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诺还没来得及收拾书包呢，小雪就已经蹦到他身边了。
她手里还攥着两个包装精致的血饮盒，白色长发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的。
“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献宝似的把血饮递过来，血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个，是葡萄味的，月姐姐说今天练习会消耗能量，喝这个补充最快！我特意跟厨房要的，还冰了一下呢！”
诺接过血饮，摸了摸，温度刚好，他就喜欢这种清凉的饮品。
他笑着揉了揉小雪的头：“谢谢小雪，想得真周到。”
“嘿嘿，只要哥哥喜欢就好！”小雪笑得更开心了，手腕上的银色手环泛着微光，压下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占有欲。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把所有葡萄味的血饮都藏起来，只给哥哥一个人喝，但现在有手环在，她知道不能那么做。
唯靠在教室门口，背着书包，黑色长发被风吹得晃了晃，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好了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点走吧！”
她嘴上说着不耐烦，手里却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装着练习用的防护卷轴。
早上诺提了句“怕控制不好镰刀伤到自己”，她嘴上没接话，却悄悄准备了这个。
月则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站在诺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写着“圣器召唤步骤”。
她把册子递过来，说道：“主人，这是我整理的‘湮灭’召唤要点，你练习前可以再看一遍。步骤分三步：集中精神感知体内圣器、引导能量至右手、默念召唤语。”
诺接过册子，指尖碰到月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就和她的人一样，没半点温度。
他低头翻了两页，册子上的字迹比之前的魔法理论笔记更简洁，每一步都标着具体的能量引导位置。
甚至还有“如果召唤失败，可能是精神不够集中，建议深呼吸十次再试”的备注，细致得过分。
“谢谢你，月。”他抬头道谢，却发现月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任何表情，既没有“不用谢”的温和，也没有“这是应该的”的随意。
“这是我的职责。”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根据契约，我需要协助主人掌握圣器与异能，来确保主人的安全。”
诺也习惯了她的说话风格，却还是忍不住跟小雪对视了一眼。
小雪悄悄冲他挤了挤眼睛，嘴型比了个“月姐姐还是老样子”，看得诺忍不住笑了。
四人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夕阳把影子拉得长长的。
帝泽学院的傍晚很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学生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刚走到校门口，就碰到了抱着书本的莉莉，她看到诺四人，笑着挥了挥手：“诺同学！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去后山有点事，练习一下异能。”诺赶紧回应，生怕小雪说出什么“保护哥哥”之类的话。
莉莉眼睛一亮：“练习异能？需要帮忙吗？我知道后山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练习，没人打扰！”
不等诺开口，唯就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语气带着疏离：“不用，这位同学，我们自己找地方就行。”
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好，但莉莉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晚上后山有点黑，记得带照明的东西。”
“谢谢提醒。”诺赶紧打圆场，看着莉莉离开后，他才无奈地看向唯：“你也不用对她这么冷淡吧？她其实就是好心。”
“好心也不用随便接受。”唯挑眉，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理所当然，“我们的练习涉及秘密，不能让外人看到。万一她不小心说出去，被真圣宫的人盯上怎么办？”
小雪也跟着点头：“唯姐姐说得对！哥哥的练习只能我们三个看，不能让别人看！”
月则补充道：“唯的判断很合理。根据帝泽学院的规定，私下练习异能需在指定区域，后山虽未明确禁止，但外人在场存在信息泄露风险。”
诺被她们说得没话说，只能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听你们的。我们赶紧去后山吧，别真的天黑了。”
后山离教学楼不算远，走了十分钟就到了。
这里果然没什么人，只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点。
月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荧光石，轻轻一捏，荧光石就发出柔和的白光，刚好够照亮周围几米的范围了。
“这里的空间足够，能量波动也少，适合练习。”月环顾了一圈，“主人，你可以先尝试召唤‘湮灭’，我会在旁边布下防护魔法，防止镰刀的能量伤到你。”
她说着，从布袋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卷轴，展开后念了句简短的咒语。
卷轴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道透明的光罩笼罩住他们所在的区域。
