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节

作者:淡写青春7X 更新时间:2025/8/24 15:19:07 字数:7915

我把整个宗门炼成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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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过来!”白小纯声音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色厉内荏地举起那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泥丸,对着巨石上那尊冰雪雕琢般的白衣剑修喊道,“再过来……我……我就把这‘寂灭归墟丹’吃了!大家同归于尽!”

“寂灭归墟丹”五个字,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被他吼得山峡回响。这是他情急之下给那颗“龟息假死丹”硬扣上的凶名,力求唬人。

巨石之上,冷梅那双清澈得如同万载寒潭、不含一丝波澜的眼眸,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那并非惊惧,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冰晶般剔透的审视。她的视线,第一次真正从白小纯那张糊满血污泥汗、写满惊恐的脸上移开,落到了他手中那颗灰扑扑、灵力波动近乎于无的泥丸上。

那泥丸太不起眼了,像块路边随手可拾的泥巴疙瘩。没有宝光,没有异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丹药该有的灵韵。它安静地躺在白小纯染血的掌心,与他凄惨的模样、怀抱着那个还在丝丝缕缕冒七彩烟的破瓦罐,以及刚才那番“同归于尽”的嘶吼,形成了一种极其荒诞又诡异的画面。

冷梅的剑意依旧冰冷刺骨,锁定着白小纯,如同无形的寒针扎遍他全身。但她的身形,却纹丝未动。那冰雪般的容颜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她只是看着那颗泥丸,似乎在判断,这个狼狈如丧家之犬、抱着诡异瓦罐的下游小修士,究竟是穷途末路的疯狂,还是……另一种她未曾见过的愚蠢?

沉默。死寂的沉默。只有裂石峡深处呜咽的风声,刮过嶙峋怪石,发出如同鬼哭般的尖啸。白小纯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撞击胸腔的声音,咚咚咚,快得要炸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和模糊。

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冷梅。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息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怀里的瓦罐还在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七彩药气,像一条不安分的小蛇,缠绕着他,提醒着他身后可能随时追来的药王宗影卫。

就在白小纯感觉自己的神经绷紧到极限,随时可能断裂,甚至开始怀疑这“龟息假死丹”是不是真的只有“假死”效果时——

咻!咻!咻!

数道极其微弱、却带着阴冷粘稠气息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潜行,骤然从白小纯身后的乱石阴影中射出!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直取他后心、双腿关节以及……怀中那个破瓦罐!

影卫!药王宗如跗骨之蛆的影卫!他们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终于在这个猎物被第三方力量短暂牵制的刹那,发动了致命一击!务求一击必杀,或至少夺回那诡异的瓦罐!

白小纯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面对冷梅时更加直接、更加阴毒!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道阴冷的乌光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前后夹击,死路一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越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剑鸣,如同九天之上的寒泉骤然倾泻!比影卫的偷袭更快!

巨石上的冷梅,那并立的双指,动了!

并非挥斩,只是极其随意地朝着白小纯身后,轻轻一划!

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的冰冷剑意,仿佛凭空而生!它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璀璨的光华,只有一道几乎透明的、扭曲了光线的寒线,瞬间横亘在白小纯身后!

噗!噗!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了凝固的牛油!

那几道阴险刁钻的乌光,撞上那道透明的寒线,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几声短促到极点的闷哼,从白小纯身后的阴影中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骇然。几道模糊的黑影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着从藏身处跌出,又迅速如同受惊的毒蛇,重新隐没进更深的乱石缝隙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缕淡淡的血腥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快!快到白小纯的思维都没能跟上!他只觉得背后那股阴冷的杀机骤然消失,然后就是几声闷哼和血腥味。

他甚至没看清冷梅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那白衣女子依旧静立巨石之上,衣袂在风中微微拂动,神情淡漠如初,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只有她指尖残留的那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昭示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白小纯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看身后空无一物、只残留着冰冷剑意和血腥味的空气,又看看巨石上那尊仿佛从未动过的冰雪女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太可怕了!比药王宗那些暴怒的长老还可怕!长老们是怒火滔天,声势骇人,而这女人……是纯粹的、冰冷的、无视生死的漠然!她刚才出手,甚至不是为了救他白小纯,更像是……像是在清扫侵入自己领地、发出聒噪声响的虫子?

