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方木眉头紧锁。他设想过灵性的各种可能，却唯独没往这个方向想。
“对呀，就是知识。”艾琳歪着头认真组织语言。
两人交谈间，南瓜车又碾过几个扑上来的“人”。透过与车身相连的感知，方木清晰地感受到车轮传来的触感——
硬得离谱。
以他前世对人体结构的了解，那绝不是骨头的硬度。
几乎接近钢铁了。
车轮每次碾过都异常吃力，根本压不碎他们。
更瘆人的是，那些“人”即使被卷进车底，还在用指甲疯狂抓挠底盘，或是死死抱住车轮，试图用身体阻挡车辆前进。
方木皱起眉头，如果这样子是没办法开到那座钟塔处的。
“这么说吧，”艾琳边说边在掌心聚起一团跃动的火球，随手朝人群掷去。火焰轰然炸开，像点燃了汽油般瞬间清空一片，方木。“我们万物途径的人，只要亲眼见过火焰，稍微有点天赋的就能在手里搓出火苗。”
“接着只要不断琢磨火焰的原理，研究怎么让它烧得更旺，灵性自然就会增长——手里的火球威力也跟着变大。”
“现在普遍认为，掌握知识的广度决定了灵性总量，而对知识理解的深度则决定了灵性的纯度。”
“？”方木愣了。
方木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灵性居然是这么回事。
照这个理论，牛顿要是穿越过来，怕不是能混个“万有引力真君”当当？
“那要是这么说，空间和时间途径的人得怎么修炼？”方木实在好奇——这两门学问深奥得吓人，他真想象不出那些超凡者平时都在研究什么。
艾琳歪着头想了想：“这两个途径的知识特别难，所以同序列里他们的战斗力也是最顶尖的。”
这也倒是合理，用时间换来的强度也可以理解
“最惨的是精神途径的低序列啦。倒不是他们的知识简单，主要是前期攻击方式太单一了——除了精神控制就是精神冲击，翻来覆去就那几招。”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眨着眼睛看向方木：“对了恩公，你是什么途径的呀？”
方木一时语塞。理论上说，他压根不属于现存的七大途径，完全是个计划外的存在。
方木回答得干脆利落：“心魇。序列九”反正等会儿离开这里也瞒不住，不如直接摊牌。
“唉呀，恩公你好弱哦。”艾琳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不见半分嫌弃，反而眉眼弯弯的，透着藏不住的开心。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一般。
“先别管这个，”方木打断道，“还能搓火球吗？”
话音未落，车子刚拐过弯就被堵住了去路——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前方聚集，一张张死寂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正不畏死亡地缓缓逼近。
“没有啦，一滴都不剩了。”艾琳瘫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方木这才注意到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刚才那几发火球已经榨干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灵性。
“你的灵性储量这么少？”
“我刚恢复人形嘛，灵性本来就见底了。”艾琳委屈地撇撇嘴。
“真没别的办法了？”方木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通过血脉连接，他分明感觉到这丫头还藏着什么后手没使出来。
“有办法，我要你的血。”艾琳直截了当，眼睛紧盯着他。
“我的血？”方木一怔。
“你的血很特别，蕴含着惊人的灵性。你第一次喂我血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艾琳说到。
方木还想追问，但眼看黑压压的人群越逼越近，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把手臂伸过去：“快！”
艾琳立刻掏出从餐桌上顺来的小刀，在他腕间利落一划。鲜血涌出的瞬间，她低头含住伤口用力**。
方木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灵性正在流失，却丝毫没有枯竭的迹象。
“这剧情怎么越看越像某些小说里的炉鼎设定……”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自己以后不会被一群坏女人榨干吧，那种事情不要啊！
随着血液不断被吸取，艾琳周身的灵性开始剧烈涌动。她掌心的火焰越聚越大，在人群即将扑到车前的刹那，她猛地将火球掷出——
“轰！”靠近的人群直接被火焰吞没，而威力甚至比之前还要大上几分。
坐在城堡的闭眼养身的指挥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惊疑之色，
“开什么玩笑？灵性恢复速度这么快！”
艾琳不可能有这么快的灵性恢复速度，更何况这里无时无刻在侵蚀着抵抗着的灵力。
他需要出去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
而场外，两人见到这一幕，都陷入了沉默。
站在弗洛伊德旁的指挥家首先开口：“你这徒弟，真的是你们心魇途径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的血还有这种功能？”
这能力非常古怪，理论来说，不同途径的灵性是不可以互相传递的，就如同两种不同血型的血液不能互相输送一样。
但眼前，这一幕又确实发生了。
弗洛伊德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子也看不出情绪。
指挥家又想到自己在里面的那具分身，那是他几百年前捏的小玩意。
那玩意没有多少灵性，目的就是有着足够的隐蔽性，但指挥家赋予他可以操纵整个小镇所有人的权利,而且智力也不算低。
小镇的每一个人虽然都不是超凡者，但他们的肉体强度也比常人厉害不少。
所以他更是知道，那些火球所需要消耗的灵性要多少才能将这些人焚烧殆尽。
“看着吧。”良久，弗洛伊德再次开口，语气中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让我们看看他究竟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火光接连炸开，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艾琳站在车顶，立于焰光中心，紫色的长发在热浪中翻飞，每一次挥手都唤起新的火球，将前方的一切障碍化为焦土。
“怎么样！”她从车顶上下来坐回来自己的位置，然后转过身来，眼中跳动着比火焰更明亮的光彩，脸上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
“厉害。”方木望着那片尚在燃烧的废墟，由衷赞叹。车辆重新启动，在焦灼的空气中缓缓前行。
“那要摸摸头！”艾琳得寸进尺地凑近。
方木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艾琳像只被顺毛的猫般眯起眼，满足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可惜车上没有音乐。”方木望着窗外流逝的焦土，轻声叹息。
就在这时，车厢内忽然流淌起一段熟悉的旋律。
是《斯卡布罗集市》。
那首他听过无数遍、能轻声跟唱每一个音符的歌。也是他曾经最珍爱的旋律之一。
但此刻，他只觉得惊悚，
因为这是异世界——这首歌，绝无可能在此响起。
题外话：想要点追读，秋泥膏了各位，鼠鼠想要个二期脑洞，以后会每天稳定更新两千字以上，时间在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