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灾厄母体的咆哮,那团包裹着心娅灵魂的浓稠黑雾骤然沸腾起来。
“我记得,她好像是先天受到诅咒是吧。”
原本包裹心娅灵魂的黑雾显示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将其间的少女缠绕勒紧,而心娅的灵魂也闪烁了两下。
“这么脆弱的灵魂,和你的可真是没法比呢~”
“你猜猜我想要捏碎她需要几秒?”
伴随着灾厄母体的低语,心娅蜷缩的身影在黑雾中剧烈地痉挛、扭曲,她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不稳定,仿佛一件脆弱的瓷器正在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撑破,灵魂的碎片从她身上不断剥离、逸散,又在黑雾的裹挟下迅速黯淡、湮灭。
“看清楚了,苍白!” 灾厄母体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快意,“这就是违逆我的代价!这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这又是你的把戏吧...”
“心娅早就死了”
这句话,苍白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苍白重新抱紧了膝盖,将下巴轻轻搁在上面,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小,却也更加封闭。她金色的眼眸缓缓阖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你不可能...”
“这是我的精神空间,你是不可能绑架一个魔法少女的灵魂的...”
“绝对不可能...”
看着苍白的自欺欺人,就连灾厄母体都感到好笑,黑雾开始向内坍缩,变得如同黑色的水晶般剔透,将其中少女的灵魂无比清晰地暴露出来。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可要加大力度了哦!”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黑雾中的少女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另一边的索菲尔则是在黑雾的控制下一步步的逼近笼罩苍白。
可苍白不明白。
这片纯白的意识之海,是她最核心的壁垒,是她对抗灾厄母体的最终防线。理论上,被灾厄污染的灵魂是不可能被带进来的啊。
魔法少女的灵魂天生拥有抵御灾厄侵蚀的神奇力量。
灾厄想要让魔法少女堕落,就只能借助外力,制造悲剧让年轻的少女们堕入黑暗。
因此,苍白才能在自己的灵魂中囚禁灾厄母体几百年。
灾厄母体似乎极其享受她这份罕见的惊愕与动摇。那棵黑色巨树的枝干发出愉悦的、如同骨骼摩擦般的沙沙声,混合着低沉而扭曲的嗡鸣。
“你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看着她怎么被我折磨致死!”
灵魂...梦魇...索菲尔...
“索菲尔...”
苍白明白了。
索菲尔根本就没有被灾厄污染,而是自愿将灵魂出卖给了灾厄母体。
变得对灾厄唯命是从。
如果索菲尔根本没有被灾厄污染,只是出卖自己的灵魂,那借助梦魇天生的精神领域天赋,再将心娅的灵魂整个剥离出来...
这完全有可能做到。
灾厄母体无法直接污染心娅的灵魂,但它可以折磨她。
“呵呵...终于想通了?” 灾厄母体的嗡鸣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那棵黑色巨树的枝干愉悦地扭曲着,“你的小迷妹可是帮了大忙呢~她对你执念,可真是太好利用了。”
“几百年前,我不过是承诺了把你的初夜交给她,她居然就...
灾厄母体的声音拖长了尾音,让声音能够清晰的围绕着苍白的脑海旋转。
“就如此轻易地,将灵魂和意志出卖给了我。”
“真是不理解你们呢。”
“野兽一样的**就那么吸引人吗?”
苍白感到自己的灵魂在震颤。有什么东西,正从她坚守了数百年的意志核心深处龟裂开来。
她不会轻易向灾厄屈服。
几百年了,她早已习惯了与这份盘踞在她灵魂深处的黑暗共生,习惯了它的低语、它的蛊惑、它永无止境的侵蚀企图。
她的意志如同被亿万次锻打的精钢,外层或许会被磨蚀得光滑冰冷,但内核的韧性却早已超越了寻常的认知。
但...
能够做到和想到去做是不一样的。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心娅了。
如果放弃一个人,可以拯救全世界。
苍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答案。
她是如此的绝情,如此的冷漠。
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她的手上沾满了那些被灾厄污染的族群和人类的血。
但这个选择是如此的残忍。
以至于让她在不断的愧疚与自责中负重前行。
“为什么...索菲尔。”
巨树之下的少女猛地扑向被黑影所包过的索菲尔,但却扑了个空。
“别挣扎了,你只是意识形态。”
“而在意识之海中,梦魇一族就是自由的”
看着少女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
看着冷静淡漠的少女歇斯底里。
看着坚定执拗的少女陷入纠结。
索菲尔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感。
“苍白...你知道吗?”
“我只是太想要触摸你了。”
“但你对我来说真的太遥不可及。”
“最强大的魔法少女,坚韧无比的灵魂,执着的信仰,能够吸引女孩子的魅力。”
“你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够看到你崩溃就好了。”
索菲尔的声音透过那层扭曲的黑影传来,带着病态的轻柔。
她那双被黑暗圈圈覆盖的眼睛,痴迷地凝视着苍白,仿佛在欣赏一件渴望已久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的艺术品。
“想要救你的心娅吗?”
随着她的低语,包裹着她的黑雾仿佛也变得温柔起来,如同粘稠的触手,缠绵地拂过苍白跌落在纯白空间后颤抖的身体。
苍白的身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纯白的空间中也泛起点点涟漪,预示着这片空间主人的动摇。
“求我啊!”
索菲尔和灾厄母体的声音渐渐重叠在一起。
她们知道。
仅仅是做到这个地步是不足以让苍白彻底堕落的。
但是堕落的过程一旦开始,便会如同崩溃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跪下啊!”
“就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舔着我的脚,祈求我的宽恕啊!”
随着这声命令,包裹着苍白意识体的黑雾骤然活化,化作了无数细密、粘稠、带着温热湿气的黑暗触须。
这些触须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绵地缠绕上苍白因扑空而微微颤抖的四肢,缓慢而坚定地施加着压力。
黑雾中,索菲尔的身影贴近了苍白。她伸出那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苍白的脸颊。
“看看你这张脸” 索菲尔痴迷地低语,指尖下滑,虚虚地拂过苍白的脖颈,锁骨,继续向下,“几百年来,永远这么完美,但她可曾回头看一看呢?”
“看一看那些努力追随你的人。”
“看一看那些等待着你回头的人”
“看一看祈求你停下脚步的人。”
“如果不求饶的话...”
“心娅可要因为你而痛苦的死去了哦~”
————
“嗯~”
“不...不要...”
压抑的呻吟从苍白的唇间溢出。她搂着兔子玩偶的手臂猛地收紧,深深陷入玩偶柔软的填充物中。这只可怜的兔子,似乎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柔和的光晕。
艾蕾拉出去遛弯了,作为哈士奇,通宵的撒欢也是很正常的,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苍白一人。
苍白蜷缩在床铺的角落,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略显陈旧的粉色睡裙,但此刻,睡裙下的身体却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滴冰冷的汗珠,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划过苍白的脸颊,最终滴落在玩偶毛茸茸的耳朵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求求你...我...”
“我...答应你...”
少女全身被冷汗浸湿。
床头那盏小夜灯的光晕在她汗湿的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她蜷缩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凌乱的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