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零三分，我站在金陵城西郊市区这家名为“枫叶”的咖啡厅里，手里擦着今天第二十七个骨瓷杯。咖啡厅正对秦世生物实验区的北侧大门，从舷窗能看清来往车辆。窗外，秦氏生物实验区的金属幕墙在秋日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而我，前M国陆军特种部队成员史密斯·罗文森，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做个称职的咖啡师。
这事儿要是让三年前在阿富汗蹲战壕的我看见，准会笑掉大牙。那时候我手里攥着荣誉勋章，以为退役后能轻松找到份体面工作。结果呢？雇主们看到我的简历都皱眉头：“罗文森先生，我们很欣赏您的从军经历，但是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伊拉克执行任务时，会把当地村民的羊群当作可疑目标吗？”
得，看来拆弹和沙漠求生技能在就业市场上不怎么吃香。我在纽约布鲁克林桥洞下住了半个月，每天靠救济站的面包过活，直到遇见那位自称“独立电影导演”的大胡子。
“你需要一份工作吗，大个子？”他当时这么问我，“我正在拍一部后末日僵尸片，缺个有肌肉、有伤疤、看起来能打十个僵尸的群演。”
于是我就穿着不合身的破布戏服，脸上涂满红油漆，跟在主角后面嘶吼了三天。最离谱的是那位演僵尸大妈的群演太投入，真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疼得我差点给她来个过肩摔。杀青时导演塞给我两百美元，还夸我“演出了野性的绝望”。我拿着钱买了个汉堡，坐在马路牙子上啃的时候，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转机发生在半年后。我在一家中餐馆洗盘子时遇见了莉莉，那个眼睛会笑成月牙的梁国姑娘。她不仅帮我赔了打碎的青花瓷盘，还给了我一个更好的建议：“史密斯，跟我回大梁吧。那里需要有你这样经历的人。”
于是我就来到了金陵这座陌生的城市。说真的，我刚下飞机时连筷子都使不利索，但现在我已经能熟练地拉出心形奶泡了——虽然十次里有三次会变成一坨不明所以的云朵状物体。
现在的我过着双面人生：表面上是咖啡师史密斯，实际上是为“盖亚安保”工作的外勤专员。这家神秘公司给我开出了行业两倍薪资，条件是要我在这家正对秦氏实验室的咖啡厅里，记录所有可疑的人和事。
今天上午的收获不错：一位穿白大褂、戴金边眼镜的男士从黑色轿车上下来时，我正好在给客人推荐新品拿铁。微笑间就记下了车牌号，还瞥见他袖口若隐若现的怪异纹身——像是一条蛇缠着DNA链？说实话，这比我之前在丧尸片里见过的所有造型都酷。
莉莉总说我这工作神秘得过头，但她很喜欢我现在的稳定收入。我们甚至开始计划明年春天去看金陵的枫叶了——当然，前提是我没有被实验室的保安当成可疑人员抓起来。
蒸汽咖啡机发出噗噗的声响，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在手机加密备忘录里输入：“上午10:15，目标出现，纹身男，开黑色轿车。备注：今天的卡布奇诺奶泡打得太硬，需要改进。”
有时候我也琢磨，这家实验室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雇个前特种兵来天天盯着？但转念一想，管他呢。至少现在我有稳定的工作、心爱的姑娘，再也不用睡桥洞或者被僵尸大妈追着咬了。
咖啡厅的门铃叮当作响，我换上职业微笑：“欢迎光临枫叶咖啡，今天想尝尝我们的特调拿铁吗？”手指在围裙下悄悄按下微型记录器的按钮。
又是史密斯专员拯救世界（或者至少拯救咖啡口感）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