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城堡如同从冰川中生长出来的黑色巨岩,尖塔刺破暴风雪,窗内透出幽蓝的魔法光芒。
“先祖用永冻岩与星铁熔合砌墙。“瑟琳娜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肃穆,“每一块石头都刻着御寒符文。“
鲲德尔默默跟随其后,目光扫过城堡外墙。当他的脚步无意识避开某些颜色稍浅的石砖时,瑟琳娜突然停下。
“你能感知防御法阵?“她惊讶地问,“那些是触发石,只有我这类拥有黑岩血脉的人才能本能避开。“
鲲德尔怔了怔:“只是...单纯觉得不该踩。“内心却说不清这种直觉从何而来。
城堡大门是整块暗色星铁铸造,上面刻着战斧与玫瑰的徽记。瑟琳娜将手掌按上门中央,随后,血脉力量让徽记发出红光,大门无声滑开。
“欢迎回家。“她的声音在穹顶大厅产生回响,“上次来还是十岁的时候。“
门内温暖如春,壁炉自动燃起苍蓝色火焰。铁砧敬畏地抚摸墙壁:“一看就是永冻岩与星铁的复合锻造...这工艺失传三百年了!“
鲲德尔注意到墙壁的魔法波动异常均匀。他无意识地做了个平衡手势,瑟琳娜看得目不转睛。
“这是某种能量调和术?“她低声问铁砧。
锻造大师摇头:“从未见过的流动方式。“
鲲德尔赶紧放下手。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能量应该这样分布。
瑟琳娜从壁炉旁取出密封的黑曜石罐:“祖传的冰莓蜜饯,可以补充体力。“她分给每人一颗冰蓝色的果实。
铁砧小口品尝,鲲德尔则观察果实的魔法纹路。
“好像有魔力凝聚在晶核。”
鲲德尔一愣,根本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这些完全不理解的东西。
瑟琳娜震惊地抬头:“你能看见魔法内核?“
“只是...感觉。“鲲德尔小心地咬了口果实,冰凉的魔力流竟让他想起观测塔的星光泉水。不过这祖传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哈。至于刚刚的发言,也许是序列纹路恶作剧的缘故。
地下熔炉的发现最令人震撼。百米深的井穴底部,苍蓝熔岩缓缓流动,中心悬浮着巨大的黑岩之心原型剑。
“这是初代领主的星焰熔炉。“瑟琳娜眼中映着火光,“地脉直通星泪矿源,炉火永不熄。“
铁砧苦恼地记录数据:“只可惜古籍没记载最佳锻造时机...“
鲲德尔看着熔岩的流动节奏,无意识低语:“双月重叠时,星泪矿最易塑形。”
铁砧的羽毛笔掉了:“你怎么知道?这是黑岩家族失传的秘典记载!“
鲲德尔张了张嘴。“序列纹路...告诉我的。“他勉强解释。其实序列纹理什么也没说,但鲲德尔明显能感觉到如同被这纹路控制一般又说出自己看来奇怪的话,简直就是强制执行。
瑟琳娜投来惊讶的目光:“能与星辰直接共鸣,这是观星者的天赋。“
当天夜里,他们在藏书室扎营。鲲德尔守夜时翻看星象典籍,看到双月轨道图时,下意识勾勒出引力线。
“你在计算月相轨迹?“铁砧突然从睡袋里探头。
鲲德尔慌忙合上书:“一种...直觉。“他努力描述,但动作却不免有些夸张,“当双月重叠时的魔力峰值...”
铁砧的眼睛越来越亮:“所以月相能增强星铁共鸣!“他激动地摇醒瑟琳娜,“鲲德尔发现了月泪锻造的关键!“
瑟琳娜刚还在一旁睡眼惺忪但此刻却迅速清醒:“详细点说。”
鲲德尔解释月相与魔力的关系,控制他的序列纹路竟小心避开所有专业术语,这让鲲德尔第一次半知半懂。当他提到“周期性魔力叠加“时,瑟琳娜突然抽出黑岩之心:“所以如果在双月重叠时锻造...”
剑身的红光与熔炉方向产生共鸣。铁砧激动地记录:“古籍记载的'月泪锻造术'竟然是真的!“
“今天看来有人要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探索防御法阵时,序列纹路的影响逐渐加强时,鲲德尔发现了魔法流动的某种规律。他有无意识地在石墙上画了个螺旋:“这里...魔力有涡旋。“
瑟琳娜将手掌按在螺旋中心,震惊地后退:“守护法阵的能量节点!先祖记载中只有大法师能直接感知魔力流动!“
鲲德尔默默将这种直觉归功于序列纹路,如果不是它,我就一个普通人罢了。
转折发生在星象台。当他们面对复杂的星象仪时,铁砧苦恼地翻查古籍:“激活需要'五指星轨之舞',但记载过于残缺...“
鲲德尔观察仪器上的星铜环结构,无意识地用手指模拟星辰运行轨迹——右三转,左两转,轻点中心。
星象台突然震动,金属环自动组装成观星镜,对准双月方向投射出光幕。
“你做到了!“铁砧激动地抓住他肩膀,“这就是失传的激活仪式!“
鲲德尔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只是...“跟着感觉走。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实情。但他害怕大家会鼓励他继续使用这种强大的力量,虽然很好,但充满了不安。
光幕上流转着古老星文,记载着吞噬者的弱点。当看到“音律共振“部分时,鲲德尔想起音乐与振动的关联。他下意识哼出某个频率。
城堡深处传来共鸣声,光幕文字变得更加清晰。
“你连共振频率都知道?“瑟琳娜难以置信,“这可是最高阶的星术师知识!“
鲲德尔勉强微笑:“这个…序列纹路...它很擅长这个。“
最有趣的误会发生在晚餐时。当瑟琳娜端来北境炖菜时,鲲德尔下意识避开某种暗色蘑菇。
“你不吃影菇吗?“瑟琳娜严肃地问,“只有黑岩血脉才能消化这种蘑菇,你吃了应该没事。“
鲲德尔看着那盘颜色普通,但却能感知到明显危险的蘑菇,谨慎点头。从此他的所有菜肴都被特意调配,而瑟琳娜则在心里坚信这是“血脉本能的警示“。
又是一个夜晚,鲲德尔独自站在星象台前。双月的光芒透过水晶穹顶洒落,他无意识地吟诵观测塔学来的星辰诗篇。
披风突然又织出星文图案,吓得他赶紧拍散。转身却看见瑟琳娜站在门口,眼中带着思索。
“你的思维方式很特别。“她轻声说,“不像星术师,不像法师,也不像骑士。“
鲲德尔望着窗外的双月,星辰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光。
“只是观测者的方式。“他微笑回答,“星辰教我的...一些感知技巧之类的。“
瑟琳娜郑重地点头:“看来星辰选择了特别的使者。”
披风悄悄织出星月交辉的图案,融入双月的光影中。
“真的是无忧无虑的使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