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暮克城F1-C区4号安全屋，四台人形已从国家安全局驻暮克城办事处的地下1号安全屋，悄然转移至此。
4号安全屋位于暮克城F1-C区居民区，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桌椅和用于信号屏蔽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防尘剂混合的味道。
霍诺维奇坐在一张老旧木桌前，指尖轻叩桌面，对面坐着两名身穿深色西装的男子。他们是I.O.P公司派来的项目负责人，胸前别着印有企业标识的金属徽章。
霍诺维奇坐在靠墙的深棕色木桌前，指尖轻叩桌面，对面坐着两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他们是I.O.P公司派来的项目负责人，神色严肃地等待任务部署。
此前，霍诺维奇已对多家人形制造商进行筛选：民用企业因军工技术权限不足被直接淘汰，铁血工业等老牌军工企业在备选之列，虽技术成熟，却因合作流程繁琐、保密体系与克格勒存在兼容问题虽在考量范围内，但他最终选择了I.O.P
这一选择并非偶然。I.O.P成立于2046年，虽仅运营年，却是专注军事科技的新锐企业，更关键的是其“特殊性”。
一是与赤联有过多次合作，即便旗下CSD系列军用人形因骨架设计缺陷频发故障，却始终严格遵守与克格勒的保密协议。
二是其公司内部中不乏有克格勒退役技术人员，对赤联军事保密体系了如指掌，能精准把控改造中的安全边界，避免核心技术外泄。
三是他们本人对民用人形的技术也是相当成熟，足以满足伪装需求。
“后续这四台人形会转移至贵司，改造要求只有三点。”霍诺维奇抬眼看向两人，语气严肃道：“第一，仅为其加装民用人形外观，包括面部仿生皮肤，民用服装军工标准制作，严禁对其内部核心部件、电路及系统进行任何探测或非法拆解。”
“第二，改造完成后，需出据一份完整的民用人形出厂报告，编写信息与赤联民用人形登记系统匹配。”
“第三，全程启用最高保密流程，接触改造的人员需签署终身保密协议，若出现信息泄露，将按赤联战时军事国防安全法追责。”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I.O.P负责人面露疑惑，斟酌着开口：“霍先生，有个问题想请教——以贵方的权限，完全可以直接向我司订购一批全新的‘民用人形外观军用人形’，无论是成本控制还是交付效率，都比改造现有设备更有优势，为何要选择这种‘舍近求远’的方式？
霍诺维奇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后缓缓放下，语气不容置疑：“原因有二。其一，人形改造涉及军事机密，这是上面的明确要求，原因不透露，我也不知道。”
“其二，贵司此前为军队提供的CSD系列精密军用人形的故障问题，无需我多言，军方对全新定制的可靠性尚存疑虑。”
“所以，，贵司只需按合作条款执行即可。”
听到“故障问题”时，两名I.O.P负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下意识地调整了坐姿。沉默片刻后，为首的负责人点头应道：“霍诺维奇先生放心，I.O.P会严格遵守要求，三天内完成工厂改造车间的保密部署，届时将安全屋的人形转运过去，预计一周内可完成外观改造和出厂信息报告。”
霍诺维奇满意地点头，将一份加密的改造细节文件推到两人面前：“这是外观设计参数和伪造身份信息，核对无误后签字确认。改造期间，我方会派专人驻厂监督，确保流程合规保密。”
两名I.O.P负责人接过文件，指尖滑动屏幕快速浏览改造细则，目光在“外观参数”一栏稍作停留，随即拿起笔签下名字。
霍诺维奇提供的设计方案清晰明确：四台人形均采用女性外观，身份统一归类为“民用医护人形”，既符合绿区常见的民用服务场景，又能为其在克格勒国家安全局工作提供了合理的身份掩护。
服装外观设计要求上：更是兼顾伪装需求与实战性能——采用模块化战术服，外层有一件看似是简约的白色医护人员工作服，内层却暗藏黑色战术背心，可兼容通讯设备、急救包等装备。
发型统一为利落的黑色短发，避免长发在行动中造成干扰；服装采用模块化战术服，内搭黑色战术背心，主色调选用深灰与墨绿，既能融入城市建筑、野外植被等多种特种作战环境，又在简约的民用服饰风格中，保留了战术装备的实用性，兼顾伪装与实战需求。
“外观参数和身份信息都没问题，我们会严格按照方案执行。”为首的I.O.P负责人收起文件，对霍诺维奇说道，“三天后，工厂改造车间将完成保密隔离，届时会派专用转运车来安全屋接运人形，全程闭环运输，不会留下痕迹。”
霍诺维奇点了点头，起身示意合作敲定：“后续驻厂监督人员会与你们对接，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沟通，但核心原则不变——只动外观，不碰内部。”
随着双方握手道别，I.O.P的两名负责人离开安全屋后，霍诺维奇并未立刻放松。他坐在椅子上，先伸出右手撩起窗帘一角，目光紧盯着楼下——直到看着两人坐上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门完全关闭。
