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日间:雪与血与过往的记忆

作者:阴间人呐 更新时间:2025/9/15 1:43:03 字数:6356

ps:以后用[ ]表示心理描写。

夜晚,好似睡了很久一样,睁开眼睛。正常的日子似乎过的已经很少了,漫游在宇宙的大多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分断时间。

零从卧床上缓缓扶起自己,有些许无力感,是躺久了的症状,相比昨天倒在地上来说要好上很多。黑乎乎的世界,摸索着打开了床边的开关,再拉开帘子与窗户请风清理闷闭了一天的房间。

[没有专用的设备,使用这东西真是麻烦。]零心里默念着,一道念头在迷糊的大脑中闪过。[列车上是有专门为沉浸体验打造的设备房间,要不明天去那边?]

身躯上的感受似短路了一段时间,才传达到零的脑中,否则零仍然在呆呆着望着窗户外边黑漆漆的草地,在尽头有座闪亮的城市。

[现在这个点小镇早就不会有店铺还开着门吧。]在静待了段时间与身体饥饿催促下,零决定起身觅食,完成生物最基本的需求。算上睡觉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零有大半多天都躺在了床上,只不过也不是为了休息,可能和几世纪前的人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情况差不多吧。

翻来覆去,零也只能找到从车上带来的速食食品,三三两两摆在大厅的桌子上,貌似是昨天剩下的几包。简便高效又快捷,至于健不健康,吃这东西的人从不考虑。

即便倾倒在沙发上,零造成的动静也只有一瞬,夜里显得格外寂静,更接近宇宙一样,深邃空洞,零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世界。只是明明刚才还有个吵闹的小家伙围在自己身边打转,顿觉一种莫名的落寞感,零本以为自己适应了孤单,没想到仍是一碰就碎,视线不自觉间滑倒了戴在胸前的那项链上。[似乎莫名落入了一个奇怪的旅途中,也不是只会令人讨厌]。零没有那种刻意藏起自身情感的怪癖,只是很久没有机会表达显得生疏,若有真心的人能长久伴在他身边的话,说不定性格也可以变得阳光开朗些。[特别是曦雨,那小家伙总是惹人喜爱的那副样子。还有何玲依,真的是四十岁的人?那边的世界了解的不太多,但好像也没那么紧急。拜托曦雨拿的那几本书也一页没动,算了,明天再看看吧。]

时间过了零点就算第二天了,与零的名字相同的起点,居然是起点,那么便从此刻开始新的一天,包括入睡,记不清上次凌晨前睡着是什么时候了。

【另一边】

三层的大厅挤满了人群,工作者艰难的维持着秩序。空气中弥漫着寒冷酸臭血腥,耳边也是乱糟糟的一团,欢笑与哭泣并间夹杂。更多人是心中焦急烧如焚烧,由一排排工作人员组成的人墙已经弯曲,在他们并排手连手的上面,是完好的,幼小的手与带雪的,染血的手缠绕,却彼此无法触碰到对面。医护人员只得从人群中挤出一条条路来,有的伤员还在角落中蜷缩着。这里成为了恐怖的场所,明明已经是从战场上好不容易回来的人,又要在见到曙光前遭受另一场苦难,可是真的有曙光吗?其实也只不过暂时的安定。

高处瞭望台上,一位年岁已中年近老,穿着一身用于显明身份而不是用来作战的军服。他默默注视着,并未说话,一道暗光从他手中射入到底下,顿时呈现规整向四散划分的线条,仅在一瞬间大厅中的众人如同排版列齐整的站好,分区划路,井然有序,亲属们争相见面,而夹在其中的曦雨迟迟未等到那人。

二层,与三层不同的是这里充斥着一股严肃气息,几乎寂静无声,这里是准备区,再向上一层就是地面。

几队伍人员被召回到这里,他们刚才的工作为巡视基地附近,不过现在即刻更换,由前线下来的与新一批的代替,说来是一种养伤与培训。他们的新任务,也与这次撤退有关,搜寻失踪队员。说来亦不简单,其中最为重要的各处近乎深入战场上,也有些近在基地结界安全区旁的,列如淅白那几人,也许只是失联并不代表发生意外,只需接回便好。在他们之前也有队伍出发过,尚未回归,此次敌人的追击出人意料,在某些边界缺少人手的地方竟直接冲到了结界前,根据新带来的消息分析,可需要更多援手。

