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要招揽他呢，丹妮殿下？”立在一旁的守夜人布卡轻声问道，眉头微蹙，“仅仅因为他不为美色所动……似乎并不值得您亲自前来招揽。”
丹妮唇角微扬说到：“布卡，你在总部待得太久了，消息似乎有些滞后。这位年轻人，可是刚被弗洛伊德教授亲口承认并收为弟子的神启者。”
“弗洛伊德？难道是……那位位居智天使、序列二的弗洛伊德先生？他竟然是神启者？”布卡难掩震惊，声音也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正是。”丹妮目光依然望向方木离去的方向，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
“可即便如此，您也不至于真的……”布卡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慨，“他竟然要看您的……”
丹妮轻轻抬手，止住了布卡的话。她望向布卡，声音忽然压得很低的说到：
“布卡，你应该知道，这皇城暗流涌动。大皇子背后有旧派贵族天时馆的支持，二皇子则得到新贵族商会们的拥戴。”
“其他势力或多或少对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倾向”
她微微一顿，目光望向那更遥远的天地，缓缓的说道：
“然而这帝国之中，不仅只有贵族之间的权位更迭。还有那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以及……万家灯火。”
“七大势力之中，除皇家之外，也就只有心灵灯塔那群只专注研究的学者，还未曾站队。”
丹妮指尖轻敲桌面，轻声说到：
“若能将他招揽至我的麾下……我便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底牌。心灵灯塔那群人有多护犊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想拿起水杯，却发现桌上空无一物。
略一停顿，她转向布卡，微微一笑：
“能帮我去倒杯水吗？”
“好的，殿下。”布卡应声退下。
待脚步声远去，丹妮再度将目光投往方木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
“方木……若你见识过莫里斯地家族的荣华，却归来仍是这番少年模样……”
“或许那时，我们真能成为并肩同行之人。”
“方木，希望你能走到那一步。”
“毕竟你算是第一位真正来自下城区的神启者。”
“而我的路又似乎太孤单了一些。”
离开守夜人总部，一辆流线型的魔导轿车静静泊在门外，幽蓝的魔力辉光在车尾尚未完全熄灭。车门敞开，艾莉丝端坐在后座，绯红的眼眸望过来，在昏暗车厢中如一对沉静的宝石。
方木俯身钻入车内，在她身旁坐下。皮革座椅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沉，散发出淡淡清香。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艾莉丝的声音很轻，却绷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没有。”方木答得干脆。那个神秘女人的事，他只字未提——某种生存本能告诉他，说出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就好。”艾莉丝似乎稍稍放松，指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裙摆，“累了吧？躺下来歇一会儿。”
方木没有推辞。他确实倦极了，连续经历死亡回放、生死搏杀和精神冲击，全凭一股肾上腺素强撑到现在。他依言侧身躺下，将头枕上她柔软的大腿，合上了双眼。
不出片刻，艾莉丝腿上便传来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她低下头，指尖极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眼中漾开一抹偏执的温柔。
前方正在驾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无声地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小姐，从现在起，您就是莫里斯地……”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骤然卡在喉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艾莉丝并未抬头，只冷冷地开口，每个字都淬着冰：“回去告诉老爷子，其他的我可以接受，但我和方木的事，谁都不允许插手。”
沉默接着重新笼罩回了车厢。她再度垂眸凝视方木沉睡的侧脸，目光缱绻，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第二天清晨，方木在陌生的柔软中醒来。
意识还尚未完全清醒，身下床垫的柔软和丝绸被面的丝滑已先一步包裹了他。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高耸的雕花床顶和垂下的奢华帷幔。
“真是豪华啊！”方木感叹道，哪怕他来自现代，也很少见到如此奢华的景象。
他习惯性地向身侧翻身，却看见一双摄人心魄的红眸。
艾莉丝正侧卧着面对他，银白的长发铺散在枕上，似那流淌的月辉。她似乎早已醒来，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他。
方木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尚未开口，艾莉丝已微微弯起眼角，无声地靠近。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沿着他的眉骨、鼻梁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他的唇角。
“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晨起的微哑。
“……早。”方木下意识地回应，喉咙有些干涩。
艾莉丝似乎很满意他刚醒来有些懵懂的状态，又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她身上清冷的香气彻底笼罩了他。
“睡得好吗？”她低声问，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方木点了点头，视线却无法从她那过于逼近的红瞳上移开。那里面似乎藏着旋涡，要将他吸进去。
见他愣神，艾莉丝极轻地笑了一下，抬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欢迎来到莫里斯地家，”她的唇瓣离开时，低声补充道，“……我的方木。”
“愿你今日愉快。”
艾莉丝起身下床，理了理裙摆，回头道：“若有任何需要，可以吩咐仆人小夜，我已经交代过她了。”说完，她便推门离去。
室内重归寂静。
“叮——恭喜宿主完成进阶任务，请及时领取奖励。”
熟悉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方木心念微动，那本古朴的书册悄然浮现在眼前。
“总算来了，让我看看这回有什么好东西。”他下意识搓了搓手，带着期待翻向记载奖励的书页。
“序列八，‘联结者’魔药配方一份……还有一副面具？”他的目光停留在第二项奖励上。那面具的图样透着诡异。
面具油彩猩红，泪滴湛蓝，那裂至耳根的笑容僵硬而扭曲，无声地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他点开了面具的详细介绍页：
【小丑面具（精神途径）·简介】
无人在意的小丑，往往是最悲伤的。
“……就这？”方木顿感一阵头疼，“能不能好好说话，直接写清楚效果会怎么样？一个个都当谜语人是吧？”
谜语人赶紧滚出哥谭啊！
吐槽归吐槽，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对啊……”他喃喃自语，手指快速往前翻页，“‘探明真相’的最终任务的奖励呢？
明明完成了，为什么没有？”
系统面板上，“最终任务”右侧，“未完成”三个猩红的小字依旧刺眼。
他沉思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
是的，他依然无法解释——为何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成了傀儡，唯独他在没有系统的帮助
下依旧没变成傀儡。
或许……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