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刺目的光线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扎进眼里。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抬头扫了一眼,高翔的床早就空了——书呆子今天又去哪儿采风了?
头疼得厉害,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挤进脑子里,像蹩脚电视剧的前情回顾:胖子举着啤酒杯傻笑,张磊挤眉弄眼地揶揄,高翔艰难地抿了一口酒,还有……孙媛媛。
她坐在胖子身边,眼睛亮亮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它也正翘着。
小娘子真是……让我魂牵梦绕。
咚咚咚。
敲门声又急又响,还有个陌生的女声隔着门板传进来:“客房服务!有人吗?”
没等我应声,就听见门禁卡“嘀”地一响。
——坏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往头顶一拽,整个人缩成一团装死。
脚步声窸窸窣窣地靠近,有人在收拾房间。
“唉,现在的年轻人……”那声音顿了顿,带着点嫌弃,“一点也不自重。”
我正纳闷这服务员嘀咕什么玩意儿,就听见——
“啊——!”
女人的尖叫声差点把我天灵盖掀飞。
“怎么还有人啊?!”她总算发现我了。
装不下去了。我硬着头皮坐起来,假装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机。
“你怎么进来的?”我试图先发制人,声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今天不用打扫了。”
她盯着我,眼神古怪得很,手里还拎着一团白乎乎的床单:“这被子都弄脏了,必须得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
白色床单上,一滩深红色的血渍格外刺眼。
“哪来的血?”我心里直打鼓,“昨天喝多了摔了?”
她见我没吭声,手脚麻利地扯下脏被褥,又换上一床新的。临走前,那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复杂得能拧出水来。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这些年来,这种眼神我见多了。
窗户开了条缝,春雨裹着小风钻进来,凉飕飕的。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好像……是光着的?
掀开被子低头一看。
哎呀我去。
真是特么…
…好可爱的小内内。淡粉色,纯棉质地,平滑的包边,柔软的贴在皮肤上,温柔的包裹着身体。
虽然这几个月我早就对女装见怪不怪了,但这玩意儿真穿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还有内裤里面……鼓鼓囊囊、闷不透气的什么玩意儿。
我伸手一摸。
指尖碰到柔软又略带厚度的材质边缘时,我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一片柔软、有韧性、带着干爽表面纹理的……棉垫类物品。
五雷轰顶啊,兄弟们。
我,林智贤,当了十八年半的纯爷们,
居然……
有用护垫的一天。
我本以为这几个月被迫蹲着尿尿已经是人生的极限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下真是梦想成真了。
哈哈哈哈
林智贤,祝你下半身——哦不,下半生——幸福。
一个激灵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我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此时此刻,腰也不酸了腿也不困了,脑子清醒得能去参加奥数竞赛。
难怪从到西安就开始又累又乏,昨天窝在房间里一整天总觉得小肚子坠坠地疼……
我,林智贤,
初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