就在这时,冷梅那清冷得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如同冰珠坠落在玉盘上,终于响起,清晰地传入白小纯耳中:

“剑阁境内,轮不到药渣聒噪。”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白小纯身上,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那目光掠过他沾满血污的脸,破败的衣衫,最后定格在他死死攥在手里的那颗灰扑扑的“寂灭归墟丹”上。

“你,”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吃了它。”

白小纯:“……!!!”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吃了它?吃这颗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会睡多久、会不会醒不过来的“龟息假死丹”?这女人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不够安详吗?

“我……”白小纯嘴唇哆嗦着,刚想解释或者求饶。

冷梅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周围本就冰冷的空气温度再次骤降!一股更加恐怖的剑意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在白小纯身上!

噗通!

白小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碎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那股剑意不仅仅是压力,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切割灵魂的意志!反抗?他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完了!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比药王宗的人还不可理喻!不吃是死,吃了……也可能是死!

巨大的绝望和被逼到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白小纯的心脏,勒得他无法呼吸。看着冷梅那双没有任何情绪、如同寒冰深渊的眸子,又想想身后可能再次袭来的影卫,再想想药王宗那可怕的悬赏和枯木长老那张刻薄的老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疯狂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好!吃就吃!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呜呜……我还是一条好汉!”白小纯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嚎叫,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

他猛地将那颗灰扑扑的“龟息假死丹”塞进嘴里!连嚼都没嚼,梗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咽了下去!

丹药入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厚土腥、陈年淤泥以及某种奇异草木腐败味道的苦涩,瞬间在口腔中炸开!那味道之冲,之怪,让白小纯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直接吐出来!

紧接着,一股沉重、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麻痹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从喉咙口席卷而下,蛮横地冲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血液似乎凝固,肌肉僵硬如铁,思维如同坠入粘稠的泥沼,变得无比迟滞!

“呃……”白小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音节,身体便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怀里的破瓦罐“哐当”一声滚落在地,罐口残留的七彩药气袅袅升起,在冰冷的剑意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重重地趴倒在冰冷的碎石地上,脸贴着粗糙的地面,一动不动。

呼吸……停了。 心跳……停了。 体温……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下降。 皮肤表面,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覆盖上了一层死灰色的、如同干涸河床淤泥般的硬壳!这层泥壳迅速蔓延,几个呼吸间,就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毫无生命气息的“泥茧”!

真·寂灭归墟!连外形都如此应景!

裂石峡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有呜咽的风声,以及那破瓦罐口逸散的、微弱却顽强的七彩药气,还在无声地扭动。

冷梅静静地站在巨石上,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具散发着浓重死气和土腥味的“泥茧”上,如同万载不化的冰雪,没有丝毫波澜。

她似乎在确认什么。那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丈量着“泥茧”的每一寸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

药王宗,丁字区。

曾经的混乱哭嚎已被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窒息的肃杀所取代。

低矮破败的杂役石屋区域,被一道道闪烁着复杂符文、散发着强大禁锢之力的光幕彻底封锁。光幕之外,大批身着药王宗执法弟子服饰的修士面色冷峻,手持法器,如同冰冷的雕塑般把守着每一个出入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光幕内的一切。

光幕之内,气氛更是荒诞而压抑。

满地狼藉的废墟上,不再是哭嚎奔逃的杂役,而是一个个穿着宽大、不合身杂役服或执事、甚至长老服饰的……小豆丁。

他们大多只有三四岁孩童大小,粉雕玉琢的脸上,却残留着成年人的茫然、惊恐或暴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的坐在地上,**着手指,眼神懵懂;有的茫然四顾,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变得如此矮小;还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正涨红了小脸,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奶声奶气地咒骂着,试图踢打那些将他们围在中心的执法弟子,却被无形的力量轻易挡开,徒劳无功。

而在这些“小豆丁”的中央区域,被几位气息沉稳、脸色铁青的筑基后期执事小心隔开保护的,正是药王宗此次事件的“核心受害者”——三位返老还童的长老!

