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祁暖已经醒了。她轻轻触碰手臂上的伤口，疼痛提醒着她昨晚游艇上的惊险一幕。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顾沉舟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尺寸刚好合适。
走出卧室，安全屋内飘着咖啡的香气。顾沉舟站在厨房岛台前，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面前的平底锅里，煎蛋和培根滋滋作响。
"你会做饭？"祁暖挑眉。
顾沉舟头也不回："生存技能之一。"他将早餐装盘，推到岛台对面，"吃吧，然后我送你回祁家。"
祁暖坐下，叉起一块煎蛋："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林世昌可能已经派人监视祁家了。"
"正因如此，他才想不到你敢回去。"顾沉舟倒了杯橙汁给她，"而且，你需要确认你父母的事。"
祁暖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昨晚你说，你见过我父亲？"
顾沉舟的眉头微蹙："只是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拿出手机，"我已经把照片发给了技术部门，让他们做面部识别比对。"
"谢谢。"祁暖轻声说。
早餐后，顾沉舟递给祁暖一个小巧的耳钉："通讯器，防水防干扰，按两下就能和我通话。"
祁暖戴上耳钉，对着玄关的镜子调整了一下。镜中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完全不像昨晚那个在游艇上窃取机密的女人。
"记住，"顾沉舟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撤离。我们在查的是跨国犯罪集团，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祁暖转身，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顾沉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伸手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别死了。"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半小时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祁家别墅附近的拐角处。祁暖下车前，顾沉舟塞给她一把小巧的手枪："藏在袜子里，保险已经上了。"
祁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将枪藏好："晚上见。"
她走向祁家大门，背挺得笔直。门卫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祁...祁小姐？"
"我回来拿些东西。"祁暖微笑如常，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穿过花园时，她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目光投来——是顾沉舟安排的人在暗中保护她，还是林世昌的监视者？无论如何，戏已经开场了。
推开别墅大门，客厅里传来祁妍尖锐的笑声。祁暖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走了进去。
祁妍正坐在沙发上试戴各种珠宝，林墨在一旁殷勤地递着首饰盒。看到祁暖，两人同时僵住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祁妍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
祁暖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我回来拿些个人物品。爸爸呢？"
"出差了。"祁妍很快恢复了镇定，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怎么，被男人甩了没地方去？"
林墨轻咳一声："祁暖，你还好吗？昨晚游艇起火，我们都很担心..."
"游艇？"祁暖歪了歪头，"什么游艇？"
祁妍冷笑："装什么傻！林叔叔的生日派对，你不是也收到邀请函了吗？"
"哦，那个啊。"祁暖耸耸肩，"我没去，昨晚和朋友在一起。"她故意暧昧地笑了笑，"男性朋友。"
祁妍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管怎样，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拿了你的东西就滚！"
"妍妍，"林墨低声劝阻，"别这样..."
"怎么，你心疼了？"祁妍尖声道，"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祁家大小姐！"
祁暖无视两人的争执，径直上楼走向自己曾经的房间——现在是祁妍的了。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房间已经完全变了样，她的东西被胡乱堆在一个纸箱里，扔在角落。
祁暖关上门，迅速行动起来。她先检查了房间是否有监听设备——没有。然后从纸箱里找出几样真正需要的东西：一本看似普通的相册，一个老式U盘，还有她母亲留下的一条银项链。
相册里夹着一张老照片，正是她昨晚给顾沉舟看的那张——她的亲生父母抱着还是婴儿的她。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S项目，2003.5.12"。
S项目？S先生？
祁暖心跳加速，迅速将照片藏进内衣口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立刻装作在整理书本的样子。
祁妍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假笑："需要帮忙吗，姐姐？"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不用了，马上就好。"祁暖头也不抬。
祁妍走到她身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回来干什么？"
祁暖抬眼，直视对方："我说了，拿东西。"
"撒谎！"祁妍压低声音，"我知道昨晚你在游艇上！林叔叔都告诉我了！"
祁暖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妍猛地推开她："随你怎么装。反正明晚之后，祁家就完了，你也会跟着完蛋！"
明晚？"海妖行动"的时间！祁暖暗自记下这个信息，继续装傻："妍妍，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胡话？"
"呵。"祁妍冷笑一声，突然提高音量，"姐姐，既然回来了，喝杯茶再走吧？我刚买了上好的龙井。"
不等祁暖回答，她就按铃叫来了佣人："去泡一壶龙井，送到小茶室。"
祁暖知道这是个陷阱，但她需要更多信息："好啊，正好我也有点渴了。"
小茶室在一楼角落，窗外是茂盛的玫瑰园。祁妍亲自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祁暖面前："敬我们的'姐妹情谊'。"
祁暖端起茶杯，敏锐地注意到祁妍紧盯着她的动作。茶水里肯定加了东西。她假装抿了一口，实则将茶水倒进了袖口的暗袋里。
"听说爸爸最近身体不好？"祁暖转移话题。
"关你什么事？"祁妍嗤笑，"反正等他...之后，祁家就是我的了。"
"你好像很确定？"
祁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立刻改口："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不是吗？"
两人虚与委蛇地聊了十几分钟，祁暖装作头晕的样子："奇怪，突然有点困..."
