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那晚发生的事

作者:年san 更新时间:2025/8/23 5:50:17 字数:3348

2月14日

  时针咔嚓,定在1点,钟声却没有传出,这个落地大摆钟是与世隔绝的工房内除了手机之外唯一能感受到时间流逝的事物,当它失去功能的时候,我也只能频繁地查看时间来确认施术的时间。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某个占据了我的沙发的美少年。

  那个少年在我家门口倒下已经过去了48小时,伤势其实在他到我这边的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用魔术取出扎进他体内的碎片而已,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或许他受到的损伤不只是肉体?

  比起这个,他的眼睛让我更好奇。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我也查了很多资料,但是也没有找到过类似的魔眼。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不存在魔术回路,也就是说,他完全是一个普通人,却持有被视为魔术天才象征的魔眼,而且从样式和色彩来看,这个魔眼是稀有度相当高的未来视魔眼,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它具体的功能是什么。

  少年的经历我已经委托两仪先生去调查了,结果估计马上就要出来了吧,毕竟是那个半天就能找到我独自查了五天还没找到的巴斯特的侦探,如果少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两仪先生可能连他不为人知的癖好都已经查出来了。

  好了,完成。

  把一直在做的小道具拿在手中端详,这块由钟摆改造而来的金色圆盘,最中心刻有代表现在的卢恩符文,其内侧从周一到周日的七个炼金术符号围成圈象征时间的闭环,以及在最外侧刻下的,28对象征太阳和月亮的卢恩交替成圆,再用线条链接以代表二月,是我用来针对那双魔眼的道具,我称之为「现视」。

  视觉被认为是人类掌握的最古老的魔术,那么产生专门针对视觉的魔术也不足为奇。

  接下来只要在魔力最浓厚的两点进行仪式,就能令它发挥相应的作用了。

  由于其原理,钟摆一直被认为可以使人确定时间,由此可以通过暗示,令未来视变为「现在视」,不过由于不确定少年的未来视到底是哪种类型,所以我通过刻下了用于代表二月的二十八对日月,经过层层框定,将少年的未来视先局限在二月内,再限制在这个星期,又缩小到现在。

  唉……我毕竟不是创造科的学生,要是我会做「魔眼杀」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叮咚——”

  门铃被按响。

  我下意识地将钟摆藏起,又若无其事地从桌布下拿出。

  我的工房设下了超过五层认知屏蔽结界,虽然就在事务所的楼上,但是能透过结界找到事务所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大概是熟人,哪怕是魔术师也……

  啊,我最近好像确实干了件不得了的事情,被前同事们追查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抓上三根黑键我才对门外回应道

  “请问您找谁啊?”

  可门外传来的,却是那个有点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温柔声音。

  “岚木小姐,我是两仪干也,请开门,我有东西想请你过目。”

  是那个帅气的侦探,奇怪,我也没告诉他我的事务所在哪里啊?

  我把黑键放回凌乱的桌面,一边活动久坐而迟钝的身体,一边带着疑惑走向玄关解除用于防范外人的触发型卢恩。

  “好,那么请……”

  门在略有锈蚀的摩擦声中打开,时间在此刻静止。

  两仪先生确实如韦伯所说,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美男子,而令我惊讶的并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前的,身穿棕黄的和服又套着红色夹克,黑色长发垂至腰间,像是雪花一样,轻柔而美丽的女人,明明目光如湖水般深邃平静,是一个精致如人偶的女性,可我却有一瞬间将她误认为男性,或许是因为她眼中偶然闪过的那一丝英气和锐利吧。

  那个女人的身上矛盾着,却又和谐,我自诩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人……

  不过这样的入迷并没有持续太久,我晃晃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个女人。

  “啊……您是……?”

  她嘴唇轻动,气息平稳有力,却如此温柔。

  “叫我シキ,就行了,是干也的妻子。”

  是日语。

  我一直没隐藏自己的出身,知道我来自日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为什么要让我用名字称呼?

  下次接任务也该改用代号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还是在两仪小姐那带着一些懒散却相当可怕的眼神中照做了。

  “シキ……桑?还有两仪先生,为什么这个时间还要登门拜访……?”

  干也将伞收起,抖落上面的雪花,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我。

  “这件事不好在外面说,还请岚木小姐让我们进去。”

  我侧过身去,让两人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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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那么我也长话短说,那个孩子登记在证件上的名字是李浅葱,实际上这并不是那个孩子的本名,浅葱来自苍崎的分家浅葱,而李这个姓氏也不是他原本的姓,我能查到的,只有他12岁那年来到日本被浅葱家收养之后的事情,除了这一张照片……还请您过目。”

  干也不紧不慢地从外套内拿出一张被收纳在塑料袋内的照片,照片中只有两人,其中一人自然是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美少年,不过此时他的头发依然是阳光的刺头,笑容没有一丝虚伪,看着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而另一人,是一位拄着手杖的白发老人,严厉的面容洋溢温和的笑容,高大的身体看上去有着不同与白发的硬朗,他们都正对着镜头,显然不是碰巧抓拍……可这……

  我的天………这,这是!

