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整，凌小雨站在"蜜雪冰语"奶茶店门口，反复整理着围裙的系带。制服是林阿姨特意准备的——浅蓝色衬衫配米色背心裙，衬得她格外清新。
"学妹，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恩泽拎着两杯豆浆走过来，故意把"学妹"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凌小雨白了他一眼："陈学长，您老人家这么闲？"
"作为推荐人，当然要来看看你的表现。"陈恩泽递过豆浆，"别紧张，就跟我们以前在实验室做项目一样。"
店里飘着浓郁的茶香。林阿姨热情地迎出来："小雨来啦！恩泽你也真是，这么早就把学妹拽过来。"
"学姐好。"凌小雨乖巧地鞠躬，这个称呼让陈恩泽差点被豆浆呛到。
"先教你做招牌奶茶。"林阿姨示范着雪克杯的使用，"珍珠两勺，糖浆20ml..."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凌小雨上手极快。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当第一杯奶茶完美呈现时，林阿姨惊喜地拍手："小雨你太有天赋了！"
"可能...我在社团学过？"凌小雨心虚地瞥向陈恩泽。
上午十点，客流渐多。凌小雨正在整理配料台，店门突然被推开。
"欢迎光——"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面前的，是大学时足球队的队友张昊。
"一杯芋圆奶茶，半糖。"张昊低头刷着手机，完全没认出她。
凌小雨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熟练地操作着机器。这时陈恩泽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自然地接过点单："学妹，3号台的客人要续杯。"
张昊闻声抬头："恩泽？这么巧！"
"昊子？"陈恩泽演技一流，"你来这干嘛？"
"买奶茶啊。"张昊好奇地打量着凌小雨，"这位是？"
"我直系学妹，林小雨。"陈恩泽面不改色，"在店里做兼职。"
凌小雨低着头将奶茶递给张昊，心跳如鼓。她能清晰听到张昊对陈恩泽小声说："你小子可以啊，这么漂亮的学妹..."
"滚蛋！"陈恩泽笑骂着捶了他一拳。
等张昊离开后，凌小雨长舒一口气，却发现手心全是汗。陈恩泽悄悄递来一张纸巾："表现不错嘛，学妹。"
"是是是，学长。"凌小雨咬着牙回应，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下午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洒进店里，为凌小雨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她专注调制奶茶时，没注意到店外渐渐聚集的人群——几个附近写字楼的白领站在窗外窃窃私语，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听说这家店新来了个超可爱的店员..."
"真的假的？我同事刚发朋友圈说这里的奶茶妹妹比明星还漂亮。"
很快，原本冷清的店面突然排起了长队。凌小雨疑惑地看着突然增多的顾客，其中不少年轻男生拿着手机假装自拍，实则镜头全对着她。
"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她保持着职业微笑，却见面前的男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句子。
陈恩泽靠在后台门框上，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当一个胆大的男生试图要微信时，他大步上前，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小雨，教授找你讨论课题。"
"啊？哦对！"凌小雨会意，赶紧解下围裙，"各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后厨里，两人面面相觑。
"我这么吓人吗？"凌小雨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们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陈恩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对自己现在的颜值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恩泽从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截图，是附近大学论坛的热帖：《求问商业街奶茶店新来的神仙小姐姐是谁！！！》配图赫然是凌小雨低头调奶茶的侧颜，点赞已经破千。
凌小雨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夸张了！”
“习惯就好。"陈恩泽酸溜溜地说，"要不你戴个口罩得了。”
当凌小雨重新回到前台时，队伍已经排到了店外。她深吸一口气，戴上林阿姨堆放在仓库里的口罩，却不知这样反而更添几分神秘感——露出的那双杏眼在灯光下清澈透亮，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下午茶时段，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凌小雨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同时应付三四个客人。当她第三次完美复刻客人要求的“三分糖、去冰、加椰果”的复杂订单时，连林阿姨都惊叹不已。
“小雨，你确定是第一次打工？”
“可能我比较适合服务行业？”凌小雨擦着额头的汗，突然发现陈恩泽坐在角落，正望着她出神。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慌忙低头假装刷手机，耳尖却悄悄红了。
最后一抹夕阳染红了奶茶店的玻璃窗。凌小雨正在擦拭操作台，林阿姨笑眯眯地走过来，将一个信封塞进她手里。
“小雨啊，这是今天的工资。"林阿姨亲切地拍拍她的肩，"你做得太好了，简直像做过好几年似的。”
凌小雨捏着厚厚的信封，指尖传来纸币的质感，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这是她作为“凌小雨”挣到的第一笔钱。
"谢谢阿姨，我明天会继续努力的。"
林阿姨突然压低声音，朝正在门口收拾桌椅的陈恩泽努了努嘴：“你跟恩泽怎么认识的？那小子可从没带女孩子来过我这里。”
凌小雨耳根一热，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我们是大学社团认识的，陈学长一直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
“是吗？”林阿姨笑得意味深长，“那孩子从小就不爱跟女生打交道，高中时被女生告白都能吓得翻墙逃跑。”
门口传来“哐当”一声，陈恩泽手忙脚乱地扶起倒下的椅子，耳朵红得滴血：“表姑！你别乱说！”
林阿姨哈哈大笑，又转向凌小雨：“不过小雨啊，你真是我见过最机灵的姑娘。那么复杂的订单听一遍就记住，手脚又利索..."她突然压低声音，"比恩泽强多了，那小子小时候在我这儿打工，第一天就打翻了5杯奶茶。”
“表姑！”陈恩泽哀嚎着冲过来，“我们该走了！”
凌小雨忍俊不禁，看着陈恩泽窘迫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新身份似乎也没那么难适应。她小心地把工资装进背包，跟着陈恩泽走出店门。
夜风轻拂，路灯次第亮起。陈恩泽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喂，学长。”凌小雨快走两步追上他，“我请你吃饭吧？用我人生第一份工资。”
陈恩泽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路灯的光晕笼罩着凌小雨，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先说好，”凌小雨晃了晃手指，“不准点太贵的，我现在可是要精打细算。”
陈恩泽终于笑了：“知道啦，小雨妹妹。”
“叫我啥？”
“没事。”
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渐渐拉长，最终融合在一起，消失在城市的夜色中。
夜风拂过，带着初春的花香。凌小雨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个新身份似乎也没那么难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