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節 不經意的靠近
辦公室的空調聲輕輕嗡鳴，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落在文件堆與電腦螢幕上。九點剛過，部門裡逐漸熱絡起來，有人抱著咖啡走進來，有人一邊翻資料一邊和同事說笑。
我正低頭檢查昨天會議留下的資料，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今天的字條，好像又比昨天工整了一點。」
顧以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旁，指尖輕敲桌面，眼神落在我筆記本上。他說話的語氣不是主管在下指令的冷硬，而是帶著某種輕鬆的調侃。
我愣了下，下意識合上本子，「只是隨手寫的。」
「隨手？」他挑眉，似笑非笑，「你這隨手，比我們設計圖上的標註還細緻。」
這句話立刻引來前排的同事偷偷竊笑，有人乾脆大聲附和：「主管，您別說，我也發現她的筆記簡直是工藝品級別！」
「對啊，要不要乾脆給公司做一份『美化版工作手冊』？」另一個同事起鬨。
我臉上發燙，正準備反駁，卻見顧以辰難得沒有擺出嚴肅的表情，反而順勢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說不定我們下季度的新人培訓手冊，就可以交給她負責。」
眾人「哄」的一聲笑開了，氣氛頓時輕鬆起來。我卻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他不經意拆穿了什麼小秘密。
我低下頭，不敢迎上他的眼神，只能假裝翻看桌上的資料。心跳卻無法平復，像被小小的驚喜撞擊了一下。
「主管，你這麼說，我可是要負起責任哦！」江亦珊笑得狡黠，故意用手指點向我，「可別到時候說什麼不在我能力範圍。」
顧以辰挑了挑眉，淡淡應了一句：「放心，我相信她能做到。」語氣不高不低，卻有種莫名的安心感，像在對我默默下戰帖。
「哇，好厲害的肯定啊！」林姐忍不住附和，還假裝用手捂住嘴，「這叫做……主管小讚賞嗎？」
我抿了抿嘴，心裡暖暖的，卻又有些不知所措。平日裡，他的讚賞總是短促而冷冽，但這一次，他的話像是落在我心裡的小石子，輕輕激起漣漪。
「好了，別只顧著聊天，資料還沒整理完呢。」顧以辰的聲音又恢復了那份冷靜，但眼角的弧度出賣了他微微的笑意。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他正拿起筆，在白板上補充昨天討論的重點，動作沉穩而自然。某一瞬間，他伸手整理了落在額前的髮絲，側臉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唉，這位新人今天的表現真的不錯。」旁邊的李彥宏小聲對江亦珊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佩服，「顧以辰看她的眼神，比昨天好多了，今天居然還有點……笑？」
江亦珊輕輕拍了我的手背，低聲耳語：「你沒看錯，他今天是真的在看你。」
我心口一熱，不自覺縮了縮身子，又抬眼看他，他卻正頭也不抬地翻文件，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了，回到工作。」顧以辰突然說，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節奏。
我點點頭，努力把注意力拉回資料上，但心底那股暖意依然悄悄滋長。
午餐前，江亦珊拉著我去辦公室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點心。一路上，她嘻嘻笑著說：「看吧，我就知道你心裡在偷笑！」
我忙搖頭，卻忍不住偷偷看向辦公室方向——顧以辰正靠在窗邊，手裡抱著文件，眼神望向街景。我心頭猛地一跳，像是那片夕陽也被他的影子染上了溫度。
「走快一點，不然午休就沒時間吃啦！」江亦珊拉了我一把，我才回神，跟著她快步走向便利商店。
店裡的光線柔和，貨架上擺滿了各式便當、三明治與飲料。江亦珊東挑西選，還不時指著蘇沐愛吃的點心說：「這個也好吃，你應該試試！」
我低聲笑著，覺得這小小的日常，竟然有種安心感。即便只是買便當，也像是一種短暫的逃離，遠離壓力與焦慮，專注在簡單的喜悅上。
結帳時，江亦珊順手替我拿了一瓶飲料，「今天算你半價，我先請客。」
我接過飲料，心裡暖意蕩漾，卻又偷偷想著——如果顧以辰知道，會不會也像剛才那樣，輕輕肯定我一下呢？
走回辦公室的路上，陽光已經柔和下來，空氣裡帶著一絲雨後清新的味道。我心裡明白，這種不經意的靠近，正在慢慢改變我對工作的看法，也改變我對他微妙的心情。
回到辦公室時，走廊裡依舊回蕩著鍵盤敲擊聲和電話鈴聲。江亦珊把手中的便當袋放下，笑著說：「快回座位吃吧，不然下午的會議又要開始了。」
我點點頭，抱著飲料和便當坐回自己的位置，眼角忍不住瞄向顧以辰。他仍然坐在窗邊，手裡整理著文件，眉宇間帶著一絲專注與沈穩。
「午休還不夠悠閒嗎？」他突然開口，語氣平淡，卻像穿透了我心裡的防線。
我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嗯，只是……剛剛出門走了走。」