赤炎长老(现三岁幼童版),穿着一身明显大了无数号的、绣着金色丹鼎的赤红长老袍,那华贵的袍子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污。他原本威严的脸庞此刻粉嫩圆润,但一双小眼睛里却燃烧着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暴怒!他迈着小短腿,试图冲向封锁光幕,却被宽大的袍子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奶声奶气地咆哮着,小脸憋得通红,声音却稚嫩得毫无威慑力,“白小纯!本座要烧死你!把你挫骨扬灰!啊啊啊!”他愤怒地挥舞着小拳头,指尖甚至迸射出几缕微弱得可怜的小火星,连地上的枯草都点不着。

青霖长老(现四岁女童版),情况稍好。她身上那件素雅的月白长老袍同样宽大,但被她用一根捡来的布条在腰间勉强束住,虽然依旧拖地,却不至于绊倒。她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属于长老的仪态,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和……一丝极力掩饰的羞愤。她紧抿着小小的嘴唇,清澈的眼眸深处是深深的忧虑和茫然。她没有像赤炎那样咆哮,只是静静地站着,偶尔伸出小手,试图抚平袍子上碍眼的褶皱,但效果甚微。

枯木长老(现三岁半幼童版),则是三人中最暴躁的一个!他穿着一身同样不合体的墨绿长老袍,那干枯如树皮的老脸变成了圆嘟嘟的婴儿肥,本该阴鸷的眼神此刻只剩下被冒犯的、孩童式的狂怒!他完全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两条小短腿胡乱蹬踹着,肉乎乎的小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混账!废物!!”他尖细的童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影卫呢?!抓个人都抓不住!一群饭桶!本座要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把他们扔进焚毒涧!啊啊啊!”他捶地的动作太猛,宽大的袍袖甩动,不小心抽到了旁边一个同样变小了、正茫然发呆的执事脸上。那执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枯木长老一愣,随即更加暴怒:“哭什么哭!不准哭!都给本座闭嘴!等本座恢复……恢复……”他“恢复”了半天,看着自己肉乎乎、毫无力量感的小手,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憋得小脸由红转紫,最终化作一声更响亮的、充满挫败和狂怒的嚎叫:“白小纯——!!!”

这声奶凶奶凶的咆哮,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哇——我要回家!” “爹爹!娘亲!呜呜……”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没了!哇啊啊啊!” “放我出去!我不是小孩!”

被围在中间的、心智明显也受到退化影响的普通杂役和低阶弟子们,被枯木长老这一嗓子彻底引爆了情绪,瞬间再次爆发出震天的哭嚎!场面一度混乱失控。几个试图维持秩序的筑基执事焦头烂额,既要小心不能伤到这些“小祖宗”,又要防止他们乱跑冲撞了三位“小长老”,额头青筋直跳。

“肃静!”青霖长老(幼童版)终于忍不住,用尽力气发出一声清喝。声音虽然依旧稚嫩,却带着一丝残留的威严。

哭声稍稍一滞。

青霖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胸膛起伏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哭闹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是弄清楚这诡异丹药的根底,寻求破解之法。”她看向枯木长老(幼童版),小脸上满是严肃,“枯木师兄,宗门典籍浩瀚,或有记载类似奇毒异丹的解法?”

枯木长老(幼童版)停止了捶地,小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稀疏柔软的胎发(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变得更少了),没好气地吼道:“查!已经在查了!本座……本座的神念现在连玉简都打不开!一群废物!动作太慢了!”他看向封锁光幕外一个正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翻阅着一块巨大玉简的筑基丹师,小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赤炎长老(幼童版)也停止了无用的冲撞,他喘着粗气,小胸脯剧烈起伏,瞪着青霖:“青霖师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孽障带着那口破罐子跑了!关键在那罐子!在那孽障身上!抓不到他,一切都是空谈!”他猛地转向封锁光幕外一个负责传讯的执事,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传讯影卫!告诉他们!本座……本座许他们动用‘燃魂秘术’!不惜一切代价!把那孽障给本座活着抓回来!那口瓦罐!必须完好无损!听到没有!”

