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墨姐，我都不知道你是异能者。”
训练场地到处是火烧过的焦黑痕迹，石要的衣服上也挂了不少彩。
她没有唤出召唤兽，只靠自己来作战，本来以为明墨只有热感应、闪步和雷光劫三个技能，唯一的攻击向技能雷光劫还要碰到他才能起效，石要还以为自己勉强应该可以周旋一二。
结果直接被漫天的火球打得毫无脾气，浴火焚天状态下的赵明墨俨然一个火神。
“高阶之前，我使用这个异能都太勉强了，所以没有用过，平时还得靠这个耳坠压制火焰才行。”赵明墨摸了摸右耳的水滴状耳饰。
“那东西居然是个超凡物品？”
从小到大都看到她戴着，石要还猜测这其实是明墨父母留给她的东西，毕竟她从来不提自己原本的家庭。
“话说，那你有必要这种时候就用吗？”
既然是个有“真空期”的能力，有必要在普通的训练里用出来吗？
“谁让某人在听到我不用召唤兽的时候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呢？”
“……”
“行了，这次我也不用异能，要试试吗？”
“……好。”
石要沉下心，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明墨。相比较石要的严阵以待，明墨的姿势看上去却颇为随意，她甚至开始绕着石要缓步绕圈。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石要对于她的一些习惯性动作稍微有所了解，知道明墨在行动前会有一瞬间的紧绷和上半身的微微下沉，只要能抓到那个时间点就有机会！
他观察着一切可能的信号，终于，他等到了机会。
集中精神，石要准备挡住预料之中即将到来的袭击，甚至已经提前开始生成空间来试着准备挡住。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眨眼的那个瞬间，上下眼皮合拢又分开的刹那间。
石要的前方，已经空无一人。
明墨出现在石要身后，拍了拍他的左肩，仿佛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石要想要转头，却被她一根手指抵住了脸。
“怎么说？”明墨姐的语气透露出一丝雀跃和自得。
“……我输了。”
明墨姐没有再回话，只是收回了手指，重新走到石要面前。
“听好了冷墨，异能是异能者与生俱来的才能，不是其他超凡者那样后天才能学会的，使用起来更有如臂所指的感觉，因此，在开发上对比其他超凡能力是有绝对优势的。你的能力，未来扩大范围、分裂掌控都是可以预见的结果，你需要专注的是对能力拓展性的开发。”
“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你们警务巡逻队的队长灿刚我也认识，你知道他对火毒能力的开发吧？”
“见过。”
“那就好说了，火毒的本质主要是火，其次是毒，而你的能力本质，往大了说，其实是空间掌控。”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的能力简直是神。”
“去，别打岔。空间掌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对空间的敏感程度远超其他人，也就是说，你对周围空间的异动有着比其他人明显的感知。”
“……有，有吗？”石要完全没这个意识。
或者说，他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
“你昨天去做悬赏的时候，不是被骷髅骑士突袭过一次吗？你觉得要是以你的正常反应，真的可以来得及挡住？”
这倒是不假，虽然石要一直以为是运气成分居多，但那时候自己也的确在搜寻四周，或许是这样的心境才让他提前预判了那一击。
“不过，虽然走运成功了一次，但你想要完全掌握的话，应该要花不少时间。闪步的本质不是瞬间移动，只是一瞬间的爆发，我——”
“好像可以了。”
“啊？”
明墨刚说的时候，石要就闭上双眼想要触及到她所说的那种感知状态，果不其然，当自己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开发的话，的确很轻易就能做到。
明明没有睁眼，原本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变成了一个个有形的轮廓，明墨的一举一动对四周气流的影响都清晰可见。
“不对呀，就算再怎么有天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次就成功了？”
“难道说……我是天才？”
“逆天差不多，你要真那么有天赋，就不会这么晚才觉醒了，少废话，试试就知道了。”
这一次，石要闭上双眼进入状态，明墨开局依旧不慌不忙，放松地绕圈漫步走。
石要也远不像上一次那样紧绷，脑海中明墨的动作好像被施加了慢动作一样，有这种程度的辅助，他相当沉得住气。
他刚才对明墨的预读并没有问题，单纯是自己的身体没来得及跟上而已，在这种感知能力下，自己绝对能更早预读到她的动作。
来了！
正如她所说，闪步并不是瞬间移动，仅仅只是一种爆发式的加速动作，在脑海里，石要甚至能看到她的腿上闪过一丝电弧的前奏。
