——那是苏轻月的气息。

他曾在她的剑穗里种下一缕本命神识,此刻那缕神识正像被火灼的蝶,在他识海乱撞,灼痛如针扎。

而在众人于议事殿争执之时,苏轻月独自立于断崖边,脚下云海翻涌,如沸水般蒸腾,发出低沉的轰鸣。

她手里攥着那枚《净心诀》玉简,指节泛白,玉简边缘硌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她记得林渊退婚那日,他的手指也这样白——他捏着她的手腕,将寒月剑心从她丹田抽离时,掌心全是冷汗,可面上却冷得像块冰,呼吸都凝成霜雾。

“林渊负你,非你之过。”断崖边的风声里,萧景行的声音像片温柔的雪,轻柔却渗入骨髓。

他站在她身侧,衣袂未动,仿佛与风无关。

“你惧你光芒太盛。”萧景行的声音又近了些,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却让她心底泛起寒意,“你可知你是天剑道宗万年来最接近剑仙的天才?他不过是个靠血脉上位的少主,如何容得下你?”

苏轻月忽然抬头。

她看见萧景行腰间挂着块玉牌,刻着她的名字——和林渊的。

那玉牌泛着诡异的红光,像被血浸过三百年,触目惊心。

她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一块薄冰,清脆的碎裂声在风中回荡。

“你……”她声音微颤,“你怎会有我和林渊的名字?”

萧景行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漾开温文笑意。

他伸手要扶她,指尖却在触及她衣袖时顿住——玉简里的红丝已经爬进她经脉三寸,再往前半寸,就能勾住她的命魂。

那红丝如活虫般蠕动,带来一阵阵隐痛,像是有细针在血脉中穿行。

“我不过是……”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越的剑鸣。

苏轻月浑身一震——那是寒月剑心的嗡鸣,只有与她心神相通的人才能听见。

她望着青云山方向,忽然觉得手里的玉简烫得惊人,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铁。

就在林渊在密室中与剑心周旋之时,藏经阁里却发生着另一番变故。

霉味钻进赵元朗鼻腔,混合着旧纸与尘土的气息,令人窒息。

他的手还在抖,望着莫长老手里的宗主令符,喉结动了动:“莫师叔,我真的是为宗门……”

“为宗门?”莫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砖上,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如雪般飘洒,落进赵元朗衣领,带来一阵刺痒,“三十年前天劫异变,那位前辈用本命精血护了这令符三百年。你倒好,偷它来栽赃少主?”

赵元朗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尘封的经柜,木架发出吱呀的呻吟。

他看见莫长老的瞳孔里有金光流转——那是大乘期修士的神识,正一寸寸扫过令符,如同探针刺入灵魂。

冷汗顺着他后颈往下淌,浸湿衣领,他想起昨夜黑衣人给他的那瓶魔药,想起他们说“林渊才是叛徒”时的冷笑,那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回响。

“令符上有两股魔气。”莫长老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却如惊雷炸响,“一股是黑衣人的,另一股……和那日我在林渊密室外感应到的魔丝,同源。”

赵元朗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金属撞击青砖,发出清脆的回响。

他看见莫长老的拐杖尖点在他脚边,青砖瞬间碎裂成粉,尘土飞扬,呛得他咳嗽。

莫长老拾起令符,指腹擦过上面的血痕,忽然想起林渊昨夜在禁地说的话:“莫师叔,若有一日您发现我身上有魔气,千万别信。”

后山禁地的风裹着松涛灌进领口时,林渊打了个寒颤。

松针摩擦的沙沙声、远处狼嚎般的风啸,混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

他望着面前的残碑——碑文早被岁月啃得只剩几道裂痕,却和他手里的匿息符箓纹路分毫不差。

他咬破指尖,喷出的精血带着铁锈味,落在符箓上,火苗“腾”地窜起,映得寒月剑心通体银亮。

碑缝里渗出的银辉裹住剑心,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听见剑心在笑,像极了苏轻月小时候偷喝他藏的桂花酿时的模样——那笑声清灵,带着甜酒的微醺,暖意从心口蔓延开来。

“你非魔,却行魔道。”那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岁月的回响,“天道将盲,唯你可见真路。”

林渊猛然回头。

莫长老站在十丈外,腰间罗盘虽碎,却用一缕神识牵着半片残磁,正颤巍巍指向他:“原来……你才是被天道选中的破劫之刃。”

山门外,萧景行的窥天镜“咔”地裂开道缝。

他望着镜中林渊的身影,指尖黑焰腾起,烧了半块玉牌,焦臭味弥漫在夜风中:“好个逆命者。林渊,你以为你在救她?等她的命魂被红丝缠死,我要你亲眼看着她为我堕魔!”

林渊没听见萧景行的低语。

他望着寒月剑心重新流转的清光,忽然想起苏轻月小时候总爱揪他的发带,说要等他娶她那天,亲手给他系上红绳。

此刻剑心里的银辉漫过他掌心,温润如春水,他忽然笑了——等破了域外天魔的局,他要去天剑道宗的桃林里,给她系十根红绳。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他正把逆命锚点打进剑心最深处:【任务完成,获得反派值1000。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剧情:天道残念苏醒。】

林渊望着掌心渐消的寒毒,又摸了摸心口的伤——那里的血痂已经脱落,露出粉色的新肉。

他知道,从今天起,所有误解、骂名、阴谋,都将成为他的铠甲。

毕竟,要当这世间唯一的破劫之刃,总得先学会在黑暗里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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