曦雨悄悄从嘈杂的人群中溜走,那地方她不想再呆着,她明白要等的人没有回来,还可能身处危险内。曦雨坐不住去继续等待,此刻的所有人都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曦雨溜走了,从三层,到二层,一层,似没有人见到这再次身穿一身单薄白色披风的精灵从他们之间逃了,在雪地里,满眼净是悲惨的白,她拥有天然的保护色,流窜其间,无人可寻,同这落下的无数的六棱晶花共飞行在天际,这天生是她的舞台,只是不曾几经登场过。谁也没看清楚那道身影的面貌,在她遮盖的脸上究竟是何种何样的神情,是害怕,焦急,担忧。一只手紧紧似在握住她吊在身上的那条项链似在颤抖,是犹豫,不决。那却不也不会停下,已然化作成道流光,在众人的视野中,也无人可阻挡。

地下四层,指挥层。

或许,叫通讯层更好,不亲在战场上的人,很少有指挥实时作战的能力。

如同蜂窝一般的隔间,一间联系着一支队伍,大部分空间都让给了用于通讯的设备,横切开来的墙面里缠绕着根根前沿与后方的生命线。其间有一稍大些的,略微展现出不同,这,大概就是总指挥了吧,实际是为了特殊战斗人员而配备的地方。镇守在这的人,也许是老练,却是与何玲依相近的岁数,菀墨。

何玲依:“墨,曦雨她,走多远了?我看看。”此时的她不再投入于繁杂科研当中,转身来到上四层的指挥层,常年埋在地下实验室作为曦雨最自由的监护人之一,理应不会让这小家伙跑出去的。

何玲依:“还好,记住了要带上信号源。刚出核心区吗?这样的话没走多远。”

菀墨:“喂,玲依,她可刚逃出没多久啊,这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咱好歹也是完完整整的大人了,之前也没见得连小孩都看不住。”

何玲依:“哎,说来我真的拦不住曦雨,她身为源体动用力量从二层撞破到一层,我没见过曦雨这样疯过。哎,结果曦雨的其他哥哥姐姐们不是在前线就是你这样忙的不停,搞的我一个带头科研人员显得最闲的了,其实我也不能时刻盯着她呀。”

菀墨:“位置径直向淅白失联的地方冲去了,我联系过前几批在路上的队伍,但大概没用。曦雨联系不上,她根本没带通讯设备。”

何玲依:“淅白......果然那事对个孩子的伤害还是太大了吗?”

菀墨:“如有能力,我也不愿让亲近的大家再次消失。我们都把曦雨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渐渐忘掉她是源体的身份。我们都明白吧,玲依,上方可算是默许了她的行动,否则早拽回来了,也不会当个临时任务丢到我这里。”

何玲依:“我们,已经落魄到连十三岁的孩子都要利用的阶段了吗?”

.......

菀墨:“联系不上,根本联系不上,不行,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教导一下她。诶,对,曦雨拿的那串项链可不可以用,也是个通讯设备来着的。”

何玲依:“没有用,那东西只能与另一串项链双向交流,其他参不进去。”

只是这样一说好似有个很离谱的假设被提了出来。

何玲依:“你说,零能不能帮帮曦雨?”

菀墨:“那是谁呀?”

何玲依:“曦雨认识的一位新哥哥,在遥远的光年之外。”

我看也不过是胡乱猜想的慰藉罢了,不过,现在还真的只有零可以联系上曦雨。

小小的指挥室里又只剩下寂静与屏幕上闪动的光点。

红色的雪地,一点点的加深,一点点的扩散,慢慢的再次冻结,渐渐的化为浑浊的晶体,刺鼻的铁锈味沉积在暴雪下的每一片雪花里。大地上一条显明的横线,像布裂开的口子,画纸上的一道黑线,划过一只可怜的虫子,一个倒霉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切成了两半,连一句反抗的声音都听不见,与他同时碎裂的身上携带的通讯设备,仅剩一条简短却无法发出的消息——遭遇敌袭,方位......没有后文,戛然而止。

无人知晓其他星系是什么样的,而在这里,每一条生命皆同蜉蝣般死去。

夜深人寂,零昏死似的睡在床上,两鞋一扔,衣服也不脱,卷进被子里面,回顾一下也没做什么事,就是觉得很累。项链也忘记摘下来,那本该熄灭的光亮,不知怎得此时还在闪烁。

“零,哥哥,你,还在吗?”一丝微微发颤的声音从中传出,毫无疑问讲话的人是曦雨,不过零此刻回应不了她。

“我,不知道,好害怕,但为什么。”

.......

“我犯错了,偷跑出来,究竟会怎么样。”

.......

“我看不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寒风刺骨,虽然身为存在特殊的她可以最大程度上适应恶劣环境,但双手仍止不住的颤抖。从出逃到现在曦雨未曾停下过,一路风雪遮挡视线,空中能见度低到不行,置身白茫茫的空洞世界,似有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曦雨渐渐的开始对着项链说些不明不清的胡话,即便对面那人似乎现在并不能听到,但——

“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再到这里啊,见到他们的遗骸,见到人,死,死,死去,一个,一个又一个,不要啊,为什么啊,早就受够了啊。淅,淅白,姐,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冲向了战场?

