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将让娜的侧脸镀上一层橘色的光晕，而另一半面容则沉入教堂阴影之中。她的嘴唇轻轻开合，神情异常平静，仿佛接下来讲述的并非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奥尔良之所以即便是边陲之地也有教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封存着‘外神的心脏’。”
“等等！让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独臂单眼的战斗修女安妮斯失声惊呼，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
“祈祷……拯救不了奥尔良。”让娜平静地说道，一字一句，仿佛要将这些话烙印在同伴心底。“我将移植外神心脏。”
……
“砰！砰！”
木槌敲击声在异端审判法庭内回荡，肃穆而冰冷。
“肃静！”头戴白色假发的审判法官高声喝道，目光扫过那位正在为“绝望挽歌的亵渎圣女——让娜·达尔克”辩护的年老神父。
“判决即是最终！无论如何，让娜·达尔克当年确实使用了禁忌的亵渎之力，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背离了主的道。故此，异端判决，无可指摘！”
“荒谬！”年老的神父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难道使用非主所赐之力便是背弃信仰吗？让娜女士为民奋战至最后一刻，纵使被外神之力侵蚀也未曾退缩！她的枪尖永远指向敌人，她的后背永远托付同胞！即便死去，她仍在守护这片土地——那百里之外的石像，便是她神圣的遗体见证！为何……为何要让她蒙受污名，遗弃荒野？难道你们的心不会痛吗？在座的诸位，你们的父辈、祖先，难道就没有被让娜女士拯救吗？”
老神父声嘶力竭的呐喊在法庭中回荡，却未能动摇法官分毫。法官瞥了一眼席上交头接耳、大腹便便的检察员们，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再次敲下木槌。
……
审判结束后，老神独坐在当年让娜发表演讲的广场长椅上，头颅低垂，背影佝偻。
忽然，一个身影在他身旁坐下。换了便服的审判法官默默递来一袋干果。
“吃些吧。我们已经尽力了……再等十几年，等新一代成长起来，让娜女士或许就不再是‘异端’了。”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啊！”老神父的声音哽咽了，“当年让娜女士她明明那么……”
他说不下去，只能任由老泪纵横。
审判法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没办法，那些家伙从来不听我们这些前线退下来的老家伙的话。除非魔族再次打来，否则他们不会明白的。”
“欸……有空……再去看看让娜女士吧。”
“嗯，带些圣酒。”
“嗯，带些圣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