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手无寸铁、却为了她们而奋不顾身冲向死亡的居民,蜜璃和弥豆子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了。
“啊啊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没用了!” 蜜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用头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坚硬的墙壁,想用肉体的痛苦来掩盖内心的崩溃,甚至渴望就此终结生命。
而弥豆子则跪倒在地,泪水滚落,她抓起身边一把丢弃的短刀,疯狂地刺向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一边刺一边哭着重复:“去死……去死啊……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这么没用……”
与此同时,在鬼的巢穴深处,一直被奴役、性格胆小的妹妹花绮罗,也听说了计划失败、居民暴动以及姐姐们崩溃的消息。
极度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压倒了她,这个一向柔弱的女孩,眼中出现了决然。她默默地寻找着能够结束自己生命的东西,不愿再成为负担,也不愿再目睹更多的悲剧。
炭治郎、善逸和伊黑小芭内恰好循着骚动和绝望的气息赶到,目睹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快住手!”炭治郎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蜜璃的挣扎,强行将她从墙边拉开。善逸也眼疾手快地夺下了弥豆子手中的短刀。小芭内则挡在了花绮罗面前,阻止了她任何可能的自毁行为。
“放开我!你们滚开!”蜜璃泪流满面地嘶吼着,用力推搡着炭治郎,“你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善逸此刻却异常严肃,他紧紧抓着弥豆子颤抖的肩膀,直视着她空洞的眼睛:“不,我们都知道了。”
伊黑小芭内站在花绮罗面前,低沉但是又不容置疑说:“花绮天,你的姐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你们的隐忍,你们的努力,还有……那个背叛。”
炭治郎严肃地说:“花绮罗的姐姐已经跟我们说了这个时空5年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所有事情。失去一切的感觉一定很难受。”
花绮罗听到姐姐的名字,身体一颤,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情绪淹没,她对着小芭内尖声大叫:“所以呢?!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时空!我们的事情!和你们这些外来者没有任何关系!滚出去!快给我滚出去啊!”
三个女孩将所有积压了五年的痛苦、愤怒、委屈和绝望,化作最伤人的话语。她们骂着,哭着,嘶吼着,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黑暗都倾泻出来。
炭治郎、善逸、小芭内,无一例外地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头。并非因为被辱骂而生气,而是因为他们听到了这些话背后是对祢豆子、对蜜璃(即使是异时空的)的深深伤害,这触动了他们内心最珍视的逆鳞。
他们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因为他们明白,这些女孩此刻最需要的,不是道理,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彻底宣泄的出口。
当所有的哭骂和嘶吼渐渐变为无力啜泣,当愤怒的火焰燃尽,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时……
蜜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炭治郎,声音微弱地说:
“所以……帮帮我们……”
弥豆子也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重复着同样的祈求:
“帮帮我们……”
这正是炭治郎、善逸、小芭内一直等待,也唯一想听到的话。
正在鱼之城其他地方探查情况的富冈义勇、蝴蝶忍等人,忽然感觉到三股异常凌厉、甚至带着灼热怒火的气息如同利箭般射向城市中心的“鱼人乐园”。他们不明所以,但立刻意识到出事了,连忙顺着气息和方向追去。
当他们赶到鱼人乐园附近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明白了炭治郎、善逸和小芭内为何会如此暴怒——
他们看到了那个时空的蜜璃额头上撞出的淤青和鲜血,看到了弥豆子手臂和大腿上触目惊心的自残伤口,看到了花绮罗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死寂的眼神,也听到了周围居民带着哭腔的讲述,关于那被背叛的二十亿,关于那五年隐忍的崩塌……
“不可原谅……”蝴蝶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竟然将人逼迫至此……”甘露寺蜜璃紧握双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故事已经让三人够愤怒了,看着眼前的其他时空的同伴精神崩溃让炭治郎和善逸忍无可忍了。
炭治郎和善逸以及小芭内来到了鱼人乐园,这里确实如其名,装饰得美轮美奂。
五彩的珊瑚状雕塑,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珍珠灯,街道干净整洁,建筑华丽,甚至还有模拟的海浪声和欢快的音乐,仿佛一个梦幻的海底主题街区。
善逸看着这虚假的繁华,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失去了往日的浮夸,只剩下冰冷的寒意:“这里……看起来真美啊……但这份美丽,是建立在可爱的祢豆子的眼泪上,建立在蜜璃的绝望上,建立在整座城市五年血泪之上的……”
炭治郎的嗅觉里,这里弥漫的不是欢乐,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血腥、欺骗和压迫的气味。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实质化,日轮刀已然出鞘。
伊黑小芭内没有言语,但他的锐利的眼睛已经锁定了乐园深处那最浓郁的源头,手稳稳地按在刀柄上。
他们心中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策略,只剩下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念头:
砸!
狠狠地砸!
将这个用谎言和鲜血堆砌起来的虚伪乐园,连同里面那些罪孽深重的鬼,一起砸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