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天后的清晨,沃尔夫地区的冰冷刺骨的寒风,拍打在维修站的铁皮屋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隔离维修间里,捷达克摩诺正对着电脑显示屏最后一次检查7803的核心模块,屏幕上显示“关节灵活性98%、能源储备100%、武器接口正常”,他满意地拍了拍7803的肩甲:“CN国的技术是真硬,这材质,这结构,换成我们赤联的估计早就在战场上回炉重造了。”
此时的7803,胸前凹陷的装甲除了表面浅浅的白色凹痕和几道浅浅的划痕,基本被完全复原。
由于是使用的CN国研发的CN-WD超级合金,捷达克摩诺费劲了好大劲才把凹陷的部位压回来;变形的机械关节经过拆解复原润滑,也是能够活动了;体内换装了通用的磁约束等离子缓释电池,续航能支撑连续18个小时高强度作战。
旁边的1771也焕然一新,捷达克摩诺帮它重新接上机械右腿,关节处的线路被整齐地包裹在防护套里,从外观上看,两台人形几乎恢复了全装状态。
这时一阵脚步传来,捷达克摩诺起抬头起看见来人正是伊万卢,伊万卢他穿着厚重的野战服,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烟,左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速食面,右手还卷着一张折叠的地图,靴底沾着的积雪在地面融化成小水洼。
他将手里的面递给捷达克摩诺道:“刚从后勤部过来,给你带的一份早饭,修理得怎么样了?”
捷达克摩诺关掉终端,站起身接过面道:“好了,随时能走。对了,这两台人形的内部核心数据我没动,只是修复了硬件,安全局要的话直接交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后勤部什么时候也采购一下CN国的材料,这玩意儿我们赤联的钢铁还真比不了。”
“行啊,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有这技术。”伊万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赏道;但随即又语气严肃道:“闲谈就到此为止吧,我现在也通知一下你。我们小队中午出发,而你……也得跟我们走了。”
原本吃着面的捷达克摩诺手里的筷子猛地停在半空,面条差点掉回碗里。他愣住了,嘴里还含着一口面,含糊地问道:“额……怎么我也得跟你去?我是维修营的,又不是你们步兵营的,你们执行任务带我干什么?”
伊万卢把烟蒂丢在地上,还用作战靴蹍灭余下的火星,他把地图摊在旁边的维修台上,指尖点在标注“交接点”的红色圆圈上,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是上面的要求,没说具体原因,但我猜,是因为你已经接触了这两台CN国人形,知道它们的维修细节,安全局那边需要你协助做技术评估,以及再接受安全局的调查,当然也包括我们小队”
他这里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取出点燃一根,接着说道:“二来,是因为现在赤联能修这种特殊人形的技术人员没几个,带你去能避免后续出岔子。毕竟我们和CN国现在是盟友,这事不能暴露,得确保万无一失。”
随后伊万卢将维修间的门关上,并将自己的通讯终端取下,比划几下后递给他。
捷达克摩诺放下筷子,接过终端看了看,随后整个人人表情都变得难堪起来:“竟然是这样!看来的确得是安全局下场了,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捷达克摩诺握着终端的手紧了紧,看了一眼躺在固定台的7803和1771,又看向伊万卢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跟维修营的副营长交接一下工作,中午在卡车旁集合。”
“嗯,因为安全局对你的初始调查通过。现在你也有权限知道这次的任务。”
捷达克摩诺终端还给了伊万卢,便开始收拾工具和资料报告。
伊万卢收回终端,补充道,“我们要先带两台人形去有112师的塔姆里驻扎地,再转去柏岭城的中央集群总指挥部。
接着伊万卢又指着地图上已经被标红的交通线路,有些凝重的说道:“沃尔夫地区通往柏岭的所有重要交通干道都被全毁了,北盟的轰炸机还天天袭击我们的工程部队,没办法直接走大路。到时候我们走猎人小道,不过你自己多带点晕车药吧,中午集合出发。”
由于北极狼师驻扎在身处拉贝河-图林根山脉的沃尔夫地区,距离柏岭城的赤联中央集群总指挥部太远,因此需要先前往112师塔姆里驻扎地,再通往柏岭城
沃尔夫地区通往柏岭的交通要道在北盟军队10月24日退守拉莱特提防线时尽数摧毁,另外还时不时派遣空军袭击想修复交通的赤联工程部队。赤联被迫放弃修复交通要道,并且为反击作战,也派出许多小股部队截取和摧毁北盟补给线。
固定台上的7803的两支摄像机眼睛微微晃动,数据网络里的启尘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这三天里,启尘一直在思考“逃或留”:他试着用数据网络模拟逃跑路线,可无论是跳车、破坏卡车,还是伪装故障,最终结果都是“失败”——赤联士兵的警戒性、荒野的严寒、无处不在交战线,运行能源,都是无法逾越的障碍。最后他只能放弃挣扎,打定主意:先伪装成“无自主意识的普通人形”,骗过安全局的数据监测,等战争结束后再找机会逃离,毕竟他现在的意识,本质上已经和数据融为一体,只要核心不被拆解,就有机会。
正午时分,维修站外的空地上,伊万卢小队全员到齐——除了之前的沃尔宁、柯斐斯卡、拉乌、西卡不列,还有司机兼卫生员的廉斯坦,他正检查卡车的发动机。
捷达克摩诺背着装满维修工具的背包,手里拿着人形修复报告;7803和1771则是手持步枪站立在卡车旁,保持着“待机”姿态。
“很好,看来人是到齐了。全员上车,出发!”伊万卢一声令下,众人陆续登上卡车,引擎启动后,朝着猎人小道驶去。
驶出营地后,卡车在树木交错积雪覆盖的小道上颠簸了两个小时,但在通过一条小河以后,卡车便失去动力的停在一处略微空旷的地方。
驾驶位上的廉斯坦踩了好几下油门,但卡车就是没有动静,眉头皱起,并狠狠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为什么没反应?”
“廉斯坦,看样子是车子抛锚了。你去检查车子,我去让其他队员下车,先把车子推到隐蔽点的地方。”
副驾驶的伊万卢打开车门指挥着,同时还检查了手里的步枪是否打开保险了。
车子停下后,捷达克摩诺也是从货厢后面打开车厢门走下来,随后便见到走过来的伊万卢,他立马问道:“伊万,怎么了,这是有情况吗?”
伊万卢点点头,并来到车厢门后让其他队员下车帮忙推车:“小伙子们,车子抛锚了。都下来把车子推到安全点的位置,还有你们两叫什么70什么3,算了,捷达克摩诺你让那两个人形也过来帮忙。”
沃尔宁等人先下车,7803和1771也紧跟其后,在伊万卢的指挥下,将卡车推到能被树枝遮蔽的位置,以防被北盟巡逻的轰炸机发现。
之后伊万卢拿出通讯终端向塔姆里驻地的国家安全局联络人汇报这里的情况,廉斯坦检查了整个卡车,发现是卡车发动机出现了问题。只是现在天也开始暗下去了,于是伊万卢决定暂时先待在这里,等天亮后修好卡车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