结果毫无意义,曦雨也明白其实现在的零哥哥已经睡着了,大多还是自言自语吧。心里慰藉。

今天,是这里的今日,零的昨天,好似也并未过去有多久。曦雨问了零,在路上时:“零哥哥那边的,是怎样的世界(* ̄3 ̄)?”

“太阳系就像个平静的水塘一样,好久没见过涟漪,刮风下雨对塘内的鱼儿并无什么影响,闲时看看头顶上水珠落下的圆圈,透过那层薄薄的水幕,哭哭过去的旧事,感慨当下不曾波及到自身的种种,但也就只是看看了,说来真的无趣的透顶,不再有过伤痛,也不再拥有激情。”

零的说辞,也许并未考虑曦雨是否能够听懂,不过曦雨明白了,零哥哥那一定是个充满着阳光的和平世界。

淅白:“别,别哭,姐姐我不是还在这吗。眼泪会冻上的,傻瓜。”

淅白所在的地方毫无疑问遭到了袭击,用数字上的统计,冰冰冷冷的一,仅存活了她一个。近在咫尺的距离,一行人却是再也不能抵达,或许前一秒,他们还在相互鼓励着,期盼着,有道希望的光芒照耀着。

这没有如果,也不存在幻想的美好,这束光被掐断了。

因阻击,淅白一人边战边撤,严重偏离,在彻底迷失后再遭敌人围杀,诡异的是那些人体内突然生出根根冰刺,由内向外穿出,尽皆从空中哗哗倒下,一个小女孩呜呜哭泣着扑到淅白身上。初次杀人的体感带给她巨大的冲击,那死去也不闭上眼神似乎就在盯着自己一样。实则敌人们并不与曦雨他们是同种人,甚至人的定义也是他们曾给敌人的,最初不该抱着善良将他们视为人交流,也许就不会有杀人的罪恶感了。

淅白:“喂,曦雨,听着。我们必须得走,好了,别闹了,会有更多追兵来的。”

淅白见到曦雨,不由得一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来不及去思索更多,她正要抱起曦雨立马转向别处,一步踏出却同倾倒的积木跪在雪中,她才发现左腿上有一个黑黢黢的洞贯穿了膝盖,没有血迹,没有痛感,也无法再行动。

曦雨:“淅白姐,你,受伤了?”察觉到不对的曦雨,努力压住自己颤抖的身躯,眼泪沾湿了衣襟,看到了淅白脸上深深的焦虑,下一瞬她被淅白狠狠推开。

淅白:“曦雨,跑!我跟不了你了,你.......”

曦雨:“不要!我,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啊!”

淅白:“你!你个傻瓜怎么傻成这样。嗯!?曦雨!”

指挥室的一间。

何玲依:“曦雨的位置不动了,这个傻瓜怎么敢出去那边的。”

菀墨:“我通知过所有可能调动的力量了,最快的十分钟后能到。”

何玲依:“十分钟?太慢了,那些老家伙一点表态都没有吗?就算不讲亲情,只凭利害,也不能放任一个源体活生生的被抓走。可他们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可这似乎没有希望,亲近的人正在受难,自己只得对着晃动灯影下的屏幕,自我安慰的祈祷着,而这祝福,从不会在风雪里传到,那些远征的人,又有几人还乡?

文明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才能停止战争?战争从不停下,它会大步向前走,踏下来断断续续的脚印,也似烈火,自点燃起熊熊烧尽每一寸土地。太阳系纪年20世纪至21世纪是战争频发的最高阶段,拢共三次世界级的大战停在了历史书上记载的某个时间。从那之后,文明的发展似得到了飞跃,尤以思想观念进步最大,借此,人类走向了星海,接触到太阳系外的文明。我很难去评判这样的事件,去给予它一个性质,就连考试的答案都说过:“带来灾难的同时客观上推动了文明的进步”。像一个矛盾,战争就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矛盾关系从打打闹闹一步步攀上到混战厮杀,从个人到家庭到团体到国家,那现在还会有星系间的战争吗?这大到难以想象,个人越发的渺小,起初是对等的人类,到后来是野外的畜生,又成遍地的蚂蚁,到最后是灰尘吗?还有更小,直至到达理论上的夸克,在几近无穷大的背景上,你,存不存在早已经不重要。

那若我死了?

