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弗洛伊德低头瞥了一眼手腕上造型复古的机械表，表盖弹开又合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话音未落，他指尖一翻，一张质感特殊的卡片凭空出现。卡片通体呈现一种深邃的暗蓝色，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表面用简单的银线勾勒出一座灯塔的轮廓，正在静谧地散发着微光。
他笑眯眯地看向方木，语气里却带着期待：“来，叫声老师听听。”
“老师！”方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响亮又干脆。
卧槽，有大腿为什么不抱。
节操？那是什么？能吃吗？能比眼前这位高序列强者和可能的好处更重要吗？
弗洛伊德显然对这声毫不拖泥带水的“老师”极为受用，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透着一丝满意和“这小子很上道”的赞许。
他手腕轻轻一抖，那张暗蓝色的卡片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方木手中。
“仓促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弗洛伊德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给出的只是一颗糖果，“这是我们‘心灵灯塔’内部的黑卡，里面预存了一点零花钱，大概一百万金币吧。拿去，就当老师补给你的拜师礼。”
一……一百万？！还是金币？！
这都够在上城区最核心的区域买套房了！
方木捏着那张触手冰凉的卡片，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大脑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这张卡里存的，可不只是金币，”弗洛伊德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张质感特殊的卡片，“它更代表着‘心灵灯塔’的认可与邀请，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身份。”
“谢谢老师！”方木立刻躬身，双手郑重地接过卡片，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好了，我老人家还有点琐事要处理。”弗洛伊德摆了摆手，脸上仍挂着那抹捉摸不透的愉悦笑意，“记得有空来帝国国立学院找我——可别拿了我的‘诚意’，就偷偷跑路了哦？”
话音未落，他轻松地打了一个响指。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音节，如同被直接擦去的粉笔画，瞬息之间，便从所有人的视觉与感知中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
仿佛只是一个恍惚，弗洛伊德已然立于另一片维度。
无垠的意识之海在他脚下缓缓起伏，波光是由无数流转的思维与记忆碎片汇聚而成，闪烁着幽邃而变幻的光芒。他静立于此，仿佛亘古便存在的礁石。
一枚古旧的怀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掌心。他并未打开表盖，只是用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冰凉的金属表面。
一抹复杂而深沉的笑意在他嘴角无声漾开，低语如同叹息，融入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思维洪流之中：
“老师…这就是您最后的杰作吗？”
“这小子真能抗起...那面大旗吗？”
“姓名？”
“方木。”
“年龄？”
“16岁。”
“性别？”
方木闻言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对面那位正在记录的守夜人。
对方头也没抬，笔尖顿在纸面上，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别误会，例行公事。如今这世道——尤其是超凡圈里，变换样貌、甚至转换生理特征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不少人会选择那么做，为了力量，为了欲望，或者……就是为了‘知己知彼’。”他耸了耸肩，说得理所当然，“你懂的，有时候，只有同性才最懂同性。”
方木沉默了。这确实是个……他未曾预想到，但细想之下又十分合理的问题。
自弗洛伊德教授离开后不久，莫里斯地家族的人便迅速赶到，确认了艾莉丝“神启者”的身份。随后，他们就被带到了守夜人总部这间灯火通明的询问室。
结合上辈子的见闻——从“沃尔玛购物袋”到“武装直升机”种种匪夷所思的性别认知标签，方木觉得眼前这个问题确实值得认真对待。他稍作思考，郑重回答：
“生理性别，男性。心理性别，同样认同为男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克制的敲门声。正在问话的守夜人起身开门，与门外的人低声交谈几句后，便径直走了出去。
片刻，询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又一位守夜人走了进来。
只一眼，方木呼吸不由微微一滞。
纵然见识过艾莉丝冰封般的绝丽，也目睹过圣女阿芙拉那种非尘世应有的精致，他仍不得不承认——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美。
守夜人那身朴素的制服非但未能遮掩她的容光，反而更凸显出她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熔金长发利落挽起，衬得冷白肌肤犹如初雪，一双翠绿色的眼眸深邃如林间静湖，又带着海一般的莫测。
“这唱的是哪一出？我还没上刑呢，就先派美人来攻心了？”方木心里直犯嘀咕。
“方木，”女人开口，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仪，“有没有兴趣加入守夜人？”
