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你在做什么？
周边的村民惊恐地看着大汉。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神灵的仪式！”
“我比你们这群人更清楚！”
虎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毫不犹豫地转动手中的长弓，让那锋利的刀刃搅碎面前村长的心脏。
“正因如此我才要动手，我要献祭这个老家伙，我要献祭那个被神灵喜爱的孩子，我要成为神灵的眷属，我要拥有可以杀死那些怪物的力量！”
他大喊着，一脚朝着老人的后背踹去，沉闷的声音向周边散开。
男人惊恐的瞳孔瞪大，倒映着纹丝不动的老人。
长弓上沾染着鲜血，那是女孩的血、村长的血，还有虎牙自己的血。
村长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扭曲，轻易撕裂了虎牙的手臂。
他慢悠悠地抬手，看着手中的长弓。
“这是把很不错的东西，但它杀不死我。”
胸口的血洞缓缓扭曲，旁边的血肉开始生长。
虎牙颤抖着退后一步，断臂上鲜血如注喷涌。
“这怎么可能？
我我明已经按照她说的方法做了，用她的血涂抹长弓，这样子这把超凡武器的力量就能被释放！”
“释放武器的力量？”
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把武器的确有力量，或许这样子做也能起到一点效果，但虎牙你还是不明白呀，神灵到底是怎样伟大的存在。
就连那个孩子用这把武器时都无法杀死我，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呢？”
“她在骗我！”
“谁又知道呢？”
村长笑着摇了摇头。
明明声音依旧如长者般温和，可听在虎牙耳中，却是魔鬼的低语。
“我知道你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我相信神会宽恕你的，去侍奉神吧，你将得到你想要的力量。”
“不，我才不要！”
虎牙回忆起曾经同伴扭曲的身体，回忆起那个山洞中沉默男人的诡异尸体，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断臂上的伤口依旧喷溅着鲜血，可他却毫不在意。
他脚下发力，朝着仪式中心冲去。
“既然我无法活下来，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村长温和的声音难得露出急切，他死死盯着那道冲向女孩的背影。
“该死的！
要不是我要主持仪式……”
心中思绪电转，他抬手，阴影化作铁链，将几名村民高高抛起，投向奔跑的虎牙。
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大汉奋力扑出，无视身后袭来的攻击。
在硬扛了村民一拳之后，他翻滚着扑到了女孩身边，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匕首已抵在了女孩那脆弱的脖子上。
白嫩的皮肤被锋利的刀刃划破，鲜红的血流出，虎牙狰狞地笑着。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可笑容却越发得意。
“大家一起死吧！”
村长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抬手，可在周边那股压力下却又缓缓放下。
村民们恐惧地看着周围，一股恶意不知何时包围了这里。
它不针对任何人，却又切实存在。
“虎牙，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我可以向神灵祈求，原谅你之前的冒犯。”
“神？
不！
那是怪物！”
虎牙大喊着，匕首滑落，鲜血如同喷泉冲向天空，最后如雨点落下。
村长颤抖着身体，瞳孔中倒映着男人歇斯底里的脸。
他奋力嘶吼着，可双腿却无力地跪下。
“虎牙，你到底干了什么？
没有了祭品，我们如何取悦邪神？”
众多村民瞪着虎牙，满脸愤怒。
“哈。
很简单啊。
你们献祭就是了。”
女孩清脆的笑声突然在空地中响起。
听着这空灵的声音，众人同时一愣。
“是谁？”
村长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虎牙身旁的那道人影。
本该无力倒下、失去生命的女孩，此刻却平静地站在男人身旁，白袍随风飞舞，银白的长发衬托得那张脸越发圣洁。
灰蓝的瞳孔倒映着众人，天星张开双臂，嘴角上扬，直到此时，她身上的气息终于不再掩饰——邪神位格。
一瞬间，四周陷入死寂。
村长也好，村民也罢，在这一刻，在那如同本能的恐惧之下，同时趴伏在地。
就连环绕村子的白雾都变得平静，仿佛死去。
垂眸看着趴伏一片的众人，女孩嘴角上扬。
“真是可惜，自己没有什么吟诗的天赋，不然的话此时真该高歌一曲。”
她笑着摇了摇头，天星眯眼，感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狂暴地碰撞。
以心脏处金色的火焰为起点，力量朝外席卷，终于展现出了它的狂暴。
纯粹的力量焚烧着周围的一切，可此时这片身体已不再完全受她掌控。
浓郁的灰雾席卷而出，以超凡核心为起点，与金色的火光相互抵消。
灰金的瞳孔中闪过愉悦与痛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如被一寸寸撕裂，可那又如何？
她没有选择去遏制身体中的力量冲突，反而开始操控起了灰雾。
“你不是很厉害吗？
所谓的天生神性。
作为我的天赋，不帮忙就算了，现在还要来反对我。
真是可恨。
在我陷入绝境时不帮忙，现在反倒起劲了。”
这时，村长手中的银白长弓化为流光，飞旋着蜷伏在女孩身边，那仿佛包容一切的辉光之中，名为信念的火焰永恒不灭。
那是理想，那是信念，那是这把武器的本质。
天星一把握住身旁灵魂的微光，顷刻炼化。
金色的火焰在灰雾的压迫下，在天星的引导下，快速涌入手中的光芒当中。
作为与灵魂相通的武器，想要做到这一点自然十分简单，要不是那股精纯的火焰不太听话，她都不用借助灰雾的帮助。
“咔嚓”清脆的破碎声回荡在寂静的空地上。
从天星握住灵魂微光的那只手开始，细小的裂纹不断蔓延，最终蔓延至她的全身。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如同一件易碎的瓷器，此时仿佛一碰就会碎裂成无数片。
“好疼啊，灵魂的撕裂比身体的疼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灰色瞳孔倒映着天空，此时白色的雾气早已不见，在她眼中唯一出现的是那腐朽的蛇影。
“来吧。
腐朽与凋零的主人，死寂和绝望的阴影，蛇之主。”
顺着灵魂深处灵性的指引，晦涩的语言从女孩口中吐出，念出了这位邪神的尊名。
当最后一个音阶落下，天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视线朝这边投来。
脚下的献祭仪式已开始启动，只不过这一次献祭的不再是她自己，而是周边所有的村民。
不知以何等原理所获取的纯粹神性融入自身的灵魂。
借助自身的污染，获取这个世界的知识，让自己的污染越发深重，直达灵魂。
凭借这位邪神对她的喜爱，虽然不知因何原因，他的确在仪式开始之前就对她投来了关注。
纯粹神性掩盖自身，提升位格。
自身受到这位神灵青睐的特殊性，被混沌所污染，快速提升的灵性感知。
这一切的巧合在精密的计算之下，以最疯狂的方式兑现在她看见仪式的瞬间，她就已明晰仪式的本质。
而凭这位神灵对她的喜爱，小小的扭曲仪式指向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可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满是裂纹的双手捧住面前跳动的金色火光，灵魂的微光闪烁着光芒，驱散灰雾，让女孩越发清醒的同时也越发痛苦。
既然已经利用到了这份纯粹的神性，那么干脆把仪式的指向彻底更改。
“这份浩瀚的力量与生命，我就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