  每次进出学院都能看见那个画像!

  是那位魔道元帅——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第二魔法使……

  血液冲向头顶,完全无法保持冷静,魔力的暴走让人造魔眼的劣质在此刻展露无遗,视线支离破碎,眼球不断地损毁,又不停地在眼眶中再生,眼眶的再生却追不上它损坏的速度,泪水混合血浆在脸上画出一条小溪,视线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这种冲动,超过恨,胜过爱,比起与巴斯特厮杀更甚,说的粗俗一些,是比**还要猛烈万倍的快感——

  要说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亲眼见过他的强大……

  许久之前,我曾见过一个手持宝石短剑的女性魔术师,那个人的名字,容貌,声音,以及战斗的方式,不管怎么回忆都无法抓住哪怕一点有关她的事情。

  不过,在哪里见到的,怎么见到的,还有,我会记得,这些都没有意义,如果我会忘记,那自然是我认为自己需要忘记,再想起来就是对自己的背叛,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容许这样的行为。

  但自从从韦伯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开始,那个男人就让我如此魂牵梦绕……

  “泽尔里奇……”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刻印爬满全身……

  “你……?莫非不是人?”

  冰冷又唐突的声音,此刻不过是对我的失控火上浇油,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异常,包括魔力回路的构成,还有极端强烈的控制欲,可是……

  对着两仪小姐冒犯的发言看去,魔力打通了残破的回路,溢出的鲜血被热量蒸发,热量却在瞬间被穿透脊背的冰冷取代——

  死。

  我,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双魔眼,璀璨如蓝宝石——

  可,我只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

  激动滚烫的血液在瞬间冷却,我是,在害怕吗?

  害怕的是,死亡,还是眼前这位分明还在笑着的大家闺秀?

  不,或许,不止是害怕。

  摆钟的滴答,剧烈的心跳,遥远的鸟鸣,恼人的引擎,无不衬托此刻房间内的死寂。

  我的思维静止在她如梦似幻的双眸中,恐惧之余,唯有陶醉。

  “两仪小姐……,シキ……”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不管是魔眼的光辉,还是恐惧都在瞬间消失,回过神来才发现,我的背部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湿,明明室温也接近冰点。

  “啊,シキ——,又说这么直接的话……”

  干也显然对这样的两仪小姐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带着一点训斥的语气说了她这一句。

  “还请岚木小姐不要介意,シキ总是这样。”

  两仪小姐赌气一般地撇过脸去,毫不掩饰与形象不符的愠怒,如果不在此制止她,或许会在我的工房里演化成战争……我颤抖着举起手。

  “那个……”

  “还不是干也你非要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跟着那些魔术师有哪次遇上好事了?!”

  我被完全无视了呢……

  悬着的手放回腿上,变回乖巧的正坐。

  “这个嘛……你看,我能和シキ走到今天,不也是托了橙子小姐的福吗?”

  在干也的直球攻势下,シキ才放下生气的架势,改用了寻常的模式。

  橙子?

  嘶————怎么到处都有她啊?

  我的卢恩魔术是和她的学生学的,那个巴斯特的人偶大概也是从橙子那里买的,甚至,我的魔眼也是用了……

  虽然很想问个清楚,但这两人的气氛实在很难让外人插入。

  我头疼地看向时钟——

  “……你管我……?算了,我先说好了,下次你要来见这个岚木,一定要叫上我(オレ)!”

  オレ?

  大概只是口误吧?

  还有,为什么要警惕我啊?

  我……好吧,我确实很危险……

  比起这个,在两仪夫妇争执的期间,时钟已经走过了两点,我看向桌上还未完工的小道具,想要继续仪式,但是这样的环境实在让人心烦……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又或许是拥有惊人的洞察力的原因,干也也察觉到了我所做的「现视」。

  “啊嘞,这不是……”

  他转头的瞬间,左眼的眼罩自长发中显露,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有这种伤对于这类游走在魔术师当中的人来说才是正常的。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毕竟我的魔眼也是被代行者戳瞎之后装的。

  “啊,是卢恩啊,你还有工作没完成吗?岚木小姐?”

  “诶?嗯嗯……是,那个委托你帮我调查的少年正躺在……”

  “……你们,是谁?”

  少年气十足的声音,又带着一些让人厌烦的稳重,如果忽略掉那份慵懒的话,我能给出相当的高分……

  不,不对!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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