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
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了在了方木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那片黑暗的的天空。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雨快速变大,
然后整个世界都被倾盆而下的暴雨笼罩了。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黑曜石地面上,噼里啪啦,瞬间溅起一层白茫茫的水雾,模糊了方木眼前的街景。
然而,街上那些衣着华丽的行人,却像是没有感觉的木偶。雨水瞬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们僵硬的身体轮廓,而他们的头发也因为雨滴粘连在了一起。
但他们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改变,行走交谈的动作也未曾有半分迟滞。
整个世界成了一幕荒诞至极的默剧,只有这哗啦啦的雨声,在这沉默中震耳欲聋。
方木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里,冰得他一哆嗦。
他随即低低地骂了一声:"靠,这鬼地方还带下雨的?。
然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抬手,迅速将肩头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捞了下来。他把这小家伙丢到了自己的礼服的口袋中。
松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了,发出“吱”的一声短促尖叫。
然后它因为好奇,借着力,从方木礼服的口袋处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它透过眼前那滂沱的雨幕,好奇地望着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雨势渐起,方木也失了继续探索的兴致。他快步返回城堡,吩咐侍从取来一套换洗衣物。
不过这一次,他特意叮嘱,要一套只有乡下人才会穿的粗制麻衣。
待他脱下身上那套精致的礼服,换上粗糙的麻衣后,果然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处不在的、试图将他拖入“故事”深处的同化之力,减弱了不少。
“果然,服饰也是‘角色’的一部分……”方木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坐下,低声自语。目光瞥见那只松鼠依旧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睡得香甜,他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这只松鼠从外面回来后就立刻又跳到了床上
他起身走到窗边。窗外,世界被连绵的雨幕模糊,街灯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短短、破碎摇曳的光影,所有灯火都化成一团团朦胧晕开的光斑。
望着这片被雨水浸透的安静世界,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上辈子不知在哪本小说里读到过的一句话:
猫是一种极其敏感的生物,它们只会在自己认定绝对安全的地方,安然入睡。
“唉。”
一声短促的轻叹落下,方木背倚着冰冷墙壁,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睡意再次漫涌而来,他这次并未抗拒。此刻他一身粗麻旧衣,浑似乡下误入此地的困顿旅人,而非远道而来的宾客——这副模样,总该不至于再被这诡异的“故事”强行同化了吧。
眼帘再度掀开时,方木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致中。
四下望去,似是一座王室花园,花影摇曳,微风和煦。一位紫发少女正在花丛间轻盈地追逐着蝴蝶,笑声清脆。少女耳朵尖尖的,倒是让方木想起了精灵。
不远处,头戴王冠的男子与他身旁仪态端庄的女子并肩而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忽然,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跑到男子面前,踮起脚尖,将一朵初绽的鲜花轻轻簪在他的冠冕旁。男子先是一怔,随后唇角扬起,眼底漾开一片真实的暖意。他伸出手,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本厚重的童话书,递到少女手中。
少女欣喜地接过,将书紧紧抱在胸前。也就在那一刹那,方木看清了封面上所印的图案——那是一只再熟悉不过的松鼠。
“谢谢你们,爸爸妈妈!”小女孩举着书开心的说到。
“不用谢,艾琳,祝你十四岁生日快乐。”那位仪态端庄的女子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