他點點頭，目光淡然，卻帶著某種讓人心安的氣息。「走動一下不錯，保持精神狀態比一直盯著資料重要。」
我低頭啜了一口飲料，心底微微悸動。這一刻，他不像主管，更像是一個與我並肩作戰的人，說的話不是命令，而是提醒與關心。
下午的會議如期而至。蘇沐和顧以辰被安排向市場部報告最新的客戶調研成果。走進會議室時，顧以辰在旁邊小聲提醒：「資料檢查過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我低聲回答。
會議中，他不再只是一板一眼的主管，而是像一位合作伙伴般與我並肩呈現資料。每當我遇到卡點，他會適時補充一句建議，有時用手勢比劃圖表呈現的方式，讓氣氛輕鬆而自然。
「這部分，如果用圖表呈現，客戶更容易理解。」他低聲說，同時指向螢幕上的資料。
我點頭，迅速修改，心裡有種默契感油然而生。每一次不經意的靠近，都像在悄悄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會議結束後，江亦珊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吧，你今天真的表現不錯，顧主管眼裡都有光哦。」
我抿嘴笑了笑，卻偷偷望向顧以辰。他正整理會議紀錄，眉宇間安靜而溫暖，像一面可以依靠的港灣。
回到座位上，我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氣。窗外的陽光灑進辦公室，映照在資料和我的筆記上，也映照在心裡那份悄悄萌生的暖意。
「午後的陽光真好。」我心裡想著，不只是陽光，更是這些不經意的互動和靠近，讓這份工作與生活都染上了一層溫柔色彩。
江亦珊在旁邊整理桌面，突然抬頭笑道：「午休的小點心好像也成了儀式感了呢，每天下午的甜蜜時刻。」
我微微一笑，拿起筆開始記錄下午的工作進度，心裡卻仍回味剛才顧以辰的話和眼神。這種微妙的靠近，讓工作不再只是任務，也讓每天的日常增添了一份期待和悸動。
窗外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辦公室，照亮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和筆記，也照在我心裡那片悄悄萌芽的暖意上。輕柔的光線讓整個空間都顯得安靜而專注，我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回想剛才的討論會。顧以辰不再像平日裡那樣冷峻，而是用一種平和且略帶微笑的語氣，提醒我注意資料呈現的方式，甚至偶爾還用手勢示意簡報的重點。那一刻，我感受到他對工作的專注，也感受到他對我成長的信任。
「蘇沐，這部分的數據圖表如果能加上對比率，客戶理解起來會更直觀。」顧以辰低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提醒，又像是合作同事的建議。
我抬頭看著他，點頭記下：「好的，我馬上改。」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我旁邊，像是在靜靜陪伴。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心跳都隨之微微加快。每一次他不經意的靠近，都像是無形的鼓勵，讓我在壓力之下仍能保持冷靜。
江亦珊悄悄靠過來，低聲說：「看吧，顧主管今天不一樣了，連下午都沒催妳回去加班。」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卻又讓我覺得溫暖。
「嗯……我覺得，他其實是在默默支持我。」我小聲回答，心裡泛起一絲甜意。
我們的對話還沒完，陳經理走過來，手裡捧著新的一批客戶回饋報告。「蘇沐，麻煩你把這些數據整理成圖表，明天上午要交給市場部。」
我點頭接過資料，正準備開始整理，顧以辰突然俯身，輕聲提醒我：「記得加上趨勢分析，這樣更容易凸顯我們的結論。」
「好的，我明白了。」我低聲回答，心裡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
下午的辦公室裡，鍵盤聲、打印機運轉聲和偶爾的交談聲交織成一片專注而忙碌的氛圍。我在整理資料的過程中，顧以辰偶爾過來指點幾句，他不再像上司般高高在上，而是像在和我並肩完成任務，語氣平和、目光專注，甚至帶著一點幽默感。
「蘇沐，這個趨勢線如果用顏色區分，客戶會一眼看出重點。」他指著螢幕，語氣中帶著輕輕的笑意。
我抬頭看著他，心裡一暖，輕聲答道：「好的，我馬上修改。」
這樣的互動讓我發現，顧以辰不只是嚴厲的主管，也有一面溫暖、貼心，甚至幽默的性格。他不經意的靠近，不只是在工作上提供指導，也像在悄悄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整理完數據後，我坐回座位，低頭啜了一口咖啡，眼角卻不自覺瞄向顧以辰。他正整理下午的會議紀錄，眉宇間安靜而專注。光線透過窗戶斜射進來，照在他的側臉上，柔和卻帶著一絲堅定。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悸動。
江亦珊悄悄湊過來，低聲說：「妳注意到沒，他今天一直在看妳，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哦。」
