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强行撕开的空间裂缝,几乎抽干了星狮野的一切。不仅仅是那狂暴汲取而来、尚未驯化的水晶能量,更包括他本就濒临枯竭的生命力与意志。他抱着小螺丝,与其说是奔跑,不如说是在狭窄、黑暗、岔路丛生的废弃矿道里进行一种跌跌撞撞的本能逃亡。
视野模糊不清,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沉重如风箱的喘息。左臂的伤口灼痛难忍,那些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微微蠕动,带来令人心悸的麻痒与刺痛。更糟糕的是体内那一片狼藉,强行吞噬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虚空力量的反噬更是让他的灵魂都仿佛在颤抖、冻结。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审判官扈从很快就会重整旗鼓追上来,下一次,他绝无可能再制造出那样的混乱。
绝望如同矿道深处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痛苦和虚弱彻底淹没的边缘,一个声音,突兀地、直接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接收,它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弦,带着一种奇异的、非人的空灵与淡漠。
(…惊人的能量爆发…纯粹的虚空之歌…却又混杂着如此强烈的痛苦与抗拒…有趣的复合体…)
星狮野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矿道幽深死寂,只有水晶微弱的光芒和他粗重的呼吸声。是幻觉?力量反噬导致的精神错乱?
(并非幻觉,迷失的歌者。)那声音再次响起,精准地回应了他的思绪。(你的‘演唱’动静太大,在这片寂静的底层弦律中,如同惊雷。)
“谁?!”星狮野嘶哑地低吼出声,声音干涩得吓人。他紧紧抱着昏迷过去的小螺丝,背靠湿冷的岩壁,试图集中涣散的精神,却只引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一个聆听者。你可以叫我…‘汐’。)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无恶意,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你正在撕裂自己,复合体。强行融合不兼容的能量,驱动远超负荷的弦律…再这样下去,不必等那些‘调律师’追上你,你自己就会崩解成一片无意义的噪音。)
星狮野心脏狂跳。对方不仅知道他的状态,似乎还知道审判庭在追他!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骇,试图在脑中回应:“你在哪里?你想做什么?”
(我无处不在,又无处所在。至于意图…我感受到了你的‘不同’,你的‘弦律’中夹杂着古老而熟悉的回响,这值得一次接触。)汐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你刚刚使用的,是‘长夜’的力量。虽然粗糙、狂野、充满自我毁灭的倾向…但本质不会错。)
长夜?星狮野从未听过这个词。他只知道这是诅咒,是带来不幸和毁灭的、来自虚空的污染。
(看来你一无所知,只是本能在驱动。)汐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惋惜?(真是暴殄天物。‘长夜’是钥匙,而非枷锁。它本可用于打破那笼罩万物的、令人窒息的‘永恒黄昏’。)
永恒黄昏?又一个陌生的词藻。星狮野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这些藏头露尾、故弄玄虚的家伙,和审判庭那些一口一个“净化”、“异常”的家伙一样可疑!他们总是用一些听不懂的词汇来包装他们的目的——要么是奴役,要么是毁灭。
(你的不信任如同厚重的盔甲。)汐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但这并无意义。我对你的核心并无企图,至少现在没有。我只是在确认…确认你是否是那无数可能性中,值得投资的一个‘变数’。)
“投资?变数?”星狮野在脑中冷笑,剧烈的精神活动让他鼻端再次溢出血丝,“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的家伙,都一个德行!审判庭想抓我去研究,你呢?也想得到这种‘力量’?”
(力量?)汐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清晰可辨的…轻蔑?(你称之为力量?这痛苦的、即将把你推向毁灭的残渣?不,‘歌者’,我看重的是‘可能性’。是‘长夜’与‘黄昏’碰撞时,可能产生的、足以颠覆一切乐章的…‘不谐和音’。)
精神层面的交流极快,外界不过弹指一瞬。星狮野感觉到身后的追兵似乎更近了,那种冰冷的扫描感再次隐约浮现。他没有时间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干什么!”星狮野在意识中咆哮,“要么现身帮忙,要么就滚出我的脑袋!”