只会多出两三个伤心的人。

战争早已淡化了你作为生命的价值。

夜晚,恰是安静的才好啊,最是无光的才美啊。如今帘子的意义,也只是为了遮住窗外的霓虹灯吧,若在海边的话,零会尽情敞开让浪花的声音声声传来,让倒影的星星缀缀点在屋顶,就像宇宙中一样。几百年前的人或许也是这样想的,留给零的这间屋子,卧室的设计就是落地窗勾连窗外的风景,只可惜被正对着千米开外的城市破坏掉了,地平线起伏太小了,所以零还是乖乖拉上窗帘,避免被那些烦人的灯光扫到一脸。

可,明明是难得一睡的安稳觉,却还有类似在奔驰列车上划过耳边的呼啸声,这很奇怪,多年来都未再体验过的感觉,在太空漫游许久似乎都忘记曾经乘着风疾驰的时光。乍又一听,觉其中声响沉闷无比,似有风雪压境,卷盖天地,全然不似轻松快活的旅行。

“淅——白——姐!”

一瞬间,睡意近乎全部消散,而那被惊醒后的疲倦又迅速袭来。零睁开一刹的视线看到并不是黑乎乎的墙面,而是白茫茫的无边世界。依随着本能的习惯,伸出的手要去抓住着什么,这才发现自身早已不在地面,也在此刻,噩梦的下坠感,从天际到深渊间彻底唤醒了睡梦中的零。

[我在哪?]脚下似腾云驾雾,其实为曦雨拖着他的投影,零还没有分辨出自身方位是否正确,或许他倒挂在天上。毫无反应,毫无防备,大脑还拖着阵阵痛感,就要强硬着从这突变中回过神来,对安逸久了点的他实在难以做到,呆呆的傻在了战场上。在转瞬变幻间,零唯一看清的是道闪着光的流弹,正中自己的眉心。

零并未死掉,他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投影,怎会因光年外的一声枪响而死掉。何玲依向他保证过的安全,即便是脚下的星球炸裂爆开,亦不会与零有丝毫关系。不会有着丝毫关系,则显得是疏远了许多。

不知是在旋转,像高速摆动的物体进入失重环境一样,又像猛然得到了重力,从万米高空中怦然坠落。头晕目眩,不是任何一种摆在游乐园里的设施可以带来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反倒成了零最想要的心愿,到没有任何摔落的感觉,只有脑袋里一直传来的阵痛,令人恶心反胃。

零看不清的世界中,一束白光与几道黑影穿梭风雪其间。他们包围,裹挟,织成的黑网却无法抵挡光束,一道刺破。

风雪飘荡,人声寂静,哭声丝丝传来,听不真切。零被扔至地上,身躯是虚拟的,但装置给了他一定最基本的触觉,好像从车上被扔了,在地上滚了几圈,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不期而遇。零或许也期待过第二日,明天,在太阳掠过头顶的正午,那枚项链又闪起来淡淡的光芒,自己又去往了遥远的异乡,那里有着淳朴善良的人儿,还未踏足的地表上有着山川秀丽的风景。零也有机会,去到他们那里的首都一样的地方,有一座高高的尖塔,挺拔的神像,巍峨的宫殿,跨海的桥梁,古时的遗迹镶嵌在现代的都市之中,这是他对外面一切美好向往的想象。

可,面前的一切,似乎与他所以为的,不一样呢。

周围平静了不少,剩下急促的呼吸声,零如同从噩梦中惊坐起,回到了他那茫茫无边的床,滴滴鲜红染在白单子上,利的像一柄柄刀刃刺向他的眼睛与心灵。

外形上,似乎与他并无二异的人,此刻像装饰物一样点缀在一根根冰刺上,血从他们的身躯里止不住的流淌,说明几秒前他们还在活着,还似水一样浮过冰的表面,一滴一滴,融化了雪,成为了血的大地,它们入侵在白色的世界里,为之涂抹自己的颜色。一颗心脏,还在微微颤抖,抽搐着。

雪未停,却又下起了腥臭的雨,一颗一颗从零的身体里划落。他渐渐看着身下也成了红色,猩红不断扩散侵蚀着一切,成了真正血流漂橹,伏尸百万的世界,成了他不再熟悉的陌生世界,在尸首上燃烧的烈焰烧塌了废墟,烧尽了灰尘,白茫茫的雾霭落下,最后雪覆盖了所有,为逝去遗忘的,合上棺材布,哭泣回荡,那是末日到来的时候吗?但在那最后他听到了吼声,是他所熟悉的语言,是他陌生的语言,是他经常听见,却又从未真正听过的语言——同......们......打倒.......

一股剧烈的冲击里在零的脑海里挤压,那瞬的疼痛足以让人转眼间失去反应能力。他并未被挂在冰刺之上,却倒在了雪地之间,与那些成了一个环。当他最后看见的一眼,十米之外,那孩子沐浴着鲜血,沾脏了白发,扑倒在一位满身疮痍却紧紧拥抱着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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