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软件课一结束，胖子就溜得没影了。
我盯着屏幕上复杂的界面，想着回去也对着一堵空墙，不如再多啃一会儿。
高翔象征性地坐了片刻，推推眼镜，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最后，张磊凑了过来。
“你先走。”我眼都没抬，鼠标点得噼啪响。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你。”他一屁股坐我旁边，椅子吱呀一声，“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得了吧你，”我嗤笑，依旧没回头，“你在这我才真没安全感。”
“那我教你？”
“不用，”我拒绝得干脆，“我自己能行，你说的那些我还没学到呢。”
余光里，张磊没动，反而……一脸兴奋？或者说，是一种让我后背发毛的专注。
“哎呀！”我猛地推开他，“你赶紧走！你在这我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走走走！”我起身使劲推搡着他，“赶紧…滚！”
这家伙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太恶心了，我不敢细想。
终于，对着书本把今天的知识点磕磕绊绊地操作了一遍，连参数都搞明白了。
林智贤，你今天又有进步了哦！
窗外，十月底的天黑得早，不到六点，天色已经擦黑。
肚子咕咕叫。我在群里发信息：「马上回来，你们吃了没？」
张磊秒回：「等你一起。」
高翔：「+1。」
胖子没动静。
走出机房，冷风劈头盖脸灌来，我猛地裹紧了单薄的针织外套。
从系楼到宿舍不远，但学校建在荒山坡上，这几栋还是新区，路灯稀疏，人影绝迹。
绿化带没弄好，残存的沙土堆上荒草疯长，被风吹出簌簌的怪响，瘆人得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哟，看看这是谁？”
不用回头，光听这公鸭嗓我就知道——裤衩男刘振华，还有他的两个狗腿子！
我猛地转身，今天只有他和疙瘩男两个人。
“刘振华？”
路灯昏暗，但我认得清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这家伙怎么还没毕业？
“没错！又是我！”
裤衩男一步横在我面前，堵死去路，眼神油腻地上下扫射，
“小娘子？哦不，小老弟？啧，真没看出来啊！”
疙瘩男无声地绕到我身后，形成夹击。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股黏腻的恶意让我汗毛倒竖。
“你们…又想干嘛？”
我声音绷紧了，手指死死攥住口袋里的手机。
“不想干嘛…”
裤衩男嗤笑，
“听说你现在挺火啊？伪娘？女装大佬？没想到底子居然是个男的？”
“我是不是男的关你屁事？！”
我强撑着气势。
“当然关我事…”
他猛地伸手，撩过我头发想摸我的脸，
“可惜了这张脸和这身子…真他妈带劲…”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啪”地打开他的手。
“滚开！”
“哼，”他脸色一沉，“今天没你那胖哥哥护着，还敢嘴硬？等会儿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想打架？奉陪！”
我嘴上硬，心里却慌得厉害。
话音未落，身后的疙瘩男突然发难，一把死死箍住我肩膀！
我心里一炸，奋力挣扎，手肘往后猛顶！
“你们特么玩阴的？”
我喘着气扭头看着疙瘩男，
“二打一还要偷袭？”
脖领子猛地灌进一股冷风！
“阴你又怎样？”
裤衩男从后面锁住我的脖子，粗暴地将我往后拽，我瞬间跌进他怀里！
“老子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怪笑着，手竟直接从腋下探入，往上摸索！
那只手猛地一颤，像是摸到了烙铁，声音都变了调，
“…真的？！…这他妈是真的？！”
趁他震惊松懈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出来，踉跄几步。
顾不上羞耻和恐惧，我颤抖着掏出手机。
“报警…！”我嘶声喊着，手指哆嗦却精准地按下110，把手机贴向耳朵——
“嘟嘟嘟——”电话刚响，疙瘩男猛地扑上来，一把拍掉我的手机！
屏幕砸在地上，瞬间暗了下去。
“老子今天非得报了那断子绝孙脚的仇！”
他眼睛赤红。
“报仇？”我冷笑，心脏狂跳，“你活该！”
“还嘴硬？”疙瘩男彻底撕破脸，“等下就让你笑不出来！”
裤衩男也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眼神变得无比古怪和贪婪。
“没想到…你来真的？”他嗓音沙哑。
“什么真的假的？”疙瘩男不明所以。
“他…她…”裤衩男语无伦次，“胸…是真的！”
“……”疙瘩男愣了一秒，随即露出更恶心的笑，
“那不是更好？”
绝望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手机没了，救援无望，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疯了的男人？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但我林智贤，绝不认怂！
“来啊！大不了拼了！”
我撸起根本不存在的袖子，摆出徒劳的架势。
“不，”裤衩男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你误会了。”
“…误会？”
“老子，今天不想揍你，”
他逼近一步，目光黏腻地扫过我的嘴唇，
“只想看看…你这张嘴，除了嘴硬，还会不会点别的…”
他们原本或许只想打我一顿，但现在，眼神里是彻底失控的邪念。
恶心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你、你们知道强姦要判几年吗？！”我声音发颤，做最后的挣扎。
“强姦？当然知道，”裤衩男有恃无恐地笑，
“但那法律…管的是女人，你又不是？！”
我浑身一冷。
“抓住她！”裤衩男低吼。
疙瘩男从后面死死抱住我，像铁箍一样！
裤衩男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那股臭气几乎喷到我脸上——“来，让哥哥亲一个…”
就在他臭嘴凑上来的瞬间，我猛地一个头槌，狠狠撞在他鼻梁上！
“嗷——！”他惨叫一声，鼻血飙出！
趁他吃痛，我拼命挣扎，疙瘩男差点脱手！
他猛力一扯——“刺啦！”我的针织外套应声撕裂，大半边肩膀露了出来。
我顾不上狼狈，往前猛冲！
可没跑出两步，头发被狠狠揪住！
裤衩男捂着流血的鼻子，面目狰狞地把我猛地甩向路边的沙土堆！
天旋地转，我滚落在冰冷的沙土碎石上，呛了满嘴的灰。
完了。
他们彻底红了眼。
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都远了。
“操！还敢跑！”
裤衩男扑上来，用体重死死压住我，粗重的喘息带着血腥味喷在我颈窝。
“老子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他、他不是男的吗……”疙瘩男还有点懵。
“那就用别的地方！”
裤衩男像疯了似的咆哮，
“过来！按住她！”
荒草萋萋的土堆斜坡上，两个人，四只手四条腿，把我死死钉在冰冷的地上。
裤衩男的血滴在我脸上，他撕扯着我残破的衣服。
“让你再踢老子…让你再横…”
汗水、泪水、还有屈辱的唾液糊了满脸，视线彻底模糊。
绝望像冰水，从头顶浇下，冻僵了四肢百骸。
我放弃了。
也许……就这样了吧。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沙袋炸开！
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裤衩男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呜咽，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我茫然地睁开眼。
“砰！！”
又是一声！身后的疙瘩男甚至没来得及吭声，就被一股巨力掼倒在地。
昏暗的路灯光下，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挡在我面前，剧烈地喘息着，肩膀因暴怒而起伏，平日里总眯着的笑眼此刻瞪得滚圆，里面是前所未有的骇人戾气。
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