(帮忙?)汐沉吟了一下。(可以。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不仅仅是又一个即将湮灭的噪音。向前,第三个岔路口,左转。那里有一条被遗忘的裂隙,通向更古老的层面。‘调律师’的仪器暂时无法有效扫描那里。)
这像是一个陷阱。但星狮野已经没有选择。留在原地,必死无疑。他咬紧牙关,榨出最后一丝气力,按照指引,冲向了那个岔路口。
果然,在堆积的碎石和水晶簇后面,隐藏着一条极其狭窄、向下倾斜的裂缝,仅容一人勉强通过,里面吹出带着陈腐气息的冷风。
他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岩石刮擦着他的伤口,带来新的疼痛,但他毫不在意。
就在他整个身体没入裂缝的刹那,那冰冷的扫描波动恰好掠过洞口,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深入这结构复杂、信号混乱的区域。
暂时安全了。
星狮野瘫倒在裂缝深处一个小小的凹陷里,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小螺丝从他怀里滑落,躺在一旁,依旧昏迷不醒。
(不错的决断力。)汐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赞赏,只是陈述。(你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你…到底…属于哪一方?”星狮野喘息着,在脑中艰难地发问。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滑向黑暗。
(我们?我们是被‘永恒黄昏’掩盖的‘残响’。)汐的声音似乎遥远了一些,仿佛正在逐渐退潮。(是旧乐章逝去后,不愿消散的低语,是渴望新旋律的…无声之音。)
残响…无声之音…星狮野无法理解。
(你的困惑本身,就是打破枷锁的开始。)汐的声音越来越淡,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记住,星狮野,你拥有的并非诅咒,而是‘长夜’的碎片。它是少数能撕裂那虚假黄昏光辉的力量之一。当你不再抗拒它,当你真正理解自身的弦律…或许,你会主动寻找我们。)
声音彻底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那被强行连接的精神感应断开了,只留下无尽的谜团和星狮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短语——“长夜”、“永恒黄昏”、“残响”、“枷锁”…
还有那份冰冷彻骨、仿佛万物终局般的“虚无感”。
审判庭的追捕,未知组织“残响”的试探,体内狂暴难以控制的力量,昏迷的同伴,深陷绝境的自己…无数线索和危机如同乱麻,缠绕着星狮野近乎崩溃的神经。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而他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卷入了某个巨大漩涡的中心。
冰冷的岩石紧贴着他的脸颊,体内奔腾的能量稍稍平复,却依旧像潜伏的火山。黑暗中,他仿佛能听到两个词在无尽回响:
长夜…
黄昏…
狩猎并未结束,只是舞台变得更加深邃和诡异。而猎物与猎人的身份,在某些存在的眼中,或许早已模糊不清。
星狮野的意识和黑暗融为一体,不知过了多久。
剧痛是最先回归的感觉。并非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钝重的灼痛,从他左臂的伤口蔓延至全身每一寸骨骼和肌肉,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过。经脉中,那些强行汲取而来、未被驯化的水晶能量仍在躁动,像被困在血管里的闪电,每一次窜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虚空力量的反噬则如同附骨之疽,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虚无感,不断蚕食着他的体温和意志。
他呻吟一声,艰难地睁开眼。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大片扭曲的幽蓝光影。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极其狭窄的岩石裂缝深处,身下是冰冷粗糙的矿石地面。空气潮湿,带着浓重的尘埃和某种矿物特有的锈蚀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裂缝入口处零星分布的几簇低矮水晶,散发着有气无力的微光,勉强驱散一小片深邃的黑暗。
小螺丝!
