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墨还想再解释几句，但季晓筠已经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走啦走啦！难得出来逛街，试试衣服怎么了！"
梁月从另一侧架住林雨墨的另一只手臂。
"对啊！说不定能找到很适合雨墨前辈的款式呢！"
文晓清跟在后面，小声补充道：
"嗯…那家店…衣服质量很好的…价格也…也还可以…"
三个人就这么把林雨墨半推半就地拖进了服装店。
店内响着轻快的流行音乐，货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
店员看到四个穿校服的女生进来，立刻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迎上前。
"欢迎光临！几位同学想看些什么？"
"我们想帮朋友挑几件衣服！"
季晓筠说着，目光已经开始在货架间游走。
林雨墨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她前世作为男性，进服装店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虽然身体是女性了，但那种本能的抗拒感还是涌了上来。
更要命的是——
她现在居然要亲自试穿。
"雨墨同学！你看这件怎么样！"
季晓筠举起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点缀着白色的蕾丝边。
"感觉很配你的气质欸！"
"我觉得这件黑色的T恤配破洞牛仔裤更帅！"
梁月从另一个货架上抽出一套休闲装。
"雨墨前辈穿起来肯定很酷！"
文晓清则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小声说道：
"这个…看起来很温暖…"
三个人各持己见，很快就在林雨墨面前堆起了一小座衣服山。
林雨墨看着那堆衣服,喉咙发紧。
算了。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
试就试吧。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季晓筠手里的连衣裙,走进了试衣间。
拉上帘子的瞬间，林雨墨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看着手里那件轻飘飘的裙子,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名状的窒息感。
这玩意儿…怎么穿？
虽然这具身体已经当了十六年的女生，但林雨墨的灵魂深处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她机械地脱下校服外套，解开衬衫扣子。
然后是裙子。
当她把那件淡蓝色连衣裙套上身的时候,布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让她浑身僵硬。
太轻了。
太薄了。
完全没有安全感。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蓝色的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腰线被收得很紧,蕾丝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客观来说，确实挺好看的。
但林雨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穿着这玩意儿上街，会不会被当成cosplayer？
"雨墨同学！穿好了吗！"
季晓筠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让我们看看！"
林雨墨咬了咬牙,拉开帘子。
三个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
"好可爱！"
季晓筠第一个冲上来，围着林雨墨转了一圈。
"我就知道这件适合你！"
梁月也点头赞同。
"确实很好看！比校服好看多了！"
文晓清小声说道：
"嗯…很适合雨墨前辈…"
林雨墨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耳根有些发烫。
被三个女生这么盯着看,而且还是穿着这种…这种…
算了，不想了。
"那个…我去换下一件。"
她逃也似地缩回试衣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雨墨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试衣过程。
连衣裙、休闲装、针织衫、短裤、长裤…
每一件都要穿出来给三个人看。
每一次都要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评论。
当林雨墨终于换回校服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掏空了。
"雨墨前辈不买吗？"
梁月有些失望地问道。
"那件淡蓝色的裙子真的很适合你啊。"
"下次吧…下次一定…"
林雨墨敷衍地回答,心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季晓筠看出了她的疲惫,拍了拍手。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们去唱歌怎么样？"
"唱歌？"
梁月眼睛一亮。
"好啊！我正好想放松一下！"
文晓清也轻轻点了点头。
四人走出服装店,沿着商业街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KTV。
前台小姐接待了她们,安排了一个中型包厢。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林雨墨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柔软的沙发、暖黄色的灯光，这氛围才舒服嘛！
"我先点歌啦！"
季晓筠兴冲冲地拿起遥控器,开始在屏幕上翻找。
"这首！这首很火的！"
她点了一首最近很流行的偶像组合的歌。
梁月也凑过去。
"我也要点！"
"这首运动会上经常放的！"
她选了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流行歌曲。
林雨墨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热火朝天地点歌,心里默默吐槽。
果然是现充的选曲风格。
都是那种在学校广播里循环播放的热门歌曲。
就在这时,文晓清拿起了另一个遥控器。
"那个…我也…点几首…"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很快就选中了一首歌。
林雨墨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歌名——
《secret base ~君がくれたもの~》
嗯？
这首歌…
她又看了看文晓清选的第二首、第三首——
《キリトリセン》
《輝夜の城で踊りたい》
林雨墨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
等一下。
这些歌…
全是二次元歌曲啊！
她偷偷看向文晓清。
只见那个平时胆小到话都说不利索的文学少女,此刻正专注地在歌单里翻找着,眼睛里甚至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
林雨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找到了。
她找到老二次元了。
而且还是那种藏得很深、伪装成文学少女的资深宅。
"晓清,你点的这些歌我都没听过欸。"
梁月好奇地凑过去看屏幕。
"是新出的吗？"
"啊…嗯…就是…就是一些…比较小众的…"
文晓清的脸微微泛红,声音又变回了那种细若蚊蚋的音量。
"我…我平时比较喜欢听…"
季晓筠也看了看歌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哦!我知道了!"
"是那种文艺青年喜欢的独立音乐对吧!"
"晓清果然很有品味!"
林雨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文艺青年?
独立音乐?
季晓筠你也太天真了吧!
但她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一旦说出来,自己也会暴露的。
而且看文晓清那个反应,她显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两个隐藏宅在同一个包厢里,却只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林雨墨感觉这个场景简直荒诞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包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季晓筠唱歌的时候会配合夸张的动作,梁月则是用她那充满活力的嗓音吼出每一个音符。
而文晓清唱起那些歌曲的时候,声音虽然还是很小,但林雨墨能听出她对每一句歌词的熟悉程度。
林雨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麦克风,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想唱。
但她不能。
一旦开口,就会暴露。
所以她只能选择那些大众流行歌曲,敷衍地唱完,然后继续沉默。
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沙漠里看到绿洲,却不敢上前喝水。
就在林雨墨陷入内心挣扎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从隔壁包厢传来。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闷响。
包厢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四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墙壁的方向。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梁月皱起眉头。
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更清晰了——有人在砸东西。
而且声音越来越激烈。
"不会是…打架吧?"
季晓筠站起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雨墨也站了起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打架。
那种声音…
那种破坏的力度…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文晓清小声地问道,但她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怀里的书本。
四个人对视一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们都意识到了同一件事——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们作为魔法少女,不能坐视不理。
"走。"
林雨墨率先走向门口。
季晓筠、梁月、文晓清紧随其后。
四人推开包厢门,走进走廊。
隔壁包厢的门紧闭着,但里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不仅有砸东西的声音,还有…
某种低沉的、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嘶吼声。
"准备好了吗?"
林雨墨回头看向其他三人。
季晓筠点了点头。
梁月握紧了拳头。
文晓清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胆怯逐渐被某种坚定取代。
林雨墨伸手,握住门把手。
然后——
猛地推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