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贤哥……”
高翔整个人都炸了。
嗓子里咕噜着挤出一句话，身体就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平时在寝室里，他就像一尊会呼吸的蜡像，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
可此刻却像被扔进了熔炉，从里到外红得吓人，连周身都像在滋滋冒热气。
他那副八百度的厚镜片后面，眼神惶恐得像受惊的兔子，呼吸又急又重，手指还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刚被我亲过的脸颊，仿佛那块皮肤烫得能直接烙饼。
他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彻底取悦了旁边的另一个人。
“呵呵……”
张磊先是发出一阵古怪的闷笑，一开始还刻意压抑着，后来越笑越放得开。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弯下腰，一只手使劲捶着自己的腿，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笑高翔这副没出息的怂样，更像是在笑他自己。
“舔狗…真是舔狗…”
他一边笑一边喘着气，声音里裹着一股说不出的自嘲与酸楚。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哈哈哈！”
空荡的夜里，他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为什么？”
他猛地收住笑，抬起头，眼睛红得有些吓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我。
“为什么又是高翔？上次…上次他妈的第一次约会是这小子，现在…连第一个吻…都还是他？！哪怕只是脸！都轮不到我？”
“你？”
我酒劲彻底上来了，一股脑往头顶冲，眼前开始发晕，脚下像踩了团棉花，整个人都晃悠悠的。
我扭着身子，踉跄地走到张磊面前，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你当然也有份儿…”
我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手臂软得没力气，却固执地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
我努力踮起脚尖，才勉强能仰着头，对着他呵气如兰——呼吸里混着啤酒和烧烤的味道。
“贤…”
他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伸出食指，轻轻压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嘘…别说话。”
我眯着眼笑，心里想着反正都这样了，借着酒劲不如再玩大一点。
既然胖子不在，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能有多“好玩”。
我故意用气息蹭了蹭他的下巴，手指从他嘴唇慢慢滑到喉结，指尖能清楚摸到他脉搏跳得飞快，像要从皮肤里蹦出来似的。
刚才还嘴炮打得震天响的张磊，这会儿反倒比高翔还不如，浑身僵得像块石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这么冷的天，我居然看见亮晶晶的汗珠从他额角滑下来，一路滚进衣领里。
真没劲！
这程度，比我以前在网上认识的那些小妹妹还差得远。
这两个人，肯定都是没经历过世事的纯情小处男。
“切！”
我不满地哼了一声，醉意浓得化不开，“我让你别说话，没说不让你动嘴啊？”
我费劲巴拉挑逗了半天，这货居然跟死机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你个傻缺？
“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能说、挺懂的吗？啊？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了？”
我大着舌头说完，干脆心一横，闭上眼睛，仰起脸，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等着他。
黑暗里，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淡淡味道，混着刚才喝的酒气；
他那粗重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正一点点靠近，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喷在我脸上……
就在他终于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
刚刚就在胃里一阵猛烈翻搅的晚上吃的那点东西混合着酒精，疯狂地往上涌！
根本忍不住！
“哕——！”
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后，晚上吃的、喝的那些玩意儿，一点没浪费，全吐在了张磊的前襟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浑身脱力，勉强撑开眼皮，
看着张磊瞬间变得五彩斑斓的脸色，还有他胸前那一片狼藉，居然还莫名有点想笑。
“妈的……早不快点……给你机会……都、都不中用……”
说完最后一句嘲讽，眼前彻底一黑，天旋地转间，我整个人软软地朝旁边歪倒下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隐约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我的腰，把我往回拉……
……
再次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是寝室熟悉的天花板，那股淡淡的、像家一样的特有味道钻进鼻孔。
头像被千斤重锤砸过，一阵阵闷痛。
我这是……怎么回到床上来的？
我挣扎着微微侧过头，看向对面的床铺——空的。
胖子还没回来？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估计是张磊在洗衣服吧？毕竟我把他吐成那样……
喉咙干得冒火，我试图撑起身子，可手臂软得不像话，脑袋也沉得抬不起来。
“张…高翔……祥——哥……”我哑着嗓子喊，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卫生间的水声还在响。
但脚步声却慢慢靠近，探过来的是张磊的脑袋，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你醒了？”他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晕……”我老实回答，随即又有点疑惑，“怎么是你？”
“我？怎么了？”他反问，语气听着倒挺正常。
“没……没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在洗衣服？那个……对不起啊，刚才吐了你一身。”
“没关系，”张磊挠了挠头，几滴水珠甩了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该不会是记恨我吐他一身，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他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几分猥琐，又有点期待的坏笑：
“你还欠我一个吻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浑身没劲，但心里却莫名窜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哦……”
我拉长声音，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那就……先欠着吧……”
“算你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