他猛地想起同伴,心脏骤然收紧,不顾全身散架般的疼痛,挣扎着扭过头。
小家伙就蜷缩在他身边不远处,依旧昏迷不醒,小小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而急促。审判官扈从的“静滞波”和后续的疯狂逃亡,显然给这个本就虚弱的小家伙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星狮野咬紧牙关,用还能动的右手肘支撑起上半身,一点点挪到小螺丝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立刻又悬了起来。这里冰冷潮湿,小螺丝的身体显然无法长时间承受。必须想办法离开,或者至少找到更安全、更温暖一点的地方。
他靠坐在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他尝试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力量,回应他的只有更强烈的刺痛和空虚感。那强行撕开空间裂缝的一击,以及最后疯狂吞噬水晶能量的行为,几乎彻底榨干了他。此刻的他,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虚弱。
(…恢复速度低于预期,但生命弦律趋于稳定…有趣的自愈倾向,与虚空侵蚀并存…)
那个空灵淡漠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再次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是汐!“残响”的那个成员!
星狮野浑身一僵,警惕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狭窄的裂隙。除了岩石和水晶,空无一物。
“出来!”他嘶哑地低喝,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干涩,“别装神弄鬼!”
(物理形态的‘出现’并无必要。交流的本质是弦律的共鸣,而非物质的交互。)汐的声音毫无波澜,似乎完全不受他情绪的影响。(我仍在‘聆听’。你的弦律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内部的冲突依旧剧烈。‘长夜’的低吟与外来能量的嘶嚎…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又是这些晦涩难懂的词汇!星狮野感到一阵烦躁和无力。他厌恶这种被窥探、被分析、却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意图的感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长夜,黄昏…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在脑中愤怒地回应,“如果你不想帮忙,就滚远点!我不需要你的‘聆听’!”
(愤怒。恐惧。不信任。典型的防御机制。)汐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标本。(但你的‘不谐和音’正是价值所在。‘永恒黄昏’之下,万物弦律趋于同化,归于死寂的平衡。而你,是罕见的、活跃的‘变数’。)
星狮野捂住抽痛的额头,试图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甩出去。他现在只想带着小螺丝活下去,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不是听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谈论什么弦律和变数!
(…那些‘调律师’的追捕弦律并未远离。)汐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带来了极具压迫感的信息。(他们暂时失去了你的精准方位,但封锁了上方所有主要通道。正在进行网格化扫描。依照当前效率,最多还有两个标准时,就会发现这条裂隙。)
星狮野的心脏猛地一沉。两个标准时?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恢复多少战斗力,更别说带着小螺丝突围了!
绝望再次攫住了他。
(…你的‘累赘’…那个小单位的生命弦律正在持续减弱。)汐的声音再次响起,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焦虑。(这里的能量场对他这种脆弱的结构具有侵蚀性。缺乏能量补充或有效庇护,他支撑不了太久。)
星狮野猛地看向小螺丝,小家伙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他尝试再次沟通那些幽蓝色的水晶,但体内力量的枯竭和混乱让他连最细微的引导都做不到。
(…你对‘长夜’的理解和运用,粗糙得令人惋惜。)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探究意味?(它并非只能吞噬与毁灭。感知,同调,转化…它的本质是‘虚无’,是容纳万物的基底,而非单纯的破坏。你为何只执着于最表层的暴力宣泄?)