那执事看着光幕内一个穿着赤炎长老袍、身高不足三尺、正跳着脚发号施令的小豆丁,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敬畏、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滑稽感。他强忍着抽搐的嘴角,躬身应道:“是!谨遵赤炎……呃,长老法旨!”

就在这时!

一道急促的传讯符箓,如同燃烧的流星,猛地穿透封锁光幕,瞬间出现在枯木长老(幼童版)面前!

枯木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符箓,神念(虽然弱了无数倍)探入。下一刻,他那张本就阴沉的婴儿肥小脸,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小眼睛里爆射出难以置信和滔天怒火!

“废物!一群废物!”他尖声咆哮,气得浑身发抖,小手一用力,竟将那传讯符箓捏成了一蓬飞灰!“影卫在裂石峡追上了那孽障!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万剑阁的冷梅!一剑逼退!还……还折损了人手!”

“什么?!”赤炎长老(幼童版)和青霖长老(幼童版)同时失声惊呼。

“万剑阁?!”赤炎的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虽然毫无威慑力),“冷梅?!那个冰疙瘩?!她怎么会出现在裂石峡?!她凭什么插手我药王宗内务?!”

枯木长老(幼童版)小脸扭曲,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怨毒:“那孽障……那孽障被冷梅逼着……吞下了他自己炼制的所谓‘寂灭归墟丹’!现在……现在变成了一具裹在泥壳里的尸体!就在裂石峡!万剑阁的眼皮子底下!”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劈中了三位“小长老”!

“死了?!”青霖长老(幼童版)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小脸煞白。白小纯死了?那诡异的返童之药……岂不是成了无解之谜?他们……难道要永远保持这副模样?

“不可能!”赤炎长老(幼童版)跳着脚怒吼,小眼睛里全是血丝,“那孽障奸猾似鬼!肯定是在装死!诈死!想骗过冷梅那个冰疙瘩!对!一定是这样!”

枯木长老(幼童版)眼神阴鸷得可怕,他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抠着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属于枯木长老的阴狠心智,在幼小的躯壳里飞速运转。

“无论是真死还是诈死……”枯木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孩童无法模仿的森然,“那口瓦罐!必须拿到手!那泥壳里的‘尸体’!也必须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猛地抬头,看向光幕外,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传本座最高戒律令!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影卫、执事,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赶赴裂石峡!目标:白小纯的‘尸身’!以及那口黑色瓦罐!”

“告诉冷梅!告诉万剑阁!”枯木(幼童版)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药王宗的东西,轮不到外人染指!谁敢阻拦……便是与我药王宗……不死不休!”

最后四个字,从一个三岁半孩童口中用稚嫩的嗓音吼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和决绝!

整个丁字区,瞬间被一股肃杀到极点的气氛笼罩。封锁光幕外的执法弟子们神色凛然,纷纷躬身领命。一道道更加急促、更加刺眼的血色传讯符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药王宗最高级别的血腥命令,撕裂空气,朝着裂石峡的方向,疯狂射去!

裂石峡深处,风依旧呜咽。

冰冷的巨石之上,冷梅白衣胜雪,清冷的目光如同亘古不化的冰棱,静静地注视着下方那片嶙峋怪石间,那个突兀的、散发着浓重死气与土腥味的灰褐色“泥茧”。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失去了意义。她就像一尊冰雪雕琢的神像,只有峡底呜咽的风,才能微微拂动她素白的裙裾和几缕垂落的发丝。

然而,这份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咻咻咻——!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如同毒蜂倾巢!数十道、甚至上百道闪烁着各种诡异灵光——或漆黑如墨、或碧绿如磷、或赤红如血、或惨白如骨——的符箓、毒镖、飞针、以及缠绕着阴毒诅咒丝线的法器,如同暴雨般从裂石峡四面八方、各个刁钻无比的阴影死角激射而出!

目标,只有一个——那具趴在碎石地上、被泥壳包裹的“尸体”,以及滚落在一旁、罐口依旧残留着微弱七彩药气的破旧黑瓦罐!