我臉頰微微發熱，低下頭假裝專注於手上的資料。「哪有……我只是專心整理資料而已。」
她眨了眨眼，偷偷笑了出來：「嗯哼，妳自己心裡明白就好啦。」
下午三點，顧以辰突然叫住我：「陪我去會議室拿些資料。」
走在走廊上，他換掉了主管的板著臉，語氣中多了一絲隨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我愣了一下，低聲回答：「還……可以。」
「不要一直緊繃，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日常工作比誰厲害更重要的是比誰能保持冷靜。」他停下腳步，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妳做得不錯。」
短短一句，卻比昨天的任何稱讚都讓我心頭一暖。
我們一起整理資料，偶爾同時低頭看螢幕，肩膀不經意貼近。我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律動，心口微微悸動。我告訴自己，這種靠近不是錯覺，而是每天累積的默契。
傍晚，公司同事還給我和其他新人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慶祝我們完成第一個完整專案。會議桌上擺滿了小蛋糕和咖啡，大家圍成一圈，笑聲和輕鬆的氣氛充滿了整個辦公室。
顧以辰站在一旁，微微一笑，說道：「大家辛苦了。這只是個開始，明天還有更多挑戰。」
他的語氣不像平日那般高高在上，而是像團隊中的一員，和我們共享這份喜悅。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我心裡涌起一種溫暖和安全感。
我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心裡暗暗想：這不只是完成工作的成就感，更是來自那些日常互動、微妙靠近的感覺。每一次眼神、每一句提醒、每一次不經意的靠近，都在悄悄拉近我們的距離，也讓我對工作和生活都充滿了新的期待。
夜色漸漸深了，燈光柔和地灑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我整理好桌面，深吸一口氣，背起包，心裡默念：「這只是開始，我會繼續努力，也會慢慢靠近他。」
我拿起包，走向辦公室出口，腳步輕快卻帶著一絲遲疑。剛才的慶祝雖然短暫，卻讓我心裡暖意滿溢，每一個笑聲、每一個肯定的目光，都像在提醒我，努力和勇氣會被看見。
電梯門打開，江亦珊揮了揮手，笑著說：「晚安，別忘了明天還有會議哦，帶著今天的好心情去吧。」
我微微點頭，心裡卻仍想著顧以辰。他今晚在辦公室最後整理資料的身影，在燈光下格外安靜而堅定，讓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想把這一幕牢牢記住。
走出大樓，夜風帶著一絲涼意，雨後的街道閃著濕潤的光。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彷彿為我的思緒留了一片空間。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心裡像有一個聲音在低語：「別急，慢慢靠近就好。」
回到公寓，推開房門，室友江亦珊正坐在沙發上刷手機，見我回來，笑得意味深長：「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忙了一整天吧？」
我抱著包，輕輕點頭，笑著回答：「嗯，今天收穫不少。」
江亦珊眨了眨眼，語氣故意調皮：「收穫？是工作上的，還是……顧主管帶來的？」
我頓時臉紅，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別胡說……我們只是一起整理資料而已。」
她噗嗤笑出聲，將手機放在一旁，靠在沙發上看我：「嗯哼，我就知道妳心裡有小劇場。」
我只能無奈地笑笑，卻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安心。這個小小的生活片段，讓我慢慢把工作與心情串連起來——即使日子再忙碌，也有朋友在旁邊陪伴，還有那個總是默默給我鼓勵的人。
我把包放下，坐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把今天的工作進度整理一遍，再順便記下顧以辰給我的建議和想法。每一條記錄，不只是工作任務，更像是一種成長的印記。
夜色靜謐，我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被街燈映照的城市輪廓，心裡的悸動悄悄擴散。這一天的結束，不只是忙碌的收尾，更像是一個新的起點，對工作的熱情、對成長的期待，以及那份不經意萌生的情感，都在慢慢沉澱，準備在明天的日常裡，悄悄生根發芽。
我輕輕合上筆記本，拉上窗簾，深吸一口氣，心底默默告訴自己：「無論前方有多少挑戰，我都會努力前行，也會慢慢靠近他。」
夜，更深了，燈光柔和地落在房間每一個角落，而我的心，也在這寧靜中，找到了片刻安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