"可能是太累了吧。"祁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该走了。"祁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故意撞翻了茶壶，"哎呀，对不起！"
祁妍尖叫着跳起来躲避热水，祁暖趁机将藏在手心的微型**粘在了桌底。
"笨手笨脚的！"祁妍怒骂，"赶紧滚！"
祁暖装作虚弱的样子离开茶室，一出门立刻恢复了清醒。她快速上楼，溜进了祁父的书房。锁上门后，她打开电脑，插入那个老式U盘。
屏幕上跳出密码输入界面。祁暖输入"S20030512"，系统立刻解锁——这是照片背面的日期和字母。U盘里是祁父的一些私人文件，包括公司机密和...一段录音。
祁暖点开录音，林世昌的声音清晰传来："...只要妍妍拿到祁家的海外账户权限，五十亿美元就能在24小时内洗白...S先生已经等不及了..."
她正想继续听，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祁暖迅速拔出U盘，闪到窗帘后。门把手转动了几下，但锁住了。
"谁在里面？"是管家的声音。
祁暖屏住呼吸，没有回应。几分钟后，脚步声远去。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耳中的通讯器突然传来顾沉舟的声音："祁暖，有人正从后门进入别墅，可能是林世昌的人。"
"我马上出来。"她低声回应。
祁暖悄悄打开窗户，从二楼爬下去，落在玫瑰花丛中。尖刺划破了她的手臂和脸颊，但她顾不上疼痛，快速穿过花园向围墙跑去。
就在她即将到达围墙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祁暖本能地拔出藏在袜子里的手枪，却被对方一把按住。
"是我。"顾沉舟的声音。
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同刀刻。祁暖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被顾沉舟拉到一丛茂密的灌木后。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紧紧包裹着她的手。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耳廓，"有巡逻。"
两个持枪男子从不远处走过，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灌木丛。顾沉舟将祁暖护在怀中，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祁暖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越来越快的脉搏。
巡逻者走远后，顾沉舟才松开她："拿到什么了？"
"确认'海妖行动'明晚启动。"祁暖低声说，"还有..."她掏出那张照片，"我父亲与'S项目'有关。"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S项目..."他猛地抓住祁暖的肩膀，"我想起来了！十五年前，我父亲曾经参与过一个叫S项目的秘密研究，后来..."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后来他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的父亲...认识？"祁暖的声音微微发抖。
顾沉舟刚要回答，突然脸色一变，将祁暖扑倒在地。一声消音手枪的闷响，子弹擦着顾沉舟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树干上。
"走！"顾沉舟拉起祁暖，两人快速翻过围墙，冲向停在暗处的车子。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但两人已经跳上车。顾沉舟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你受伤了。"祁暖看着他肩膀渗出的血迹。
"擦伤而已。"顾沉舟紧握方向盘，"你呢？"
祁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和脸颊都在流血："玫瑰花的礼物。"
顾沉舟瞥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我们真是一对亡命鸳鸯。"
这个比喻让祁暖心头一颤。她看向后视镜，祁家的灯光已经远去，但前方的路更加危险。明晚，"海妖"将浮出水面，而她和顾沉舟，必须在那之前阻止一切。
车子驶入夜色中，如同一条游向深海的鱼，潜入更黑暗的阴谋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