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将最后一缕月光也吞入腹中。
通往蔷薇圣殿后山的石径上，两名灰鸽骑士团的守卫手持光矛，如两尊沉默的铁像。
塞拉菲娜的脚步滞涩了一瞬，全身肌肉绷紧。
她对这里的巡逻规律了如指掌，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正思索对策，身前的莉莉丝却已提着圣光灯，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
“两位姐姐辛苦了。”
莉莉丝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清甜又无害，她微微躬身，露出了一个歉意又圣洁的微笑。
“我为黑岩村的矿工们祈祷时，心中郁结，想来圣泉附近汲取些圣光气息，好让我的祝祷更加虔诚。”
她说话时，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摸出一个用素白手帕包裹的小油纸包。
“这是我亲手做的蔷薇酥，用晨露和面，以圣光祝福过，能缓解疲劳。不成敬意，还请两位姐姐收下。”
守卫们看着眼前这位血统纯净、天真烂漫的小圣女，再看看那散发着甜香的糕点，脸上冷硬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其中一人低声道：“殿下言重，这是您的权利。只是后山夜里不净……”
“没关系。”莉莉丝立刻弯起眼眸，像只狡黠的幼狐，“我的管家会保护我。”
她回头，冲着阴影里的塞拉菲娜展露一个灿烂的笑。
塞拉菲娜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头百味杂陈。
曾几何时，这些守卫见到她，无一不是敬畏行礼。如今，她却只能藏身于这个小圣女的身后，看她用自己最不屑的“小聪明”，轻易化解了自己束手无策的困境。
守卫们最终收下糕点，侧身让开了道路。
莉莉丝拉着塞拉菲娜的手臂，轻快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两名守卫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与轻蔑，像针一样扎在塞拉菲娜的背上。
她的尊严，正被脚下湿冷的青石板，一步步碾成齑粉。
***
圣泉藏在古老巨木环抱的山谷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被露水浸润后的腥甜气息。
泉水之上，终年缭绕着一层乳白色的光雾，那是纯净圣光能量液化而成的奇景，散发着融融暖意。
水声潺潺，雾气蒸腾。
这里宁静，圣洁。
却因她们的到来，滋生出某种无法言说的暧昧。
莉莉丝放下圣光灯，灯光与月影交织，将她的小脸映照得如梦似幻。
“就是这里了。”
她的声音在空谷中回响，尾音里藏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
她转过头，那双碧眸在雾气中亮得惊人。
塞拉菲娜的脸色在朦胧光线下，愈发苍白。她死死盯着那池氤氲着圣光的泉水，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塞拉菲娜，我们进去吧。”
莉莉丝没有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率先走到泉边，背对塞拉菲娜，开始解自己繁复的圣女白袍。
系带一根根被解开，白袍轻柔地滑落在铺满柔软苔藓的地面，悄然无声。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
身体僵直，像一尊被寒气冻结的雕像。
她的目光钉在莉莉丝的动作上，看着那被内层衬衣勾勒出的纤细背影，她的呼吸停顿了。
与另一个人，赤身共浴。
这个念头，是对她前半生所有荣耀与信仰的，最彻底的亵渎。
莉莉丝脱下外袍，只着单薄里衣。她回过身，发现塞拉菲娜仍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没有催促，只是赤着脚，踩上微凉的青石板，一步步走到塞拉菲娜面前。
“你身体虚弱，我来帮你。”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伸出。
纤细白皙的指尖，带着山谷夜晚的凉意，轻轻触碰到了塞拉菲娜管家服最上方那颗黑曜石扣子。
扣子光滑而冰冷。
“别碰我！”
塞拉菲娜的身体剧烈一颤，像是被电流贯穿。
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莉莉丝探来的手腕。
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透着最后的警告。
“我自己来。”
莉莉丝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双碧色的眼眸里没有退缩，反而流露出一丝浓重的心疼。
“你的手在抖。”
莉莉丝的语气轻得像叹息。
她反手，用温热的掌心，将塞拉菲娜冰冷的手指一根根包裹住。
“而且，你的手太冷了。”
一股热流，从交握的手心，凶猛地冲上塞拉菲娜的头顶。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以失控的速度，迅速烧了起来，那点可怜的坚持，在对方滚烫的体温和不容分说的温柔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莉莉丝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莉莉丝清晰地感受到，从塞拉菲娜身体里透出的、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寒诅咒之力。
这让她为对方宽衣解带的动作，除了期待与心疼，更添了一份冰冷的决意。
她一定要治好她。
也一定要让那个降下诅咒的混蛋，付出代价。
“别动。”莉莉丝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会着凉的。”
