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音回答：''指令确认。正在切换模式...切换完成。能量消耗增加15%。预计剩余可运行时间：41小时。''
声音变了。不再是那种带着赛伦旋律残余的古怪调子，
而是重新切换成了一种真正中性的、平滑的机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甚至比最初的版本更加冰冷。
噗噜的肩膀微微下垂，但好在很快就缓过来了一样没有多说什么。赛伦则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感激地看了一样艾瑞斯。
''现在，''艾瑞斯说，''告诉我们真实位置和镜湖的方向。''
水晶眼射出更密集的扫描光束，旋转着覆盖周围环境。几秒钟后，机械音报告：''当前位置：未知。与所有预存坐标不匹配。扫描显示，我们正处于某种动态地形中。树木、岩石、甚至地表苔藓的分布每三到四小时发生微观重组。''
艾莉莎的手握紧了剑柄：''动态地形？你是说这片森林在...移动？''
''更正：不是整体移动，而是局部特征的缓慢重组。重组模式符合某种算法，类似于生物的生长模式，但速度加快了约1200倍。''
''所以是活的。''艾瑞斯冷冷地说，''就像之前会消化魔力的森林，还有控制骨骸的怪树。这片区域也是某种...生物？或者有某种意识在操控？''
''数据不足，无法确定。但检测到微弱的生命能量波动，来源分散，覆盖范围约三平方公里。波动频率与植物不同，更接近...''机械音停顿了一下，''...更接近神经系统电信号。''
赛伦打了个寒颤：''神经...系统？等等，让我捋捋，按照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在一片有大脑的森林里？''
''比喻可能不准确，但功能上有相似性。建议：停止移动。当前任何方向上的前进都可能被地形重组抵消。''
四人面面相觑。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光斑似乎在缓慢移动——或者只是错觉？
艾莉莎突然说：''如果这片区域真有某种意识，如果镜湖是它的一部分，或者就在它'体内'...那么它可能确实在躲着我们。或者躲着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这个让能量输送者都感到尴尬的家伙？''艾瑞斯举起金属头颅。
''可能。机械、魔法、外来者...谁知道它感知到了什么威胁。''艾莉莎蹲下身，用手指触摸地面上的苔藓，''回想一下，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迷路的？''
噗噜快速的在机械头颅上操作，调出他的工作日志：''大概是在...机器脑袋开始唱第二段''噗噜赞歌''的时候？那首歌名叫''扳手颂：螺丝与火花的交响诗''...''
''停，不用回忆歌词。''艾瑞斯打断他，但脑中已经开始连接线索，''所以可能是在某个时间点，我们触发了...什么。可能是噪音，可能是魔法波动，也可能是单纯的'入侵'行为。''
机械音平静地报告：''补充：在开始'个性化语音播报’后，环境中的生命能量波动频率增加了37%。波动峰值与赞美诗的高潮部分时间吻合。''
赛伦捂住脸：''所以我们遇见的这些麻烦其实都是我的声音惹的祸？这片森林从内心讨厌诗歌？''
''或者惧怕我这么伟大的地精？''噗噜小声说，随即又挺起胸，''但那是很好的诗歌！如果森林有耳朵，它应该欣赏！''
艾瑞斯没有参与讨论。他闭上眼睛，让其他感官发挥作用。风的方向...微妙的气味变化...地面传来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
''它在引导我们。''他睁开眼，目光锐利，''不是随机重组。你们注意到吗，每次导航出现矛盾指令时——左转、右转、下降——实际上都是在阻止我们朝某个特定方向前进。''
艾莉莎点头：''东北方向。每次我们试图坚持东北方向时，导航就会出现混乱，或者地形变得特别难走。''
''所以镜湖在东北方，而这片森林...或者不管是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去那里。''艾瑞斯站起身，''那么问题变成：为什么？镜湖有什么？或者，有什么是它害怕的？所以它子阻止我们的步伐？这些是否和疾风他们部落的毁灭有关？天哪！感觉我们就像在解密一样，一个谜题还没解开，新的谜题就摆在面前了！''
机械头颅突然发出轻微的蜂鸣声：''检测到能量读数变化。东北方向，距离约八百米，有强烈的魔力汇聚现象。读数类型...与伟大造物主噗噜大人上传的'腐蚀性森林'和'骨骸怪树'区域的背景辐射有83%的相似性。''
四人同时转向东北方向。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望去，只有更多的树、藤蔓、和斑驳的光影。
''同类相斥？还是同类相吸？''艾瑞斯喃喃道。
''又或者，这片区域在保护镜湖不受那些‘腐蚀性’力量的影响。''艾莉莎提出另一种可能，''我们之前的经历显示，这片土地上的异常现象并非同源的。有些相互对抗。''
赛伦终于从声音羞辱的创伤中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等等，如果这片森林有意识，而且它不喜欢我的声音...那我们能不能...谈判？用艺术打动它？我还有一些没被这个铁疙瘩污染的诗歌——''
''不建议。''机械音打断他，''当前环境下使用魔法或高强度声波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地形重组反应。已有数据显示，吟游诗人的声音频率与森林波动有7.3%的重合度，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个性化语音播报会加剧地形变化。''
''所以又是我的错？''赛伦绝望地说。
艾瑞斯：''不管是不是，现在，赛伦，建议你先闭嘴，那些优美的诗词等我们完成这个像是老奶奶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任务找到一个温馨可以好好休息的旅馆后再随便你放飞自我。''
噗噜则不像艾瑞斯那样毒舌，而是拍拍赛伦的腿（这是这家伙他能够到的最高位置）：''不是你的错，赛伦，别听艾瑞斯的吐槽！是这片森林不懂艺术！你要知道，如果有人不喜欢一首爆炸之歌，那就让我们唱得更大声，直到其他人学会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