光罩不大不小，刚好够把四人圈在里面，不多一寸，也不少一寸。
诺看得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需要多大的防护范围啊？”
“根据‘湮灭’的基础能量波动范围、主人目前的控制能力，以及场地宽度计算得出。”月的回答精准得像台计算器，“防护范围过大会浪费能量，过小则无法完全保护，这个尺寸才是最优解。”
诺：“……”
他突然觉得，有个“无感情但极度理性”的指导者，也挺靠谱的。
就好像身边跟着个AI机器人一样。
唯走到他身边，双手抱臂，道：“别愣着了，开始吧。按照月给的步骤来，先集中精神。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里耗到天黑。”
“好，好。”诺深吸一口气，按照册子上的步骤，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冰凉的能量，就藏在胸口的位置，那应该是“湮灭”的气息了。
他试着引导那股能量往右手流动，可刚一动，能量就像脱缰的野马，差点冲得他手麻。
“嘶——”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右手微微发抖。
“笨蛋！”唯立刻皱起眉，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能量引导要慢，不是让你用蛮力！你就把异能当成水流，要慢慢引，不是生拉硬拽！”
她的手指很有力，带着点温热的温度，按住他手腕上的穴位：“感觉到这里了吗？能量要从这里经过，再到指尖，别让它乱跑。”
诺跟着她的指引，慢慢调整能量流动的速度。
果然，这次顺畅多了。
他按照步骤，在心里默念召唤语：“以我玖兰·诺之名，召唤！契约圣器‘湮灭’！”
下一秒，黑色的光芒从他右手冒出，一把造型狰狞的镰刀缓缓浮现。
镰刀的柄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刀刃泛着冷冽的光，看起来就充满了破坏力。
“成功了！”小雪兴奋地拍手，眼睛里满是骄傲，“哥哥，好厉害！”
诺也松了口气，刚想举起镰刀试试，结果没控制好力度，镰刀直接往旁边挥去，眼看就要碰到旁边的树干。
还好月反应快，抬手一道白光挡住了镰刀的刀刃，才没让树干被砍断。
“主人，请注意控制力度。”月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湮灭’的破坏力较强，未熟练前，建议你先保持召唤状态，熟悉一下重量和手感，再尝试动作。”
唯也松开他的手腕，语气带着点嫌弃：“看看你，召唤出来就慌了？这要是在实操课上，你不得把自己的手割到？再试一次，这次只召唤，不许动！”
诺有点尴尬，赶紧照做。
他把镰刀放在身侧，努力维持召唤状态，指尖传来镰刀的重量感，冰凉的触感从刀柄传到掌心，很清晰。
“对，对，就这样。”唯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保持这个姿势十分钟，适应一下。月，你帮他盯着能量波动，要是不对劲就提醒他。”
“好。”月应了一声，走到诺的对面，血色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镰刀，像个精准的检测仪，“目前能量波动很稳定，主人的精神集中度合格，继续保持吧。”
小雪则在旁边来回踱步，一会儿帮诺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会儿递过血饮让他抿一口，活像个忙前忙后的小助理。
“哥哥，累不累啊？”她踮起脚尖，摸了摸诺的额头，“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用勉强自己的！”
“没事，我还能坚持。”诺笑了笑。
其实保持召唤状态确实有点耗能量，但看着小雪担心的样子，还有端木唯认真的表情、月专注的眼神，他不想轻易放弃。
十分钟很快过去，诺按照步骤，将“湮灭”收回到体内，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刚想喘口气，唯就又开口了：“你难道还想休息吗？再来一次，这次尝试小幅度挥动，我给你示范。”
她抬手召唤出自己的契约圣器“狼魂”。
“以我端木·唯之名，召唤！契约圣器‘狼魂’！”
淡金色的法杖上雕刻着狼的图案，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看起来比“湮灭”要温和多了。
端木唯握着法杖，轻轻挥了挥，动作流畅又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幅度。
“看到了吗？”她看向诺，语气带着点得意，“就像这样，控制好力度和角度，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挥。”
诺点点头，再次召唤出“湮灭”。
这次他学乖了，慢慢举起镰刀，小幅度地挥了一下。
虽然动作有点僵硬，但至少没再出现“差点砍到树”的情况。
“不错，有进步嘛。”唯难得夸了一句，可下一秒，她挥法杖示范时，没注意到头顶的树枝，法杖顶端的宝石“咚”地一声撞在树枝上，震得她手麻。
“嘶——”唯赶紧收回法杖，耳朵尖悄悄红了，却强装镇定地瞪了眼树枝，“谁把这破树种在这里的？真是挡路！”
小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被唯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咳咳……哥哥，你继续练习，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虫子！”
诺也憋着想笑，却怕唯当场炸毛，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小唯，我刚才挥的时候，感觉手腕有点酸，是不是姿势不对啊？”
“小唯？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唯清了清嗓子，走到他身边。
“你手腕太用力了，放松点。镰刀的重心在刀刃那边，你要顺着重心挥，不是跟它较劲……你看，要这样……”
她再次抓住诺的手腕，引导他调整姿势，这次动作比刚才温柔了点，没那么用力了。
诺跟着她的指引，再次挥动镰刀，果然感觉轻松多了，手腕也不酸了。
月依旧在旁边盯着，时不时开口提醒：“主人，幅度再小一点，避免能量外泄。”
“精神再集中一点，刚才有瞬间的波动。”