不过，虽然如此，石要已经没法看清闪步状态下明墨的全部动作，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残影。
落点应该是——右边！
石要下意识地在右前方的位置设置下能力，并且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弹出右手，想要效仿刚才明墨一样，抓到并拍拍她的肩膀。
可惜，预想中衣服的丝质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种柔软，甚至还带着一丝体温的触感。
那是明墨光滑的肩膀。
“……”
“……”
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不只是肩膀，明墨半件衣服都不在她的身上，而是被石要的空间撕裂，留在了空间内部。如果不是用自己的手拉着，早就走光了。
“……你开能力干嘛？”明墨冷静地问道。
“呃，下意识？”
“松手，滚蛋。”
“好嘞。”石要老老实实地收回咸猪手，转身准备离去，才惊觉现场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赵玟在观众席的沙发上摇摆着脚丫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训练场内的两人。
“石要哥哥终于也是超凡者了吗？”
“算是了，不过小玟啊，答应哥哥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绝对不要说出去。”石要感觉身后明墨的视线扎得自己背上都要出血了。
“回来，别忘了头发，”明墨把石要叫了回去，拿完头发又把石要赶了出去，“等你悬赏的钱下来，记得给我买衣服。”
……
所幸，赵玟是个相当懂事的孩子，尤其是在石要这里，基本是说什么就做什么。
出了训练场，石要带着赵玟加入了卓思文的疯玩大军，自己则借口上厕所终于进入了久违的独处时间。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洗漱台上捧起一把水洒在了脸上，随后甩了甩头，想要把刚才的香艳画面扔出大脑。
其实他一直没告诉明墨一件事，那就是导致他最想要搬出福利院的原因其实就是她。
如果都只是小孩子也就算了，这种年纪还对他如此不设防，石要也完全顶不住，干脆搬出去见不到为妙。
从她刚才的反应和昨晚一起打地铺最后的睡姿就能看出来，明墨岂止是没把他当外人，压根没把他当男人。
“呼……该回去睡会儿了。”
昨晚只是正常的休息，今晚还是要去上班的，所幸警务巡逻队那边也没有任务，应该是听从命令加强了对石要家附近的巡逻吧。
……
训练场内，赵明墨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喂？头发我刚刚搞到了，等会儿就寄过去。”
“小姐，你不亲自过来？”
“我过去干嘛？我可不想看到那个人。”
“可是人家想见到你啊小姐，距离我上次见到你都快一年了诶？打个视频也行啊，我刚好没在研究室里。”
“不打，我现在没穿衣服。”
“……啊？！头发是你刚搞到的，而你现在没穿衣服？你是用什么办法拿到的头发？牺牲色相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八卦味十足。
“你的脑子到底怎么装的进去那些研究资料的！其实是——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东西我拿到了，多久能有结果？”
“你今天寄过来的话，可能还要三天？”
“这么久？”
“院长手上有另一个实验，你这边……”
“算了，就这样吧，有结果了就和我说一声。”
“你那边也是哦小姐。”
“……挂了。”
训练出了一身汗，赵明墨跑到浴室，一只手麻木地用热水冲刷着头顶，一只手揪住左胸口的心脏处，想要让从刚才起就加速的心跳慢下来。
脑海里，刚才那个瞬间，他瞪大、满是惊愕的眼睛，还有自己那个时刻大脑空白，连声音都卡在喉咙里的窘迫心情，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样的意外，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发生了。
哪怕是小时候一起洗澡的关系，长大了也要尊重最基本的个人隐私。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石要那么迫切又不听劝阻地想要搬出去，会不会有她的因素。
的确，作为义姐弟，赵明墨也承认，他们之间实在是过于近了。
学校里的一些同学也有弟弟，但他们的相处模式跟她和石要并不相同，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那种清晰可见的“姐弟”的界限。
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毫无边界感的相处模式，这也难怪在周围的人眼里，他们的关系完全是另一种方向。
“姐弟……只是姐弟吗……”赵明墨被自己无意中呢喃的话吓了一跳，“我，是姐姐。”