塞拉菲娜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只有疼痛，才能阻止身体后退的本能。
莉莉丝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一颗一颗地解开塞拉菲娜的衣扣。
每解开一颗，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前这具僵硬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一分。
当最后一颗扣子也被解开，那件象征禁欲与疏离的黑色外衣，终于从塞拉菲娜的肩头滑落。
莉莉丝的呼吸，有片刻的停顿。
外衣之下，是单薄的白色衬衣。
被诅咒侵蚀得过分清瘦的身体，在衣料下显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突出的肩胛骨，是收拢的蝶翼，脆弱又倔强。
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莉莉丝的目光，带着纯粹的欣赏和浓烈的心疼，寸寸描摹着塞拉菲娜的背。
这道目光，比山谷的晚风更具侵略性。
它滚烫，直接，烫得塞拉菲娜的皮肤阵阵刺痛，一股热意从脖颈烧到耳根，让她不自觉地想用长发遮住自己的脸。
莉莉丝将外衣轻轻叠好，放在一旁。
然后，她的手，又伸向了塞拉菲娜内层的衬衣。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落，塞拉菲娜的身体，一寸寸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她感觉浑身都在发烫，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叫嚣。
可诅咒带来的寒意，又从骨髓深处丝丝缕缕地渗出，让她在滚烫中感到一阵阵冰冷。
莉莉丝的指尖，在解开最后一层束缚时，不可避免地擦过她腰侧的肌肤。
羽毛般短暂的触碰。
一道微弱的电光，却瞬间窜遍了塞拉菲娜的全身。
她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难以言喻的酥麻。
“唔……”
一个压抑不住的音节，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一个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那是她曾作为“圣光之枪”，接受至高圣光灌顶的时刻。那时的圣光，是威严的，浩瀚的，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而此刻，从莉莉丝指尖传来的，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带着生命脉动的……人的温度。
塞拉菲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她死死咬着下唇，用疼痛来对抗那股席卷而来的异样。
她的骄傲，正在被这个小圣女，用最温柔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剥夺、碾碎。
当身上只剩下最贴身的里衣时，塞拉菲娜的身体已经僵硬到了极限，控制不住地微颤。
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别怕，塞拉菲娜。”
莉莉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我在这里。”
说完，莉莉丝不再看她，率先转身，赤着脚，一步步踏入了那池温暖的圣泉。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她，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白色的雾气缭绕在她身周，让她看起来像一位即将羽化的泉之精灵。
她站在齐腰深的泉水中，回过头，朝岸边的塞拉菲娜伸出了手。
那只手，在圣光与月光的映照下，白得发光。
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
也是一个甜蜜的、通往沉沦的陷阱。
塞拉菲娜看着那只手，犹豫，挣扎。
最终，她在莉莉丝那清澈又执拗的注视下，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人偶，缓慢地，艰难地，迈开了脚步。
当温热的泉水没过她冰冷的小腿，一股强烈的、几乎让她战栗的暖流瞬间炸开！
那股暖意沿着皮肤，凶猛地渗入血脉，再霸道地浸润到冰冷的骨髓里。
长久以来盘踞在她体内的阴寒诅咒，仿佛遇到了天敌，第一次发出了退缩的悲鸣！
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暖和。
可心，却因这极致的羞耻感与无法抗拒的依赖感，彻底沉入了最深的海底。
就在塞拉菲娜沉浸在这种矛盾的冲击中时，她没有注意到，莉莉丝的身体，正发生着同样剧烈的变化。
一股磅礴而温润的金色暖流，从圣泉之中，通过某种神秘的共鸣，源源不断地涌入莉莉丝的体内！
她的圣光之力，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暴涨！
更奇妙的是，在那股能量洪流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破碎的金色光点。
那是一个个战斗的画面——长枪如龙，圣光如瀑，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在千军万马中纵横捭阖！
那是属于“圣光之枪”塞拉菲娜的战斗记忆与技巧！
莉莉丝的碧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她看向在水中因为温暖而微微放松、脸上还带着屈辱红晕的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原来，这才是“治疗”的真正奥秘。
这才是她们变强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