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路奇的心脏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四方爱子带着殉道者般的空洞神情,上半身已经探出了三楼的窗框!
晚风掀起她墨黑的发丝和衣角,身下是一楼坚硬冰冷的水泥地。
没有任何犹豫,路奇爆发出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象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在窗台边缘、身体前倾、眼看就要坠落的背影猛扑过去!
双臂如同钢箍般猛地环抱住爱子腰腹最柔软的部分。
“喝啊——!”
一声低吼从他胸腔挤出。
他的左脚狠狠蹬在窗框下方墙壁上借力,腰部爆发出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力量,拼尽全身力气向后猛地一拽!
被巨大惯性裹挟着的两人顿时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向后摔去,重重地砸在了靠窗的一张空置病床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弹簧的呻吟。
砰!
床板剧烈震动。
路奇被撞得七荤八素,但双臂依然死死扣着爱子,顾不得撞得有些晕沉的脑袋,他只想把她牢牢固定在安全的地方。
然而身下的少女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刚才的茫然被狂暴的抵抗所取代。
她的力气大得出奇,疯狂地挣扎扭动。
“放开我!让我走!走开!”
爱子的声音尖利、沙哑,充满了绝望和混乱。
她的拳头雨点般砸向路奇的胸膛、脸颊,力道不轻。
路奇来不及闪避,脸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痛。
更糟的是,爱子混乱挥舞的双手,指甲在他慌忙格挡的手臂和脖颈上划过,留下几道清晰的、火辣辣刺痛的血痕。
她的双腿也像失控的弹簧,胡乱踢蹬着,坚硬的膝盖骨好几次撞到了路奇的大腿和小腹。
牛仔裤粗糙的布料在他身上剐蹭摩擦。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混乱的敌意和恐惧,仿佛眼前试图救她的人才是要加害于她的恶徒。
“该死……”
路奇疼得倒抽凉气,少女的疯狂远超他预料。
他只能用尽全力去压制。
他喘息着,额角渗出汗水,双手从环抱腰腹改为用力按在爱子消瘦但充满反抗意志的双肩上,将自己的重量压下去。
他的双腿也屈膝分开,用大腿紧紧制住爱子在牛仔裤包裹下还在猛踢的双腿。
“冷静!四方同学!是我!藤堂!看着我!冷静下来!”
路奇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凑近爱子的耳边不间断地大喊着,试图将那狂暴的意识拉回来,“没事了!这里很安全!看着我!”
然而,他的喊声似乎起了反作用。
爱子脸上痛苦的神色更加扭曲,身体如同高烧般滚烫,隔着薄薄的羊毛衫,路奇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在灼烧自己。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肌肤渗出,浸湿了她凌乱的黑发和同样凌乱的衣襟。
浓黑的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头和脸颊,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刘海贴在她的眼皮上,随着她激烈的颤动而抖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秒,但对路奇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身下少女那狂暴的挣扎似乎终于开始减弱。
她的身体不再那么紧绷地试图反抗,虽然呼吸依然急促,但眼神中的狂暴似乎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空洞的痛苦,混杂着虚弱的迷蒙。
路奇紧绷的神经和肌肉也终于因为持续的对抗而感到疲劳,本能地松弛下来。
他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这才惊觉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不堪和尴尬。
少年几乎是整个儿压在她身上,身体紧密贴合,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
胸口的压迫、腰腹的柔软、腿部的纠缠。
两人的衣服都在刚才激烈的撕扯和翻滚中被拉扯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部分肌肤和被汗水浸透的布料边缘,路奇甚至能看到自己刚才在她肩头留下的大力抓握红痕,还有她颈间脉搏急促跳动的白皙皮肤下,那道明显的暧昧红痕。
“对、对不起!四方同……”
尴尬和羞赧瞬间淹没了路奇,他慌忙想要撑起身体摆脱这姿势。
然而,就在他双手刚刚撑起上半身的瞬间——
身下的少女动了!
那双因为剧烈挣扎而显得有些泛红的棕栗色眼眸变得迷离,爆发出与刚才截然不同却更加令人心悸的热度!
下一瞬间!
路奇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天旋地转!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后背重重砸回床垫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竟然被爱子迅捷无比地反过来推倒了!
糟糕!她还没清醒!又要去自杀吗?!
路奇脑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就要起身反抗。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彻底超出了少年十几年贫瘠的经验和想象力的极限。
没有攻击,也没有挣扎。
那个几分钟前还在绝望求死的少女,在将他反推倒后,并没有扑向窗口。
而是带着炙热到几乎要灼伤人的热度,投入他的怀中。
她的双臂不再是捶打推搡,而是如同柔韧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的上身,身体毫无缝隙地贴了上来。
他甚至能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狠狠撞击着自己。
更让路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的是,她那穿着牛仔裤的修长双腿,在骑上来后,竟像蛇一样紧紧夹住了他自己的一条大腿!
牛仔裤粗糙的纤维摩擦着他深色的休闲长裤,带来一阵阵异样的麻痒和压迫感。
她滚烫柔软的身体紧紧地压着他,隔着两层布料的剧烈心跳互相撞击着。
那双在他身上摸索、攀附的手,动作也迥异刚才。
它不再是攻击,而是像在……抚摸着什么极其珍视的物件。
她冰凉的指尖带着汗水黏腻的触感,划过他的脖颈、肩膀、后背,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战栗和恐慌。
“四……四方……同学?!”
路奇惊骇得声音都变了调,浑身僵直如同中了游戏里的石化咒般,完全无法理解这峰回路转、诡异莫名的情形。
就在他因为这急转而下的惊悚变故完全石化、思维凝滞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