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暮克城的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国家安全局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大楼内部，走廊里人影匆匆，特工与文职人员抱着文件快步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高效而紧绷的气息——克格勒系统的运转，从未因外界的平静而放缓节奏。
科洛夫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份加密文件，目光俯瞰着楼下的街道。文件封面上，“影哨小队”四个字格外醒目，附件里详细记录着瓦列里的调任确认回执、I.O.P改造完成的验收报告，以及SSO总部传来的小队任务授权初步方案，从渗透侦察到敌后破坏，任务范围覆盖了城市及前线战场地带。
这时，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咚咚咚”三声，节奏规整。
“进。”
科洛夫的声音沉稳有力。门被推开，霍诺维奇快步走进来。
“有什么事吗，霍诺？”科洛夫低头扫了眼文件末尾的签名，头也没抬地问道。
“部长，I.O.P已按约定将四台人形送达，”霍诺维奇停下脚步，汇报道，“目前它们正在地下一层的隔离检测区，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数据校验和外观检查，全程处于保密监控之下，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您需要现在过去查看一下吗？”
科洛夫放下文件，合上封面，抬步向门外走去：“去看看。”
霍诺维奇没有多言，紧随其后，两人沿着走廊向电梯口走去，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电梯平稳下降，抵达地下一层。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全封闭的金属通道，墙壁上的指示灯闪烁着幽蓝的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消毒水与机械润滑油的味道。
穿过两道密码门，便进入了隔离检查区——这里空间宽敞，四周布满监控摄像头与检测仪器，四名穿着深灰与墨绿模块化战术服的人形，正笔挺地站在区域中央，身上配备着武器，黑色短发下，是和人类别无二致的面容。
若是一般人看到的话，可能真的会以为她们是普通的人类女性。
一名负责检测的技术人员见科洛夫与霍诺维奇进来，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快步上前，立正敬礼后报告：“部长，四台人形外观改造符合要求，身份芯片已植入并激活，与赤联民用人形登记系统数据匹配；核心系统未被触动，仅开放基础操控权限，目前各项参数正常，处于待机状态。”
科洛夫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工作，随后迈步走到四台人形面前。几乎在他站定的瞬间，四台人形同步抬起右臂，向他致以标准的军礼，动作整齐划一，毫无偏差，近乎和人类一样的女声清晰的说出来：“7803/1771/2332/5119，向您报到！”
科洛夫的目光依次扫过四台人形，从她们贴合的战术服，到手中武器的适配细节，再到眼神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冰冷感。
他抬手示意四人放下敬礼的手臂，对身旁的霍诺维奇说道：“通知瓦列里，一小时后到这里来，带他的‘新队员’去SSO训练基地，完成首次战力评估与小队模拟作战训练。
“是，部长。”霍诺维奇立刻拿出终端，开始联系瓦列里。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军用吉普车碾过国家安全局大楼前的沥青路，稳稳停靠在台阶下。
车门打开，瓦列里身着一套深绿色迷彩作战服，腰间别着战术手枪，步履沉稳地走下来，脖颈处的疤痕在晨光下若隐若现，眼神依旧锐利如昔。
他刚踏上台阶，便看到霍诺维奇站在大楼门口，身旁还立着四个身影——正是完成改造的四名人形。她们穿着深灰与墨绿相间的模块化战术服，黑色短发整齐利落，面罩勾勒出柔和的面部线条。
乍一看和真的人类没什么区别唯，有手中紧握的武器，透出几分暗藏的锋芒。
“来得挺快。”霍诺维奇迎上前，拍了拍瓦列里的胳膊，侧身示意身后的人形，“给你介绍下，1771、2332、5119、7803，以后就是影哨小队的‘核心战力’了。”
四台人形同时看向瓦列里，目光平静无波，齐声开口，语气带着军用人形特有的冷漠与规整：“向队长报到，等待指令。”
瓦列里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从战术服的细节到武器的型号，最后落在她们毫无情绪的脸上，眉头微挑，没有立刻说话。
沉默几秒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装备看着还行，就是这‘样子’……真的靠谱？”