星狮野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从这力量觉醒以来,带来的只有痛苦、破坏和他人的恐惧。吞噬生命,撕裂空间…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它的全部,是一种必须小心控制、否则就会反噬自身的可怕诅咒。
“它…还能做什么?”他下意识地在脑海中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与一丝微弱的希冀。
(…演示比阐述更有效率。)汐沉默了片刻后回应。(注意感知你身旁的岩石…忽略它的物质形态,用你的‘虚无’去触碰它的‘存在’…感知其内部结构的‘空隙’与‘振动’…)
星狮野将信将疑,但看着小螺丝越来越糟糕的状态,他别无选择。他依言将右手轻轻按在身旁冰冷的岩壁上,闭上眼,竭力忽略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疲惫,将全部残存的、微弱的精神力集中起来,尝试按照汐的指引去“感知”。
起初,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和疼痛。
但渐渐地,当他努力将那股冰冷的、属于虚空的力量极其细微地引导至指尖时,某种奇异的变化产生了。
他依然“看”不到岩石,但却能“感觉”到一种极其细微的、无处不在的“振动”。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构成物质存在的某种基础频率。他能“感觉”到岩石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存在着无数细小的、无法用肉眼观测的“空隙”和“脉络”。
(…很好…虽然微弱,但你的确拥有这份‘共鸣’的天赋…)汐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淡漠,却似乎更清晰了一些。(现在,尝试将你的‘弦律’…你体内那些躁动不安的外来能量…导入这些‘空隙’…不是强行冲击,而是引导…让它们的振动与岩石的固有振动发生‘干涉’…)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星狮野凭借着一种求生的本能和潜意识里对“答案”的渴望,开始尝试。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些如同野马般躁动的水晶能量,将它们一丝丝、极其缓慢地通过指尖,注入岩石感知到的那些微小“空隙”中。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对精神控制力的要求高到变态。能量稍一失控,就会猛烈冲击岩壁,反震自身。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滴落,身体因为极度专注和痛苦而剧烈颤抖。
失败了无数次。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次极其细微的能量注入,终于成功融入了岩石内部的某种振动频率。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无法被耳朵捕捉的低鸣从岩壁内部传来。
紧接着,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他手掌按压的那一小片岩壁,大约巴掌大的区域,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质地变得酥松,最后悄无声息地化为了极其细腻的、带着微弱能量残留的粉末,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更深层的岩石!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强光,只有一种近乎“湮灭”般的静谧分解!
星狮野猛地收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造成的痕迹,又看看自己的指尖。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的不再是狂暴的吞噬,而是一种…精准的“解构”?仿佛他只是拨动了某个关键的“琴弦”,让物质自身的内在平衡悄然崩塌。
(…初步理解。虽然效率低下,损耗巨大,但方向正确。)汐的评价依旧客观而冰冷。(这才是‘长夜’之力应有的应用方式之一——感知万物弦律,寻找其‘静默点’,予以‘解构’或‘同化’,而非蛮力摧毁。暴力宣泄只会加速你自身的崩解。)
星狮野看着那堆粉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力量,原来真的可以这样使用?不是毁灭,而是…改变?
(…你可以尝试用这种方式,开辟一个更深的庇护所,或者…获取一些纯粹的能量晶体,为那个小单位维持生命。)汐的声音提出了建议,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测试。(当然,这取决于你是否能控制住那依旧躁动的力量,而不被其反噬。)
这无疑是一次危险的尝试。但也是唯一的生路。
星狮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不安,再次将手按在岩壁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只有绝望和疯狂,多了一丝专注的探究。
他小心翼翼地重复着刚才的过程,引导着体内躁动的能量,去感知,去尝试共鸣,去寻觅那神秘的“静默点”。
失败依旧居多,不时有能量失控导致小范围岩石崩裂,反震得他口鼻溢血。但成功的次数也开始慢慢增加。
一点,一点,他艰难地在坚硬的岩壁上开凿着,向内部延伸,试图制造一个能容纳两人、稍微避风保暖的小小凹陷。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血渍在嘴角凝固又化开。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达到了极限。
但他没有停下。
因为每一次细微的成功,都让他对体内那可怕的力量多了一分微弱的控制,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小螺丝微弱的气息,是他坚持下去的全部动力。
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岩石偶尔化为粉末的细微簌簌声、以及那直接响彻脑海的、冷漠的指引声。
(频率偏移百分之三点七,校准。)
(能量输出过高,降低百分之十五。)
(注意左下方三厘米处的结构弱点…)
狩猎的威胁并未解除,审判官扈从如同悬顶之剑。自身的状态依旧糟糕透顶,前路迷茫未知。
但在这绝境的裂隙深处,星狮野第一次开始真正地、笨拙地尝试去触摸那名为“长夜”的力量背后,所隐藏的、远超他想象的深邃与可能。
而“残响”的低语,如同幽灵般萦绕不去,既是指引,也或许是更深陷阱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