药王宗的报复,来了!而且来的不是试探,是倾尽全力的、不计代价的绝杀!枯木长老那道“最高戒律令”和“不死不休”的咆哮,显然已传遍所有影卫和执事!他们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毒蛇,亮出了所有淬毒的獠牙!

这些攻击,角度刁钻狠辣,覆盖了所有闪避的空间。更蕴含着各种阴毒的法门:有蚀骨腐肉的剧毒,有污秽法宝的秽气,有侵蚀神魂的诅咒,有瞬间爆裂的阴雷……每一种都足以让筑基修士饮恨当场!他们根本不在乎那“尸体”是否真的死亡,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毁灭!连同那口可能藏有秘密的瓦罐,一同化为齑粉!绝不能让万剑阁染指!

攻击未至,那汇聚起来的阴毒、暴戾、毁灭性的气息,已经将峡谷的空气都染成了令人作呕的五彩色!刺鼻的腥甜、腐臭、硫磺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致命的毒瘴,朝着中心的“泥茧”和瓦罐席卷而去!

就在这片死亡的毒云风暴即将吞噬目标的刹那——

铮——!!!

一声比之前更加清越、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剑鸣,如同沉寂万载的冰河骤然炸裂!响彻整个裂石峡!

巨石之上,冷梅终于动了!

她并未拔剑,甚至没有转身。只是那并立的双指,朝着下方那片袭来的死亡风暴,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衣袖上尘埃般,轻轻一挥!

嗡!

一道难以形容其绚烂的剑光,骤然亮起!

那不是一道光,而是一片!一片纯粹由亿万道凝练到极致、冰冷到灵魂深处的剑意所组成的、流淌的星河!

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泥茧”和瓦罐的上方,如同九天垂落的、绝对零度的瀑布!没有浩大声势,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冻结一切、湮灭一切的绝对法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被切割!

那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的、蕴含着各种阴毒力量的符箓、法器、诅咒……在接触到这片流淌的冰冷星河剑幕的瞬间——

嗤嗤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了最纯净的万年玄冰!

没有爆炸,没有碰撞的巨响。只有一连串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细微湮灭声!

所有袭来的攻击,无论何种属性,何种歹毒,在接触到剑幕的刹那,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分解、化为最原始的、毫无灵性的尘埃微粒!连一丝涟漪都未能在那冰冷的星河剑幕上激起!

漆黑的毒雾被剑气涤荡,消散无形;碧绿的磷火无声熄灭;赤红的阴雷湮灭成虚无;惨白的诅咒丝线寸寸断裂,化为飞灰……那致命的五彩毒瘴,更是被纯粹的剑意瞬间驱散、净化!

仅仅一次挥指!

一次轻描淡写的挥指!

那足以将方圆百丈化为绝毒死域的、来自药王宗精锐的倾力一击,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被彻底抹去!连带着空气中残留的阴毒气息,都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裂石峡,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流淌的冰冷星河剑幕,悬浮在“泥茧”和瓦罐之上,散发着永恒般的森然寒意。

藏身于阴影中的药王宗影卫和执事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极致的恐惧。他们甚至看不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那已经不是力量的差距,而是境界的鸿沟!是法则层面的碾压!

冷梅缓缓收回了手指。那片冰冷的星河剑幕也随之无声消散。

她依旧静立巨石之巅,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清冷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死寂的阴影角落,如同神明俯瞰着不自量力的蝼蚁。然后,她的视线,再次落回下方那个散发着死气的“泥茧”上。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的碎裂声,从那个灰褐色的“泥茧”上响起!

只见那光滑坚硬的泥壳表面,靠近顶端的位置,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活人的气息,如同沉眠地底万年的种子终于挣破硬壳探出的第一缕嫩芽,极其顽强地、小心翼翼地从那道缝隙中……泄露了出来!

紧接着,那裂缝边缘的泥壳,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顶开这沉重的束缚?

冷梅那万载寒冰般清冷的眸光,在这一刻,终于……极其明显地……波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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