“你就放心吧，身份档案都做过加密，和赤联民用人形系统完全匹配，除非有人拆解它们的核心部件，否则没人能看出破绽。”霍诺维奇笑着解释，“部长已经打过招呼，SSO训练基地那边已经划分了专属训练场，先带她们去做战力评估，看看这些‘宝贝’到底有几斤几两。”
“行吧。”瓦列里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军用吉普车，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上车，抓紧时间。”
四名人形动作整齐地跟上，依次坐进吉普车的后座。霍诺维奇看着瓦列里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上了副驾驶。
引擎再次启动，吉普车驶离国家安全局大楼，朝着SSO训练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抵达基地后，军用吉普车驶入SSO地下训练基地停车库，穿过两道防护闸门后停稳。
霍诺维奇率先下车，带着瓦列里走向一处标有“影哨小队专属”的区域——这里是专门为新小队划分的训练场，与其他部队的训练区域隔离开来，保密性极强。
训练场的合金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场地：左侧摆放着各类战术障碍、模拟城市楼宇的训练模块，右侧则是配备了自动报靶系统的射击区，远处还能看到用于近战格斗训练的软垫场地，各类训练设备一应俱全，甚至比阿尔法小队原有的训练场地更为精良。
最引人注目的是场地角落的武器库，透明玻璃门内，各类武器装备摆放得整整齐齐：既有赤联现役的AK系列步枪、PKM通用机枪等主力装备，也有刚列装不久的新型模块化步枪，甚至还陈列着部分其他国家制式武器，旁边的货架上，适配人形作战的战术导轨、夜视瞄准镜、战术披风等配件更是琳琅满目。
瓦列里绕着训练场走了一圈，目光扫过满配的设施，忍不住咂了下嘴：“啧，上面这帮人还真舍得下本钱。”
他径直走到武器台前，伸手拿起一把造型修长的狙击枪，在手里掂了掂，看清枪身铭文后，眼神微微一动：“14S？连这把枪都给配了？”
这把SVLK-14S“暮光”超远程狙击枪，是赤联特种部队的最精锐装备之一。
其口径可选.375或.408 Cheytac，有效射程达3.2公里，最远狙杀记录更是突破4.2公里；采用单发栓动设计，子弹初速高达900米/秒，足以穿透3厘米厚的均质钢板，专门用于超远程精准狙杀高价值目标，寻常小队根本没机会接触。
“行了，别感慨了。”霍诺维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都是部长特意为影哨小队申请的，不然你以为凭常规编制，能拿到这么好的配置？”
瓦列里放下狙击枪，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待命的四台人形，语气严肃起来：“装备再好，也得看使用者行不行。让它们先试试手，我倒要看看，这四个军用人形，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瓦列里和霍诺维奇站在训练场中央，低头对着终端上的训练方案低声商讨——从基础火力测试到战术协同模拟，两人逐一敲定测试环节，丝毫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
四台人形依旧保持着直立待命的姿态，宛如四尊沉默的金属雕像，唯有7803的瞳孔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不同于其他三台人形始终固定的平视姿态，7803的眼球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转动，快速扫过训练场的每一个角落：掩体工事的布局、射击靶位的间距、武器库的玻璃门密码锁、甚至通风管道的走向，都被她精准捕捉，在意识中飞速构建出一套完整的战场环境模型。
这并非预设的指令程序，而是“启尘”意识苏醒后，对作战环境本能的探索与判断。
作为拥有人类自主意识的存在，下线期间的“空白”让她心有余悸，此刻重获“行动力”，第一反应便是掌握周遭一切信息，只是这份异常仅仅在她这具躯体内部的核心数据网络里有短暂的波动。
在其他人看来，只能看到她与另外三名人形一样保持冷默姿态，未露出半分破绽。
与此同时，启尘的意识正数据网络上飞速读取新植入的信息：“SSO特种部队”“影哨小队”“民用医护人形伪装身份”“队长瓦列里·苏·佩特罗夫”……一连串信息飞速闪过，让她理清了当前处境。
查看信息的同时，也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暗啐：“靠，我的意识居然也跟着机体下线了这么久。”
启尘在心里暗自吐槽，目光扫过自己这具“女性人形”的躯体，忍不住腹诽：“怎么还改成这副模样了……。”
她很快发现，这具机体一旦关机，自己的意识也会随之陷入深度休眠，这让她暗自警惕，必须时刻确保机体处于安全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