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您、您没说错吧？魔族……魔族又来了？！”
塞拉菲娜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望向杰罗姆主教，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放心，这一次与让娜女士那时不同。帝国已派出援军，三天后便会抵达。魔族距此尚有七日路程……这段时间，你务必熟练圣法术的运用。你既蒙主眷顾，我相信你能驾驭这份力量。”
“可可可……可那是前线啊！会、会死人的！”塞拉菲娜语无伦次，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衣摆。
“所以呢？”杰罗姆主教的眼中掠过一丝冰冷，“你身为圣女就能不去吗？”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我不愿搬出让娜女士与你相比——你们本就毫无可比之处。除却所谓‘主的眷顾’，她是一位真正的圣女；而你，不过是个侥幸获得力量便沾沾自喜的‘大小姐’罢了。”
“你无需鼓舞士气，也不必拯救民众。只需站在城墙上施展几个圣法术……让人们知道‘我们有一位圣女’，就足够了。”
“奥尔良……从不需要你。”他的最后一句话轻得好似一场叹息。
……
摇曳的烛光下，让娜正一字一句地默诵演讲稿。因识字不久，她念得磕绊而生涩，不时读错音，又或因语速太快而漏字跳句。
“此处……应当再激昂一些。”
她握住鹅毛笔，蘸墨，在稿纸某处画下一道横线，在一旁笨拙地写下两个小字：“激昂”。
随后她再次起身，深吸一口气，练习起来。
“亲爱的同胞们，兄弟姐妹——
我就是主赐予你们的圣女！吾名为贞德！
……”
几分钟后，她缓缓坐下，再次执笔修改。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让娜并未理会。
“砰、砰——砰、砰”
她仍伏案书写。
直到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嗯？是海莉吗……”让娜并未抬头。“抱歉，最近呓语变得更严重了一些，我有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来人正是曾在教堂中拉住她衣角的海莉修女。她急切地走进来，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
“让娜！你怎么又忘了吃药？明明就放在门口的！”
这是让娜每日必须服用的安神药。起初还能压下那无休止的耳语，但如今药效却渐渐减弱。
“抱歉……我以为只过了一会儿。”
“哪里是一会儿？都快一个时辰了！”
海莉修女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抿住嘴。
“抱歉，的确是我的疏忽。”让娜轻声说道，“魔族来袭之期未到……海莉，今后能否拜托你仍为我送药？”
“啊……好、好的。”海莉怔了怔，随即点头。
坐到让娜那狭小的木板床上，海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量些儿什么，许久才说道。
“让娜……我……我有一个问题，想……想问你”
“与魔族无关……我知道你的决心……可是……”
她抬起头，眼中水光闪烁，声音微微发抖：
“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