“啊？”方木彻底懵了，这审讯怎么突然变成招聘会了？
“心灵灯塔已用他们的信誉为你担保。我们方才也用留影机回溯了现场，证实你与愚神教并无瓜葛。”她唇角微扬，解释道。
“所以，我正式再问一次：你是否愿意加入守夜人？”她目光如炬，直视着他。
“不愿意，下一个。”方木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马上就能去莫里斯地家族和艾莉丝过上好日子了，何必跟这种刀尖舔血的危险组织扯上关系？
“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女人似乎并不意外，却仍追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方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凭什么要加入一个天天玩命的组织？有什么好处？过了今晚，我就能进莫里斯地，兜里还揣着一张百万黑卡。我图什么？图你们加班多？图你们死得快？”
他突然倾身向前，逼近那张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压低声音道：
“邪神发展信徒都还知道给点‘恩赐’呢。你们守夜人……要不先表示表示？比如，让我看看你的腿？我再考虑考虑？”
他故意说得轻佻又放肆，盘算着这下总该让对方心生厌恶、知难而退了吧。
谁知那女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笑一声，竟直接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方木猝不及防，视线被迫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翡翠色眼眸深处。
“日，这女人是个高手！”方木心头警铃大作，一阵罕见的慌乱袭来，他猛地向后退开，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又暧昧地“调戏”。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试图掩饰瞬间的窘迫和那丝不争气的害羞。
女人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非但不恼，眼中的兴味反而更浓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猎物。她红唇微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吓到了？那……要不要换个方式，我们玩个小游戏？”
“什、什么游戏？”方木眼神游移，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依旧不太敢直视她。
“很简单，”女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猜猜我今天穿的丝袜是什么颜色？黑色，还是白色？猜对了的话……就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哦。”
方木一愣，随即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猜对了要答应她一件事？那只要自己故意说错不就行了？这规则简直是在放水。
他立刻扬起下巴，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得意，宣布了自己的“胜利答案”：“这有什么难猜的？我猜你左腿黑色，右腿白色！”
说完他甚至还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么离谱的答案，总该万无一失了吧？怎么可能真有人这样穿？
谁知，女人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丝毫错愕，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招。
她优雅地站起身，手指搭在守夜人制式外套的衣襟上，迎着方木逐渐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轻轻将外套向两侧分开——
一截修长匀称的小腿暴露在灯光下。
而就在那双腿上，赫然呈现着极其冲击视觉的一幕：左腿包裹着深邃的纯黑丝袜，右腿则是纯净无瑕的洁白。
一黑一白，对比鲜明，荒诞又极致诱惑。
“？”方木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通报：“莫里斯地家族的人到了，来接人。”
女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惋惜的神情，她轻轻咂了咂舌，对方木眨了眨眼：“真遗憾，时间到了。不过……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情哦？”
方木随着其他守夜人朝外走去，一步一回头，看向她的眼神活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精怪。
直到方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一旁阴影之中才无声地走出一名守夜人，恭敬地立在的女子面前。
“皇女殿下，您觉得他如何？”来人低声询问道。
“很有意思，”女人唇角仍噙着那抹玩味的笑意，“从见到我的第一面，到看见我腿上那双特别的丝袜……他的情绪里有惊讶、有算计、甚至有不服气，可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色欲。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
而一旁垂首而立的守夜人，内心早已翻涌不止——他疯狂腹诽的却是另一件事：
猜丝袜颜色？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赢得了殿下您啊！您掌管的可是“空间”的权能！
那根本不是什么提前穿好的！是您随时、随心、一眨眼就能换掉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