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二百五的机械头颅发出''嘀嘀''声：''逻辑认同。知识传播可能带来持续性的合作机会与收益分成。莉娜大小姐的选择符合长期效用最大化模型。''
''总之，''洛娜总结道，''部落对你们队伍的态度，从警惕变成了……复杂的好奇。尤其是年轻一代，简直把莉娜当成了外来智慧的代表。当然，卡洛斯除外——他因为试图用魔法帮一位老奶奶烘干衣服却不小心烧掉了边角，又被记了一笔'魔法控制力缺失导致的财物损害费'。''
''可怜的卡洛斯，''艾莉莎摇头，''他离开我们时，欠莉娜的钱还只是'三位数初级阶段'吧？''
''现在是'三位数迈向四位数的高速冲刺阶段'，''弗里克用娃娃音欢快地说，''疾风偷偷告诉我们，卡洛斯连做梦都在念叨'我不是故意的'和'能打折吗'。''
笑声再次响起，轻松融洽。月光穿过林叶，在众人身上洒下斑驳银辉。先前兵刃相向的尴尬已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分享故事、吐槽队友的亲密感。
赛伦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上窜：''所以，因为莉娜的'财务外交'，我们在雨燕部落还算受欢迎？''
洛娜和克尔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欢迎？''洛娜挑眉，''哦，当然欢迎。尤其是铁羽长老第三天早上来找莉娜，问她对'部落与人类商人交易时总吃亏'这件事有什么建议之后——''
他停顿一下，完美复刻了那种冷静中带着巨大商业潜力的语气：
'''我们可以谈谈顾问合同。按小时计费，包月有优惠。'''
篝火旁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惊起了不远处树梢上的一对夜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月亮，仿佛也想逃离这即将被财务顾问支配的翡翠林。
赛伦的手指在鲁特琴弦上突兀地滑过，发出一串不成调的破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尖叫。他若无其事地调整琴弦，月光下那张半隐藏在阴影中的脸显得格外平静——如果忽略他微微抽动的嘴角。
''这琴，''他慢条斯理地说，模仿着艾瑞斯那种冷淡的语调，''和卡洛斯的魔法控制力有得一比。''
艾瑞斯抱臂靠在树干上，头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微微挑眉，算是接受了这不太高明的模仿。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要是你们一直说莉娜用债务压榨卡洛斯，或者那些雨燕族人怎么跟商人斗智斗勇的故事...''他停顿，仰头望向被枝叶切割成碎片的夜空，''那我可要怀疑，你这位'讲述者'是在水字数凑时长了哦。''
篝火旁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洛娜脸上的笑容像退潮般迅速消散。坐在她身旁的克尔放下了正在擦拭短刃的手，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最反常的是弗里克——这位从刚才就总是抢着接话的内心和声音是娃娃音，外在却粗犷的反差兽人，此刻紧紧抿着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罕见地失去了光彩，只是盯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夜风吹过林间，带来远处不知名夜鸟的啼鸣，那声音尖锐得不自然。
''水字数？''洛娜轻声重复，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戏谑。她与克尔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有些沉重的东西让艾莉莎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我们倒是希望，''克尔开口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更沉，每个字都像是从深井里捞上来的石头，''那些轻松的片段能持续得更久一些。''
克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刃的皮鞘，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整理那些不愿轻易触碰的记忆片段。
''雨燕族，''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作为没有太多攻击性手段的兽人族，相对于其他居住在翡翠林的兽人部落来说属于温和派。他们飞行速度极快，机动性强，这也是古尔达萨满会选择让我们先去雨燕族预警的原因。''
洛娜接过话头，但语气已不复之前的轻松：''古尔达相信，即使翡翠林中其他更擅长魔法的种族——比如灵猫族和狐族——对来自嚎月谷的我们抱有疑虑，雨燕族至少会认真对待一位兽人萨满的预言。而且如果消息属实，以雨燕族的飞行能力，他们能最快地将预警传递到翡翠林的每一个角落。''
''也正如我们所料，''克尔继续说，''在那个老顽固——铁羽长老——将我们的预警转达给部落的话事人烁星长老后，我们得到了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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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族的聚落建在翡翠林东部一片高耸的岩壁平台上，巢屋依着岩壁而建，由轻质木材、羽毛和特制的粘合剂构成，远远望去像是巨岩上生长出的奇异菌落。平台边缘没有任何护栏，对不会飞的种族来说，这种设计足以引发眩晕——但对雨燕族而言，那只是起飞的跳板。
烁星长老的''议事厅''其实是岩壁上天然形成的一处开阔洞穴，内部装饰着编织精美的挂毯，上面用羽毛和彩线绣着雨燕族的历史与星图。洞穴一侧完全敞开，俯瞰着下方绵延的翡翠林树冠，风从洞口涌入，带着高空特有的清冽。
烁星长老本人与铁羽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铁羽像一块棱角分明的顽石，烁星则像一片精心打磨的玉——她的羽毛呈银灰色，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翅膀收束在背后时几乎像是件华美的披风。她的眼睛是清澈的琥珀色，看人时有种穿透性的专注。
''古尔达的使者，''她的声音悦耳而平和，带着奇异的共鸣，仿佛风声穿过孔洞，''铁羽告诉我，你们带来了不容忽视的警告。''
洛娜上前一步，行了标准的兽人礼：''烁星长老，古尔达萨满预见到翡翠林将面临一场源自地下的灾难。具体细节在异象中并不清晰，但萨满确信某种古老而危险的东西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