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代木公园的地面绿意盎然,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步道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顺着公园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混凝土气口向下延伸,冰冷的水泥台阶将草木清香迅速剥离。
深入地下数十米,庞大如蚁穴的建筑沉寂在阴影中——这便是“东京退魔塾”,在退魔界私下则称其为 “夜阴塾”。
在设施深处,柔和的冷白光笼罩着一间散发着医用酒精洁净气息的房间。
四方爱子静立在房间中央,深色百褶裙和包裹着修长双腿的裤袜早已整齐叠放在一旁的单人病床上。
此刻的她,身上仅保留着一件带有精致蕾丝滚边与樱瓣刺绣的纯白色内衣,与周遭冷色调的医疗环境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冰凉的空气带着针尖般的触感,轻抚着她暴露在外的、白皙光滑的肌肤。
赤裸的脚背踩在冰冷的复合塑胶地板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浓密的墨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及至臀际。
灯光下,发丝流淌着吸收光晕的沉静光泽,在身后优雅的曲线上投下朦胧绰约的暗影。少女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然而,这如玉的肌肤上,却盘踞着两条刺目、宛如活物般蜿蜒的紫红色勒痕。
它们像是饱含恶意的无形毒蟒,死死绞缠着少女美丽的躯壳。
一条自右脚踝扭曲缠绕而上,顺着匀称的小腿曲线蛇行,爬过紧致的大腿肌肤,最终在丰腴柔腻的大腿内侧,勒刻下深重丑陋的淤红凹陷。
另一条则从左侧纤细的手腕开始攀爬,勒绳般缠过小臂,陷入遗留柔美弧线的上臂肌肤,粗暴地碾过少女胸前那仅被胸衣托起的饱满曲线,最终死死掐紧暴露在空气中的、优美如天鹅般的纤长颈项,留下触目惊心的紫红印记。
“…嗯…”
一声夹杂着赞叹与忧虑的轻柔叹息响起。
白峰樱花,年约二十七八岁,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纤尘不染的樱色长麻花辫柔顺地拢在左肩,镜片后同色的眼眸专注而温和,如初春盛放的花盏。
虽然当年也曾叱咤一线的退魔师,如今却已退居幕后,既是夜阴塾的讲师,也肩负部分管理事务,更是关东地区罕有的、擅长治愈术式的咒术师。
此刻,她目光如同精密探针,扫过爱子身上每一寸被勒痕肆虐的皮肤,镜片在灯光下反射清晰的光芒。
“看来这次的任务……小爱子碰上的是相当棘手的家伙呢。”
她的声音温煦,语气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是。”爱子微垂眼帘,京都腔平静无波。
樱花的视线落在了那斜横过爱子左胸、被胸衣边缘半掩的刺目红痕上,眉头微微蹙紧:“啧,连这么深的位置都伤了…”她顿了顿,语气平稳地提出要求,“…胸衣下,也一起检查吧。”
爱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
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樱花的眼神安静而专注,没有任何催促。
爱子的手指缓缓探到背后。
伴随着一声“咔哒”的极轻脆响,束缚解除。
柔软的托杯无声滑褪至肩带下方,悬垂不动。
少女胸前失去支撑的丰腴,顿时在冷空气中形成垂坠的弧线,细腻的肌肤纹理暴露无遗。
那片被勒绳暴力碾过的区域,在左胸饱满的轮廓上,深深嵌入了一道如同刀鞭笞过的、令人心惊的勒沟。
爱子抿紧了唇,一丝淡淡的晕红悄然爬上苍白的面颊。
她避开樱花的视线,迅速地将褪下的、带着体温和若有若无淡香的内衣,小心叠好,放在床边那叠整齐的衣物之上。
动作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被揭露的羞赧。
“我要开始了。”樱花的声音沉静下来,脸上温和的笑意被医者特有的安宁专注取代。
流光般的灵力无声在她并拢的指尖汇聚、缠绕,散发着温润而令人心安的樱色光晕。
樱花的指尖靠近,那温暖的灵力如同春日微风徐徐拂过爱子裸露在外的肌肤。
“可能……会有些酸痒,”樱色的双眸落在爱子脖颈上那道颜色最深、最狰狞的紫色勒痕上。
那道印记上,不仅缠绕着怨灵的绳索恶咒,更隐约重叠着几道新鲜的指印轮廓。
樱花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随即便被更强的忧虑和专注掩盖,“但这是伤口在生长的信号……稍微忍耐一下。”
爱子深吸一口气,闭目应声:“……嗯。”
樱色的指尖轻点落在少女颈侧动脉搏动之处!
嗡——!
细微如同电流般的暖流裹挟着深入骨髓的奇痒,骤然顺着神经炸开!
“…唔!”
