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从脚底涌上，流遍全身。
林雨墨站在悬浮平台上，闭着眼睛。
那股能量很温和，不烫也不冷，就是纯粹地流动着。
她能感觉到它在体内的每个角落游走。
指尖、肩膀、腿部、胸口。
所有地方都被这股能量填满了。
然后，某个开关被触动了。
胸口的位置突然发热。
不是灼烧感，而是一种深处的温度。
星之核。
林雨墨知道那是什么。
她睁开眼睛。
眼前的纯白房间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蓝色的空间。
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没有地面。
只有无尽的深蓝。
还有悬浮在空中的银色符文。
那些符文在缓慢旋转，每一个都散发着淡淡的光。
"又来这套神秘空间的设定…"
林雨墨小声嘀咕。
但她没有反抗。
因为身体已经开始变化了。
深蓝色的光从脚下升起，缠绕着她的身体。
校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战斗服。
深蓝色的短裙，银色的纹路，黑色的及膝袜。
头发染上了银色的光泽。
手中凝聚出那根熟悉的权杖。
变身完成了。
Signet低头看着自己的战斗服。
"每次变身都还是有点不习惯…"
她叹了口气。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周围的银色符文开始靠近她。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
它们围绕着她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它们全部融入了她的身体。
画面在眼前展开。
第一个画面。
办公室。
灰白色的格子间，发出嗡嗡声的电脑，永远做不完的表格。
前世的自己坐在那里，机械地敲击键盘。
"这个月的业绩又没达标。"
部长站在旁边，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再这样下去，你的转正就别想了。"
那时候的自己低着头，说着"对不起"。
然后继续加班到深夜。
画面切换。
第二个画面。
还是办公室。
"小林，这个项目你来负责。"
同事把一堆资料扔在桌上。
"但是…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现在是你的了。反正你也没什么要紧事吧？"
那时候的自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接下了那堆资料。
因为不想被讨厌。
因为不想被孤立。
因为…
因为没有拒绝的勇气。
画面再次切换。
这次是现在。
火焰虚兽在眼前。
Flora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自己冲了出去，挡在了她面前。
"为什么？"
Signet在心里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事？"
前世的自己，连拒绝同事的无理要求都做不到。
现在的自己，却敢冲向怪物。
这是什么改变了？
是身体吗？
是力量吗？
不。
都不是。
改变的是…
"契约。"
Signet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回荡在深蓝色的空间里。
"是契约。"
她突然明白了。
前世的自己，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订立过平等的契约。
公司和员工之间，是雇佣关系。
但那不是契约。
那是单方面的索取。
同事之间，应该是合作关系。
但那也不是契约。
那是相互利用。
真正的契约，应该是双方都认可的规则。
是双方都愿意遵守的约定。
是…
"是平等的。"
林雨墨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
在后巷里。
Flora用尽最后的魔力，治好了自己的伤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的自己这么问。
"因为你救了我啊。"
Flora笑着说。
"我救你，你治我。这样就扯平了。"
那是契约。
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不是单方面的索取。
而是互相的。
平等的。
画面继续切换。
训练场上。
自己给Sharp加速buff。
Sharp用剑斩断虚兽。
Quill展开屏障保护大家。
Flora用藤蔓控制敌人。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能做的事。
每个人都在帮助别人。
这也是契约。
团队之间的契约。
"我懂了。"
Signet睁开眼睛。
深蓝色的空间开始变化。
那些银色符文重新出现，但这次它们不再是混乱的。
它们排列成了有序的图案。
三条道路。
从她脚下延伸出去，通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第一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法典。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条都是规则。
【规则】。
强化契约的约束力，让设定的规则更加严格、更加难以打破。
Signet盯着那本法典。
她能感觉到它的力量。
如果选择这条路，她就能设定更加复杂、更加强大的规则。
但是…
"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摇了摇头。
规则是死的。
人是活的。
第二条路的尽头，是无数条交织在一起的丝线。
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不同的东西。
【连接】。
建立契约双方之间更深的羁绊，让规则的效果能够通过连接传递。
Signet看着那些丝线。
她能感觉到它们的温度。
如果选择这条路，她就能让队友之间的配合更加紧密。
但是…
"也不是这个。"
连接是好的。
但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
第三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天平。
天平的两端各放着一个物品，正在缓慢地交换位置。
【交换】。
临时交换两件事物的属性。
Signet盯着那个天平。
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如果能交换虚兽和队友的速度…
如果能交换敌人和自己的防御力…
如果能交换…
"就是这个。"
Signet走向第三条路。
她想到了具体的应用场景。
如果能把虚兽的硬度和破布的硬度交换…
虚兽就会变得脆弱。
或者更简单一点。
把敌人的速度和受伤队友的速度交换。
敌人就会变慢，队友就能快速撤退。
这个能力的可能性太多了。
Signet踏上了第三条路。
脚下的路面开始发光。
那是银色的光。
和契约印记一样的颜色。
她走到天平前，伸手触碰。
天平立刻化作无数光点，涌入她的身体。
胸口的星之核剧烈跳动。
不是痛。
是一种…充盈感。
力量在体内流转，比之前更加顺畅。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权能在变化。
之前，契约权能只能设定简单的规则。
比如"禁止使用火系能力"、"移动速度减半"。
但现在…
现在她能做更多的事了。
她能交换。
交换两件事物的某个属性。
味道、硬度、温度、重量、速度…
只要是能被明确定义的属性，都能交换。
而且…
Signet握紧拳头。
她能感觉到这个能力的限制。
交换的对象越相似，消耗就越少。
比如，交换两个苹果的味道，几乎不需要魔力。
但如果要交换苹果和石头的硬度，消耗就会大很多。
这很合理。
Signet在心里点了点头。
没有无限制的力量。
每个能力都有代价。
深蓝色的空间开始消解。
那些符文、道路、天平，全都化作光点消散。
Signet感觉到自己在下坠。
不。
不是下坠。
是回归。
回到现实。
Signet睁开眼睛。
纯白色的房间回来了。
脚下的银色平台还在旋转,但光芒已经暗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还是战斗服的状态。
但感觉不一样了。
力量更加充实。
更加…稳定。
她解除了变身。
深蓝色的战斗服消失,校服重新出现。
房间里的淡蓝色光环停止旋转,平台缓缓降落到地面。
训练结束了。
林雨墨走下平台,活动了一下肩膀。
她看向门口。
门还是关着的。
但她知道季晓筠就在外面等着。
她走过去,推开门。
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林雨墨眯了眯眼睛。
"雨墨同学!"
季晓筠立刻从墙边跳起来。
她一直靠在墙上等着,看到门打开,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怎么样?!"
季晓筠跑过来,抓住林雨墨的手。
"成功了吗?!"
"觉醒专精了吗?!"
"是什么专精?!"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
林雨墨被她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嗯。"
她点了点头。
"成功了。"
"太好了!"
季晓筠欢呼起来。
她抱住林雨墨,在走廊里转了一圈。
"我就知道雨墨同学可以的!"
"你现在是C级魔法少女了!"
"而且才觉醒几天就掌握了第一个专精!"
"超级厉害的!"
林雨墨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
"…松手。"
"诶?啊,对不起对不起。"
季晓筠立刻放开她。
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很灿烂。
"那是什么专精呀?"
"我好好奇!"
林雨墨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校服。
"…交换。"
她简短地回答。
"可以临时交换两件事物的属性。"
"诶?!"
季晓筠的眼睛睁大了。
"交换属性?!"
"好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