“很好，这次的角度和力度都合格。”
她的提醒永远精准又及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诺偶尔会跟她搭话，比如“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技巧啊？”，她也只会回答“根据圣器操控手册和主人的情况总结得出的”，从不会说“我特意查了资料”或者“我以前练过”。
练习到一半，诺实在有点累了，就提议休息十分钟。
小雪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血饮递过来，还从书包里拿出一块血味的饼干，小心翼翼地剥了包装纸：“哥哥，来吃这个！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是最好的兽血，你来尝尝好不好吃！”
诺咬了一口，味道居然还不错，带着点淡淡的咸味，不像之前尝试的草莓味那么齁。
他点了点头：“好吃，小雪的手艺真好呢。”
“真的吗？”小雪眼睛一亮，立刻又递过来一块，“那哥哥再吃一块！我这里还有好多，都给哥哥留着！”
唯靠在旁边的树上，看着他们，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却很快又压下去，假装看风景。
诺注意到了，笑着递过去一块饼干：“小唯，你要不要尝尝？小雪做的挺好吃的。”
唯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语气有点别扭：“我才不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不过，既然是你递过来的，那就尝一块好了。”
她接过饼干，小口咬了一口，眼神明显柔和了点，却还是嘴硬：“还行吧，没那么难吃。”
诺想逗逗她，就转头问月：“月，你要不要也尝尝？”
月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这食物能量太低了，我不喜欢，我只喜欢高能量的生食。”
她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血色的眼睛平视前方，既不参与他们的聊天，也不四处张望，像一尊安静的雕像。
“对了，”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课程表，递给了诺，“明天早上第一节是异能理论课，你记得把月整理的笔记带上。还有，明天薇娅和蒂拉应该也会来，别跟她们走太近。”
“知道了。”诺接过课程表，心里有点无奈，唯对薇娅的防备心实在是太重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为了安全。
小雪也凑过来，小声说：“哥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教室，要是那个薇娅真敢动你的话，我就帮你去杀了她！”
月则补充道：“主人，明天早上需要提前十分钟到教室，老师会检查预习情况。我已经把预习内容标在笔记第15页了，你今晚可以看一下。”
诺点点头，把课程表放进书包里。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觉得很安心。
虽然唯傲慢又嘴硬，小雪严重兄控，月跟个机器人一样，但他们都在真心实意地帮他适应这个世界，帮他应对学院的生活。
休息结束后，他们又练习了半个小时。
这次诺已经能熟练地召唤和收起“湮灭”，还能小幅度地挥动镰刀。
甚至还能按照月的指导，用镰刀释放出一道微弱的黑色能量。
虽然威力不大，但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差不多了，再练下去也没效果。”唯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月也收起防护魔法，把卷轴放回布袋：“主人今天的进步很大，明天可以尝试更复杂的动作了。”
小雪则帮诺收拾好书包，还不忘把剩下的食物塞进他的包里：“哥哥，明天要是饿了就吃这些，别跟别人要东西吃，外面的血制品不安全！”
四人收拾好东西，沿着原路下山。
夜晚的学院很安静，只有路灯发出柔和的光。
走到校门口时，唯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诺：“明天早上七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去学院。省得你又睡过头。”
“好。”诺笑着点头。
他确实有点怕自己睡过头，有唯提醒，也能放心点。
小雪也赶紧说：“我也去！我跟唯姐姐一起等哥哥！”
月则在旁边补充：“我会提前五分钟给主人发信息通知，确保主人不会迟到。”
诺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也太周到了，搞得我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谁让你失忆了呢。”唯哼了一声，语气却没那么冲了，“等你什么时候能熟练控制圣器和异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小雪也跟着点头：“就是！等哥哥变强了，小雪就可以跟哥哥一起打架了！”
月则依旧平淡：“为主人提供帮助，是我的职责所在。”
诺苦笑着看着这三位美少女。好吧，他现在在她们眼中好像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失忆之人……那么她们做的事也正常。
走到分岔路口，他们该分开回家了。
唯和小雪弄得房子离诺不远，月则住在另一个方向。
“明天见，哥哥！”小雪挥了挥手，跟着唯走了。
月也微微躬身：“主人，晚安。记得看预习内容。”
诺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他想起刚才练习时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拿出手机，看着月刚才发的信息通知，只有一句话：“主人，今晚23点前入睡，明早6点30分起床，可确保不迟到。”
诺笑着回复：“知道了，谢谢月。你也早点休息。”
过了几秒，月回复过来，依旧是简洁的一句话：“我无需休息，主人晚安。”
诺收起手机，加快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