爱子喉间挤出一声细闷哼,眉头紧蹙!
白皙的身体如受惊般猛然僵硬!
被诅咒侵蚀而过度敏感的神经末梢,被这温和又强大的治愈之力狠狠挑动!
脖颈上象征着濒死痛苦的、新旧交叠的勒痕,如同冬雪在春阳下融化消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缩小,最终彻底消失,恢复成原有的、细腻无瑕的白皙肌肤。
“你这孩子……”
樱花的叹息再次响起。
她的指尖未停,带着柔和韵律,缓缓滑过爱子刚刚愈合的颈项皮肤。
所过之处,盘踞在胸口乃至手臂上的狰狞勒痕,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精准抹去,迅速淡化、消弭。
然而,这带着温柔治愈力的抚触,却引发更多细密的、如同微虫啃噬般的麻痒感!
爱子那总是沉静如寒潭的棕色眼眸此刻水光摇颤,死命咬住下唇内侧,身体仍无法自控地微微战栗起来。
“虽然努力工作是好事……”樱花的声音带着穿透力,清晰传入爱子正与体内异感剧烈对抗的意识里,“但小爱子毕竟是女孩子……”指腹灵巧掠去爱子手臂最后一段蜿蜒痕迹,光洁如初。
樱色的目光带着纯粹的爱惜,“……这么娇嫩白皙的皮肤,留下伤痕就不好了。”她的眼神认真而温和,“……拼命……也要适可而止呢。”
爱子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压制喉咙口翻涌的酸痒。
奇迹般,体内诅咒带来的阴冷悸动似乎被这股磅礴温润的力量抚平了一丝。
“……樱花老师……”
她习惯性地开口。
话音未落,便感到樱花的目光瞬间带上了一丝责备的温度!
“嗯?!”樱花微嗔,指尖轻轻敲了敲爱子刚光洁的手臂,“…不是说了很多次吗?在私下……”
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叫我……”
“……樱花姐……”
“…才对吧?”
语调微微扬起,带着点促狭。
爱子微微低头,露出优美的后颈线条:“…但是,这里是学校……”她习惯性地想要辩解,“……规矩……”
“嗯?”
樱花的鼻音微微拖长,隔着镜片瞥她一眼。
“……是…是的。”感受到那份熟悉的压力,爱子迅速改口,声音多了一丝少女的顺从,“……樱花姐…”
“这才乖嘛。”
樱花满意地点头,脸上绽开如春日樱花般柔和的笑意。
她轻轻拍了拍手,指尖离开了爱子痊愈的左臂,站起身活动了下微酸的手腕,樱色的麻花辫随之轻晃。
“说起来,”樱花像想起家常般随意开口,“前两天,我家老头子联系过我…”——她口中的“老头子”正是白峰家现任当主,白峰宗严。
爱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说让你有空务必去一趟,他想见见你。”
白峰家与四方家,其渊源可追溯至平安时代末期。
安倍晴明之子安倍吉昌的非凡第三子安倍吉平,将阴阳道推向顶峰。
其法脉流传,土御门家(原安倍氏,因侍奉土御门天皇得赐姓)成为核心宗家。
在吉平法脉之下,有四支传承久远的分家辅佐宗家:四方家司掌“青龙”之力,白峰家司掌“白虎”之能,朱羽家司掌“朱雀”之火,玄土家司掌“玄武”之土——这便是环绕土御门宗家的“四象分家”。
漫长的岁月里,四方、朱羽、玄土三家主要盘踞于灵脉浑厚的关西。
而白峰家,却在数百年一次重大变动后,举族东迁,将根脉深深扎入关东这片新生之地。
因此,从血脉源流而言,爱子与樱花确有割舍不断的远亲之谊,说是表姊妹亦不为过。
家族祭祀之际仍有交集,樱花年长十岁,几乎看着爱子长大。
“…嗯。”爱子轻轻应了一声,重新坐回床边,声音清冷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我知道了。”她抬起眼帘,棕色的瞳孔映出樱花关切的脸庞,“…等手头的任务告一段落……”
“…我会…”
“抽时间去……”
“…探望宗严叔叔…”
“这就对了嘛!”
樱花脸上绽放开真心实意的欣慰笑容,仿佛了却一桩心事。
接着,她自然地绕到爱子前方,在约半米处缓缓蹲下身。
她的目光投向爱子的右腿,沿着纤细的脚踝,一路向上,最终锁定在从大腿内侧蜿蜒延伸、隐没于隐秘深处、那道最后残留的、宛如烙印般深红的勒痕上。
“啧,”樱花不满地咂舌,眉头再次蹙起,“……连这种位置都……”她没有犹豫,语气平和地宣告,“…这里也要仔细处理一下,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