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地方么?对哦,昏迷不醒,也会被送到这个地方来。”
再一次来到这个能让自己力量全无的奇异梦境,然而梦境现在的样子却是变得截然不同,清澈透明的水面变得有些浑浊,那本应流向天空巨月的绯色光辉也是尽数堆积在了水面的下表面,使得整片水域泛起耀眼的绯红色,就像一个被倾倒染料的废水池一般,使得莉兹很不舒服。
“她怎么样了?”
顾不得太多,莉兹朝着水面中心的陆地跑去,一想起那被血海万剑穿心的梦境少女,莉兹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忍与心痛,虽然对方是一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
不久后,莉兹抵达了那个几乎和梦境少女贴身不移的小小摇椅,那原本应该在的紫发少女现在却是不见了踪影,准确地来说,是被一块血红的晶石封在了摇椅上,那是血海的力量所产生的晶石,莉兹非常地确信。
“呵,你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
梦境少女被晶石封住,这也就代表着再没了绯色光辉的阻挠,莉兹那难以抑制的求知欲顿时,爆发了出来,这个从来只以一头紫发与背影视人,给予莉兹奇怪力量,并有着令人发指的占有欲的小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莉兹没有理由不想知道。
“反正这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偷看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莉兹还是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向前踏出了一步,这个距离,若是放在以前,那绝对是会被梦境少女出手驱赶的距离,然而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水面下的绯色光辉变得更加地激动起来,拼了命地想要冲破水面来阻止莉兹,但此刻没了梦境少女的控制,一切都是徒劳的。
“居然没事?!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了第一步的尝试,莉兹也是彻底地放开了胆子,两步,三步,甚至小跑了起来,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血色晶石,莉兹的小心脏也就跳得更厉害,颇有一副偷鸡摸狗的新人扒手的样子。
终于,莉兹到达了摇椅的背后,看着那伸手可及的摇椅,她的内心就止不住地激动,宛如一道巨浪在她的心海里翻腾,久久不能停歇。
没有心思去关注这刻满了奇异文字与花纹的摇椅,莉兹缓慢地迈步,绕到晶石的正面想去一探究竟,然而当莉兹看见晶石正面的景象后,先是一阵遗憾与惊讶,随后便是有些恼怒。
因为,虽然正面的晶石略微透明剔透,但也只是隐约可以看见少女那明显不符合当今人界的华贵服饰,但脸部位的血色晶石竟是比其他的部位厚了许多,别说看见容貌了,连一个隐约的影子都看不见,看得见的只是那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血色晶石。
“你大爷的,血海你故意的吧?”
莉兹气得直跺脚,因为这几乎是看清梦境少女容貌唯一的机会。
“拜...托...”
“恩?谁?”
寂静的梦境,即便是一根针掉在地上,声音也很明显,两个断断续续又很微弱的字,如同被放大了百倍一般印入了莉兹的耳中,那似乎,是一种求救的声音。
“谁...能...救救我?”
再一次出声,莉兹终于是听出了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块被血色晶石尘封的梦境少女。莉兹赶忙将耳朵贴了上去,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谁...能...救救我,解...放...我,我...受不了了,师...父...艾薇儿,谁...谁都可以,不...不要再杀了...”
无助,绝望,那是发自内心渴望被拯救的呐喊,那是被摧残殆尽希望被解放的期待,虽然两个人隔着一层厚厚的血色晶石,但那股揪心的剧痛,莉兹却是能够确切地感受到,那是一种孤独与罪孽所带来的心之痛楚,宛如身临其境一般,一遍遍冲刷着莉兹脆弱的心灵。
“呵,看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对,就像我一样,即便孤身一人,身上的责任却是无时不刻把我们往前推,仿佛就像是时代的牺牲品一般。”
说着说着,莉兹强忍着有些哽咽的喉咙盘坐在了梦境少女的面前,丝丝泪水竟是不受控制一般挂在了眼角,仿佛有一种潜意识在告诉莉兹,现在,你该哭泣了,因为她很难受,你的心更难受。
“你不用害怕,你不寂寞,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抹去不请自到的泪水,莉兹用手轻轻抚摸着梦境少女脸颊处的晶石外表微微颤抖,似是感受到了那微弱的呼吸,心脏的跳动以及那遍体鳞伤的灵魂。
“主人,你感觉到了么?”
伴随一道清铃般的女生突然响起,一缕清澈的水汇聚在了一起,渐渐地形成了一个高挑的身影,仿佛是将整个水面的精华抽取出来了似的,使得莉兹不由得觉得,那是一种毫无瑕疵的至高纯水。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片梦境中我从未见过你?为何你要称我为主人。”
“吾名灵髓,奉命于梦境之中照顾无上尊上,至于为何叫你主人,呵,因为你很特别。”
又是这种说话听不懂的奇怪家伙么?
莉兹略微不爽地在心中吐槽到。
“尊上沉睡期间,就由我负责主人的进出吧,好了,这次的时间已经到了,主人可以离开了。”
虽然口上说着莫名其妙的主人两个字,但莉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话语间带着的无奈与悲伤,不单单是为了某一个人,自己与梦境少女似乎皆在其中。
“啊,麻烦你了。”
莉兹点头示意后,灵髓便是召唤出了一层层水柱将莉兹层层包裹起来。
“哦,对了,顺便问一下,你吃糖么?”
“等尊上醒来,主人再带点过来吧,毕竟那是尊上曾经的最爱。”
泉髓的话有些低沉,似是勾起了某些令人神往的回忆。
“了解。”
说完,莉兹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似是做了一场悲伤却又快乐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