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清晨，宁静而肃穆。仆从们无声地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开始一天的洒扫。唯有听雪轩，依旧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阿竹一夜未眠，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凌清身边。凌清还保持着昨夜那个姿势，坐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眼神专注地望着它，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世界。他的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影，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枯槁气息。
“公子……”阿竹的声音沙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天亮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躺下歇歇？”
凌清毫无反应，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阿竹的心沉了下去。他默默地将早已备好的、王府里最精致的早膳——燕窝粥、水晶虾饺、各色细点——端到凌清身旁的小几上。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无法勾起凌清丝毫的食欲。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常服，脸色依旧冷峻，但昨夜那种暴戾之气似乎暂时被压了下去。他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纹丝未动的早膳，又落在凌清身上。
凌清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这种彻底的漠视，再次刺痛了萧彻的神经。
“怎么？王府的膳食不合胃口？”萧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他走到凌清面前，挡住了他望向窗外的视线，“还是说，你还在想着那个死人？”
“死人”两个字，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向凌清冰封的心湖。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攥着玉佩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萧彻的身影。
然而，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漠然。如同看着一块石头，一段朽木。
萧彻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头火起，却又无处发泄。他猛地俯身，带着强大压迫感的气息笼罩住凌清，手指再次攫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视自己。
“凌清，给本王听着！”萧彻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沈砚之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你给本王清醒一点！你现在是本王的人！你的命是本王给的！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本王！”
他试图用言语的暴力，强行将凌清从那个只有沈砚之的世界里拽出来。
凌清被迫看着他，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萧彻的暴怒，他的威胁，他的宣告，仿佛都只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传来的模糊噪音，无法触及他冰封的核心。他甚至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无尽嘲讽和悲凉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说：我的命？早就随他去了。
萧彻被他这细微的表情彻底激怒了！他猛地松开手，直起身，胸膛微微起伏。他盯着凌清，眼神变幻不定，最终，一丝狠戾和征服欲取代了怒火。
“好……很好……”萧彻冷笑一声，“看来，本王对你太过仁慈了。”
他不再废话，直接伸手，一把将凌清从软榻上拽了起来！凌清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坐而麻木无力，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王爷！”阿竹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萧彻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萧彻无视凌清的虚弱，半拖半拽地将他拉向内室那张宽大奢华的雕花拔步床。他的动作粗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既然言语无用，那本王就用行动让你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萧彻的声音如同寒冰，他将凌清重重地摔在柔软的锦被上。
凌清的身体陷在锦被里，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他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脆弱的阴影。他攥着玉佩的手，死死地压在胸口，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壁垒。
萧彻俯身，阴影笼罩下来。他撕扯开凌清身上那件华贵的云锦外袍，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和……那依旧带着几分少年单薄的胸膛。他的动作带着发泄般的怒意和强烈的占有欲。
凌清的身体在萧彻粗暴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但他始终紧闭着双眼，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迎合，没有抗拒，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或愤怒。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任由摆布，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承受着这强加的屈辱。
事后，萧彻起身，看着锦被中蜷缩成一团、依旧紧闭双眼、仿佛已经睡去的凌清，心中没有半分餍足，反而充满了更深的挫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他得到了这具身体，却感觉比没有得到时更加遥远。他倾泻了欲望，却只换来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烦躁地披上外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情欲过后的靡靡气息。
过了许久，凌清才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噩梦。他慢慢坐起身，动作迟缓而僵硬。他没有看自己身上留下的暧昧痕迹，也没有整理凌乱的衣衫。他只是默默地、艰难地挪到窗边，重新坐回那个位置。
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那半块染着他自己体温和汗水的残玉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他低头，痴痴地看着它，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裂痕，仿佛在抚摸爱人残留的温度。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梅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初夏的暖意。王府花园里，隐约传来鸟雀的鸣叫。
而凌清的世界，依旧停留在那个血色黄昏，大雪纷飞。他坐在窗边，摩挲着那半块玉佩，眼神温柔得像是在对沈砚之低语，又空洞得像是什么都没有。
余生漫漫，唯余寒冬。
阿竹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泪水无声地滑落。他默默地端来一盆新的温水，放在凌清脚边。他知道，公子不需要擦拭，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守着这片死寂的冰原，守着那半块残玉，守着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