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小师妹和我如约来到天玄宗。大梁城外,偏僻的山野中,天玄宗的旧址显得格外萧瑟。曾经的恢弘已随风而逝,只留下残垣断壁,依稀能看出往日的风采。石阶上爬满了青苔,几株老树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哭诉和着往日的荣光。
“二位少侠,你们来了。”付许走过破旧的大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来迎接我们。他的穿着和初见时有所不同,不是算命先生的装扮,而是穿着天玄宗弟子的衣服。
“付神算!”小师妹和我挥手来招呼他。
“快进来吧,二位少侠。”付许走在前面,领着我们朝厅堂走去。
天玄宗的厅堂虽已破败,收拾得却还算干净。一张木桌上摆着几套茶具,飘出阵阵沁人的香气。
付许为我们各斟上一杯茶。谢过他后,我们小口品了起来。茶色清亮,入口无味,却回甘悠长。一杯下去,让人忘却珍馐味,只余茶香在唇齿间流转。
“这茶,是我从天玄宗后山采的。”付许轻声道,“虽不像往日一样有专人照料,品质依然不错。”
“如今天玄宗就剩你一人了吗?”我问道。
付许轻叹一声:“并非只有我一人。天玄宗已是名存实亡,多数弟子虽有记名,但已经另谋生计了。如今,连我在内就只剩寥寥几人,还在打理了。”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名身着天玄宗弟子服的人走了进来。
“付许师弟,这些人是?”
付许介绍道:“庄凡师兄,这是我最近结识的两位朋友,虞少侠和暮少侠。前些日子,我委托他们帮忙夺回河图,因此邀请他们今日来天玄宗一叙。”
“虞少侠?暮少侠?我在南江并未听过这一号人,师弟为何觉得他们二人可以夺回河图?”
“师兄可曾听闻中州纪王被刺一事?其实这二位就是刺杀纪王的追风和拿云二人。”
“师弟莫非在说笑?世人都知那二人已死。我知道你光复天玄宗的意愿急切,但也用不着带两个骗子回宗吧?”
说着,他用凶狠的眼神看向了我,示意我离开。
付许见状还想再劝,但我拦下了他,只是默默把剑连同剑鞘一起拿了起来。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我说。
见状,庄凡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拂尘,同我一齐走到了厅堂外。
“得罪了!”我们打过招呼后,便同时出手了。
庄凡手中的拂尘比较长,其上的兽毛也很密集。甩出来就像鞭子一样,攻击距离很远,威力也不弱,在空气中发出一阵阵爆鸣声。
好在我身形灵活,剑法也够精湛。一边躲闪,一边格挡,很快就逼近到了庄凡面前。
庄凡被我近身后,拂尘不好试着。他就把拂尘收了起来,与我比拼拳脚。我见状,把剑带着鞘往天上一扔,拳脚全力出手。
庄凡的腿脚功夫显然不如我,抓住一个破绽,我用一只手给他擒住了。另一只手,则接住了下落的剑。
顷刻之间,胜负已分。
认识到了我的实力,无论庄凡信不信我的的身份,他都已经服了。他为刚才对我们的无礼道了歉,之后和付许一起坐下来同我们谈论取回河图的事。
原来,这河图作为天玄宗至宝,玄妙至极。传说,借天玄宗秘术,可以推演天下事。天玄宗没落,秘术没有传承下来,这图在人们眼中就同废纸无异了。但脏街的方老魔却不知为何觊觎,前些天派人夺走了河图。
吃过午饭,付许带我们回了大梁城。
夜色渐深,我们趁着夜色来到脏街。
脏街,果然名副其实。其中的街道狭窄,道路泥泞不堪,两旁则是破败的房屋。同时,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无业游民们聚集在此,夜深了,他们就席地而睡。
“方老魔的住处,就在前面。”付许低声道。
我们沿着脏街前行,最后在一栋破旧小屋前停下。小屋简陋,门半虚半掩。透过缝隙,我们可以看见方老魔正在一张破床上睡觉。
我们三人不敢发声,用眼神和手势彼此示意,最后让小师妹一个人进行潜入。
小师妹悄悄潜入小屋,没有半点气息和声响。但哪怕如此,还是被方老魔察觉了。
他瞬间暴起,拼尽全力的一掌向小师妹攻去。
“小心!”我低喝,同时冲了进去,施展步武剑法的防御风格挡下了这一击。
这一击势大力沉,我没能完全挡下,还是受了伤。剑身被这一招打得剧烈颤抖,震得我手掌发麻。掌风则没有全部拦住,冲击到身上,让我受了轻伤。
见被方老魔发现,小师妹和我立即靠在一起,和他对峙了起来。但付许却是不紧不慢,还在把玩着手中的拂尘。
“据我所在,方老魔先前经脉受损,像刚才那么强力的攻击,怕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吧?”付许开口说。
方老魔没有答复他,仍气势汹汹地在和我们对持。
小师妹和我看向付许,他自信的点头,同时也走进了屋内,用拂尘朝方老魔抽去。
果然,方老魔就和他说得一样,气力已经用尽。他对付许的抽打躲闪不掉,防御不住,结结实实挨了一招。
见状,小师妹和我立马就要出手给他制服。
但他从床头拿出了河图,威胁我们说:“你们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把这图撕个粉碎!”
威胁虽然简单,但确实有用。小师妹和我不得不停下来,与方老魔进行谈判。
“方老魔,你也知道没有天玄宗秘法,你不能用河图进行推演的吧?那为什么又要强抢呐?”付许问道。
“这不是付神算吗?前几天还在大梁城里做算命先生,今天怎么有换上了弟子服?反正你们天玄宗的秘术已经失传。与其让这图在你们手里荒废,还不如给我研究研究。”答道。
“那你这几天研究出来了吗?如果研究出来了,我们天玄宗不介意给你请回去,让你当我们的祖师爷。”
付许虽然看似在开玩笑,但语气中却有一丝无奈和悲伤。这不是一个人内心强大,免疫了冷言冷语。而是受够了冷言冷语,已经变得麻木了。
付许这番话,让方老魔哑口无言。
“所以呐?你就搞这么大阵仗,带两个高手要把图夺回去吗?你多回去就能破解河图的玄妙吗?”
“我有了想法,虽不敢保证能解读出来,”付许道,“但至少比你一个外行瞎专研好吧。如果解读出来,我也会告知你修复经脉的方法。”
方老魔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交出河图。”
拿回河图后,付许与方老魔在小屋中交谈。我与小师妹在屋外等候。等到付许出来,他告知我们一切顺利,我就打算回去了。
但小师妹却告诉我,她还有问题想要向付许请教。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自己先回去了。
小师妹拿出了我赠与她的玉佩,对付许说:“付神算,这玉佩是我师兄父母留下的。你能不能根据这个推断出他的身世?”
“这事件玉佩繁多,但凭这个就推断身世,难度还是太大了。暮少侠不妨等等,如果我能把河图专研明白,或许可以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