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燕然查了两日，终于从街口的小贩嘴里问出了一些信息。他告诉我们，每个月底，他都会铁器行派人往锦玉楼运一批货物。这与小师妹和我先前拿着暗器像铁匠询问信息时，他们异常的反应相联系。
我们猜测，那笔货物应该就是锦玉楼使用的暗器。正好，这次打斗的现场就留下了很多暗器。但当我们正想申请调查铁器行时。朝廷仅用一张纸，就潦草地宣布了案件的结束。
燕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想要据理力争，却改变不了什么。
在衙门的人眼里，燕然也只是想争取功劳罢了。最后便记一次小功劳，来进行打发。同时，宣布了案件的结束，要求任何人不得再过问。不然就是被革职。
对此，燕然只能摇头对我们说：“看来，锦玉楼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此后，我只怕是不好插手了。”
“明着查不行，就暗着来吧。案件被压了下去，杜谭应该就放松了。马上就是月底了，或许，我们能偷偷跟踪铁匠铺送出去的货物。”我说。
其他三人觉得有道理，纷纷点了点头。
之后几日，燕然白天在衙门内应付差事，晚上就带着一些有关于锦玉楼的资料，来找小师妹和我。我们围在油灯下，就这些资料，提取出了更多有关锦玉楼的信息。其中，锦玉楼和百花楼，繁华楼，以及文渊楼的来往，很值得我们注意。
贝晓陆偶尔也会来，帮我们一起整理信息，还主动提出要参与到之后的行动之中。
每次看见他，我都会想起上次受伤的事，心里便愈发沉重。
这天，在离开前，我叫住了他。
“晓陆，”我斟酌着开口，“接下来的事可能比上次还要危险，你武艺不精，还是别参与了。而且，我们也需要一个聪明的人帮忙整理信息。”
听到我的话，贝晓陆愣了愣，随后攥紧了拳头：“连你也嫌弃我没有了是吗？”
“师兄就是这样，商量事情时说的话会有点冲”小师妹急忙插话，“其实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况且，明年你还要参加科考，要是因意外耽误就不好了。”
“科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武学天赋，就只能当官来匡扶自己心中的正义吗？”贝晓陆的声音提了起来，“看来是我来连累你们了，那你们的事，我以后也不参与了。至于整理信息，燕然也做得比我更好吧。”
说罢，贝晓陆就沮丧地转身离开了。
小师妹还想上前劝阻，却被我拦下了。
我看着贝晓陆远去的方向，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假装无事，说：“如此，也好。”
但这种伪装，小师妹一眼就给看破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从身后抱住了我。
第二日，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不知不觉中，我路过了医馆，正好撞见了张苓芝。她急切地邀请我进来坐一坐。
医馆内，张大夫正在工作。只是朝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他很明白，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张苓芝领我到了厅堂内，递来一杯热茶，说：“晓陆先前一直在医馆帮工，昨天晚上却找了我，说想请几天假。我看他的状态不对，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接过茶，感受到指尖的温度，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并缓缓给张苓芝解释昨天我们吵架的经过。
听了我的话，张苓芝若有所思。
“都是大梁城的人，贝晓陆的家境其实并不好。儿时，他的父母一直在有钱人家里做帮工。虽然挣得不少，但和权贵接触，他经常受到轻视和鄙夷。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自尊看得那么重。”
说着，张苓芝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之前娘还在的时候，我就住在他旁边。虽然没同他有过交流，但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如今，他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秀才。平时除了干一些教学和抄录的活之外，还会来我们医馆帮工。哪怕这么忙碌，他依然乐于参与到你们的事情中。不为别的，只为了‘侠’一字。我这么说，虞少侠可能明白？”
张苓芝的话，让我的心里有些愧疚。但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不愿意让贝晓陆参与到之后的行动里来。
“辜负了他的好意，是我的错。可锦玉楼背后的势力强大，我只怕……”
“虞少侠说的对。我一介小女子，却是不懂你们的江湖事了。但我想贝晓陆既然愿意参与进来，就是有了自己的办法。但你那晚的话，却是太伤他的自尊了。”
自己的办法吗？
在张苓芝告诉我贝晓陆的住址后，我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的家门前。
我无意往里面瞟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对视上了贝晓陆的视线。
他正坐在院子里，认真地学习。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我心想，同时走进了贝晓陆的家。
我们只见虽有芥蒂，但看我进来后，贝晓陆还是礼貌地搬了个椅子让我坐下。
“晓陆……”我坐下后，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环视四周，我看见了很多奇怪的兵器。
“这是？”我指着其中一把剑身乌黑的短剑问。
“我之前发现，精炼后的酒，不仅可以用来消毒，燃烧效果也很好。所有，就试着把它用在了剑上。这把是我最近刚实验成功的，燃烧剑。不过，怕是要白干了。”
贝晓陆的话启发了我，“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武功不行，但或许靠智慧可以弥补上这方面的差距。
我瞬间想起了华夏的火药。火药在武器上的运用，告诉我们“时代变了”。此后，华夏人无论如何修炼自身，在外物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或许在这个世界火药的作用有限，但只要推广开来，也会成为平民百姓在关键时刻的救命符把。
想到这，我开口说：“很好的想法，但只是在武器上点火，威力还是太有限了。我这里有个更厉害的，你想不想听？”
果然，贝晓陆立马被我的话吸引了兴趣。
我拿出一张纸，写下了“火药”二字，并在下面注明了硝石、硫磺和木炭三种主要的成分。
贝晓陆眼睛直直地盯着纸，问道：“这是……”
“你不是想知道雷霆剑法的秘诀吗？我这就告诉你。此物为火药，把小面三种主要材料按一定比例搭配后，一旦遇火，就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威力。有了他，你或许可以和这世上的顶尖高手碰一碰。”
贝晓陆双手颤抖着接过纸，兴奋地说：“真的吗？这就是雷霆剑法的秘诀？我可以和顶尖高手碰一碰？”
“火药和雷霆剑法的原理确实大同小异，归根揭底都是爆炸。但材料的具体比例我却不清楚，还得你自己式。每次实验的时候记得放到空旷的地方，离远点。毕竟。这东西的威力真的很大。”我嘱托道。
听到我的前半句话，贝晓陆就“桀桀桀”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听进去问道嘱托。
不得已，我就只能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