紧接着，他按住左耳的通讯耳机，低声吩咐：“你们可以行动了。记住，全程保持隐蔽，不要暴露身份，只需监视对方人员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一旦发现他们有接触无关人员、试图探查人形信息等异常举动，立刻按预案出手控制。”
耳机那头只传来一声简洁的“收到”，便恢复了沉默。很快，黑色轿车启动驶离，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白色小轿车也随之发动，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融入暮克城的车流之中。
做完这一切，霍诺维奇才拿起通讯终端，拨通科洛夫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立刻汇报道：“部长，已按照您的要求，和I.O.P正式敲定人形改造合作，对方承诺十天后完成交付。他们已签署最高级别的军事保密协议，我们也安排了十六名特勤人员驻厂监督，全程紧盯改造流程，确保只对人形进行外观改造，绝不触碰内部核心部件和系统模块。”
电话那头的科洛夫似乎正在处理其他事务，背景里能清晰听到轻微的文件翻动声，还有隐约的钢笔敲击桌面的声响。
片刻后，他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做得好。驻厂监督的人要格外注意，I.O.P虽有合作基础，但毕竟是商业公司，利益优先——重点盯紧他们的技术团队，尤其是接触人形核心部位的环节，一旦发现违规试探，不用请示，直接终止改造，把人扣下来核查。”
“另外，SSO那边的编制调整怎么样了？人形交付后要立刻完成整编，不能留空窗期。”
“SSO那边倒是有些麻烦，他们那批试验型人形已经列装了一大半，现有编制基本满员。”霍诺维奇翻着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对着电话说道：“能空出的名额不多。”
电话那头的科洛夫直接追问：“那还剩下哪些小队没配属人形？”
“目前只剩阿尔法小队1组还空着编制，只是……”霍诺维奇语气顿了顿，带着几分迟疑，“这组的情况比较特殊。原本是5人满编的作战小组，前段时间和三组一同去柏岭执行敌后斩首任务，途中遭遇伏击。虽然最终成功完成任务，但伤亡惨重，现在整个小组就只剩组长瓦列里一名成员了。”
他翻页文件继续道：“而且瓦列里您也知道，他是阿尔法小队里出了名的‘人形怀疑论者’，一直觉得机器比不上人类的指挥判断，打心底里不信任人形的作战能力，让他带队和四台人形组成小队，恐怕会有抵触。”
科洛夫没有说话，霍诺维奇顿了顿，补充了关键信息：“而且听说，这次和他们一同行动的三组队员，撤退时因为配装的制式人形突然出现系统故障，被敌方远程控制，反过来向己方开火，才导致伤亡扩大。”
电话那头的科洛夫先是沉默了几秒，背景里的文件翻动声也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他笃定的声音：“这个你不用操心，他会同意的，你直接按计划去办就行。”
不等霍诺维奇追问，科洛夫继续吩咐：“另外，把阿尔法小队1组从原编制里划分出来，以它为基础重新组建一支独立小队，专门配属这四台改造后的人形。后续关于小队的任务定位、训练计划，我会再给你具体要求。”
霍诺维奇闻言，心里满是好奇——他太清楚瓦列里的性子，向来认死理，怎么会轻易松口？但科洛夫没有多做解释，他也识趣地没有追问，只应了声：“好，我这就去处理”。
在科洛夫挂了电话后，霍诺维奇点开终端里阿尔法小队1组的资料，目光落在瓦列里的证件照上。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姿挺拔，脖颈左侧一道狰狞的疤痕格外显眼——那是去年在游轮潜伏任务中，为了炸毁敌方秘密据点，被爆炸飞溅的金属碎片划伤留下的。
他眼神锐利如鹰，带着身处战场的冷硬感，透着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冷冽，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霍诺维奇看着照片，轻轻叹了口气。他和瓦列里是军校同学，对瓦列里他是知根知底，自然清楚对方对人形的抵触并非毫无缘由。
除了对“机器不可靠”的固有认知，更因为多年前的一次任务中，他的战友曾因配属人形出现故障而牺牲。如今再加上柏岭任务的阴影，瓦列里对人形的不信任只会更深。
“让他这样的人接受人形当队友，真不知道上面是用了什么办法……”霍诺维奇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屏幕，关掉了资料页。
不管疑惑再多，任务已明确，他只能按科洛夫的要求推进，只是心里难免替后续的小队磨合捏了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